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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尽在掌握的英俊面容,只泄露三分温柔,便足够令旁人赴汤蹈火。他对良辰美景,哂然一笑:“想看什么。”只有程颐明白他的心究竟有多冷,就算他再施展十分柔情,程颐也不会相信。但程颐仍是他的人,一生一世,都是他的人。闻惜惜指定了,曼声询问:“庄大哥,两位男主演都是你旗下的艺人吗?”庄明诚颔首:“惜惜喜欢谁?我替你安排。”闻惜惜眼里顿时闪过星光:“你猜猜看。”庄明诚故作沉吟:“是叶嘉?”闻惜惜笑得打跌:“恭喜你——猜错啦!”庄明诚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憎恶,这没来由的恶意令他自己都心惊:“哦?难道是程颐?”他漫不经心拂过海报上程颐的面孔,“不是什么成气候的人,也没有叶嘉人气足,怎么会喜欢他?”闻惜惜嗔怪:“不要这样说他,我可是他影迷后援会的副会长。从他演的时候我就喜欢他,在这一代的演技里,我觉得他甚至比叶嘉还好!”庄明诚一笑,稳住平淡神情:“我倒没想到。”他也自觉反常,但就是不愿再多提一句。闻惜惜还想和他讲更多程颐的事,却被电话打断。她不知道,来电的正是程颐经纪人。华胜男公事公办地向庄明诚汇报:“程颐在剧场救人,受伤进了医院。轻伤,地点已发。”庄明诚遽然起身,膝盖撞在金属椅旁声响刺耳,闻惜惜也是一震。庄明诚的脸色忽尔铁青,但华胜男已结束通话。他现在赶过去,想必程颐已有了足够力气在他面前表演。华胜男偏心,总是要替他尽力周全。这样看来,程颐身边的人,未免太多了些。庄明诚压抑下心头暴戾,无论如何他要先看到人。他转身便离开,甚至连敷衍亦懒得敷衍。还好一秘机警,亲自替老板解释,讲出了大事,改日一定会来向闻小姐赔礼。闻惜惜勉强笑了笑,独自回家。下楼时夸张的裙摆令她险些滑倒,她若有所思。再好的衣衫,再优秀的男人,不适合,有什么用?她致电给后援会被她当做闺蜜的会长,喃喃道:“今天我去约会了,对象我很喜欢。但是他太多事我不了解,我也看得出来……他,有点让我害怕。”叶嘉宽慰她:“没事,你只是太紧张。”十五庄明诚来探病时程颐正阖眼养神,医院的午餐虽然健康,但也寡淡。再加上时隐时现的抽痛,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老板虽然来得不算气势汹汹,却也带来飓风过境预警。“救人救到奋不顾身,我是不是该发你一笔奖金。”庄明诚在他身侧落座,看了一眼动都没动的食物:“既然这么喜欢做英雄,下次一了百了,也省得你继续苟延残喘。”程颐面色苍白,前些日子旧伤方愈,现下孱弱如白日浮冰,一触即碎:“怎么是苟延残喘?我可非常有成就感。”庄明诚额头突突地跳,眼前凭空出现许多程颐为素不相识的人挺身而出的画面,程颐要拿床头的水杯,手指屈伸如徒劳蠕动的蝉,庄明诚替他取下。程颐道了声谢,接过水杯时手臂却被死死箍住,几乎要连他完好的这只手也一同捏碎:“成就感?谁会感谢你。”庄明诚眼含三分讥诮,程颐顿了一顿,四目相对,彼此目光深深。“是啊,的确捞不到一点好处。”程颐看着他真正豁命保护过的人,心里一丝波动也无:“但我从来不是为了……算了。”他徒劳地揉了揉额头,“如果当时有危险的是你,我一样会扑过去。”庄明诚的神情奇异地回暖,放开了程颐的手臂,问他伤情。程颐只安静地看着他,摇摇头回答:“不太痛。”不太痛,便可一直忍受。庄明诚誓必要将事情挖得一清二楚,程颐可不想陪他胡思乱想,故而以小指戳了戳老板坚硬的手臂:“靠过来点。”庄明诚的邪火的确没出尽,此刻看他的眼神便带了几分玩味。程颐满不在乎,山不来就,便去就山,挪了挪靠垫伏在庄明诚怀里。老板没问他在干什么,程颐主动回答输液输久了,太冷。两人肢体交缠比呼吸更默契,庄明诚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已深深拥住了程颐。他们是万尺海中两只盲眼鮟鱇,试图分享彼此头顶亮光,找不到正确方向。即使是这样温情的想象,也只是想象。程颐听庄明诚心跳的节拍,竟胜过杜冷丁,他渐渐困了起来。庄明诚僵在一边,程颐这样无赖地倚靠着他,他便无计可施。程颐闷声唤他,庄明诚低头,一探他额头热度guntang,原来是在喊痛。庄明诚没有照顾过病人,一时甚至不能确定程颐是真是假。程颐犹能强笑:“左肩,咳、咳咳咳——”程颐的确是诓庄明诚转移注意,但在他身边,竟真的开始剧烈疼痛。庄明诚半拥着他,替他唤人紧急处理。又一针消肿,程颐才满头冷汗地安静下来。有一个胸膛可埋,他自然靠着庄明诚,不去看闪着寒光的针头。庄明诚看他紧绷的脊背瞬间凝冻,便明白他在咬牙忍耐。程颐被老板搞得紧张,一紧张就要喝水,他再次戳戳庄明诚,老板不为所动。程颐好声好气地咕哝:“真的疼啊……”庄明诚扭开杯盖,喂他喝水,程颐缓缓地抿,吞咽极艰涩。老板到底有几分良心,奖金不可能,却调了管家来处理一日三餐。程颐不想和他说谢,因为没有奖金,但又不能赶他走,因为工资归他管。于是只好软趴趴贴着金主,当他是畸形的靠椅。庄明诚看着他,忽尔笑出声来:“金翼和华表,已经确定了今年最佳男主角。”程颐无奈:“叶嘉,或是其他什么人。”“本来会是你,重出的影帝,涅槃重生,多好的话题。”庄明诚挽起他一缕头发:“你猜,如果一切顺利,你会走到什么位置?”程颐转头,用最后一点力气离开他:“看来我的年终奖已经提前扣光。”他表现不佳,处处忤逆,结局自然是翻倍的磨砺。庄明诚反而靠近他:“不可惜?”两人距离暧昧,程颐笑吟吟:“习惯了。”他演得那样真挚,只有庄明诚搂在他胸口的手,才察觉得到一瞬心跳停摆,气若游丝。但,那又有什么关系。程颐不再看他,庄明诚笑笑,替他掖一掖被角,还颇温存地吻了他:“好好休息。”后来庄明诚又来了几次,程颐最多只有五天时间留院察看,满心期望他只来一次,甚至一次都不要来。然而多可悲,昏迷时他以为自己濒死,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有什么人该托付,有什么人想见。唯一确定的事,是庄明诚一定会在。小青帮他解决吃不了的补品,补得流鼻血,捂着鼻子围着他上下打量:“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