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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周是安重新开口,言晏才知道,他俩完全没想到一块去。 “冯淮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好做什么评断,当然我也不会阻拦你的判断。我只想说,他私下怎么散漫,是他的事,我和他只做朋友,不事无巨细都同步化。换句话说,他不一定就错,我不一定就对,但是我们彼此尊重大守则下的各自喜好,私德彼此不绑架。” 周是安一本正经地拽文半天,言晏一头雾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某人眉心动一动,“就比如你的竹马小男人同性取向的事实,不影响你异性恋。冯淮生怎么地,不要近墨者黑的同理得证地去编排我就是了。” …… 周是安是在……怕言晏误会他也会如好友那般……放纵自己? 他在一本正经地撇清自己? 他在向言晏保证他的私德爱好? 言晏有点凌乱。 关键是,他为什么说什么,都得一副狂酷拽,老子永远待在神坛上的自觉。 周是安的一番话没得到言晏的回应,他侧首过来瞟她,她无言以对。 就这么无声地胶着了几秒钟。 周是安好像比言晏先作了罢。 末了,轻飘飘一句冷嘲热讽,反倒是让言晏无地自容了: “看来有时候不必把你当孩子了,毕竟有人趋之若鹜地究极窥探欲了。” 言晏:什么鬼! * 音乐会进场的时候,言晏看票根上显示的是内场票,又得知,赵岭先生是周是安的旧相识,票是赵岭送的。 OMG! “那,中场休息或者谢幕后,能和大大合照嘛?”言晏小心翼翼地问。 “那得问他,问我没用。”周是安心情不佳的样子,抓言晏的手,套挽他的臂弯。 Anyway,这是起码的伴侣礼数。 言晏勉强配合。 此次音乐会老中青三代的汇合,山谷纵梯型的室内音乐厅座无虚席,无论言晏来之前有多么意兴索然,待看到三位艺术家正装亮相时,周遭肃穆且敬畏的气氛如同潮水一般地裹卷着自己,除了正襟危坐地聆听,她做不出第二选择。 上半场两支曲目,整体基调都是轻快热情的,中场休息的时候,观众席上除了偶尔有去洗手间的,大多数人还是待在原位上,或窃窃交谈几句。 言晏看台上在给琴校音的赵岭,他在用的这把大提琴,听说是一位华人收藏家无偿赠与的,言晏轻声感慨,“这就是古人的宝刀赠英雄了,是不是?” 周是安不以为然,他右手托腮,闲散地靠在椅背上,淡漠地瞥一眼被台下太多人神化后的赵岭,“不,赠与的人,也是赵岭的资助人,他无非是让自己的计划有始有终罢了,”周是安冷哼一声,“这把琴,搁在那人家里,也只有落灰作古的下场,他是个生意人,最懂怎样是最值当的。” 言晏不知道周是安在说谁,可却听得出,他口中的那人,周是安是不屑的,乃至,恨憎的。 她心里隐约有了个存疑的方向,只是周是安就此打住了。 她不是个招人厌的性格,他不说,她自然不会问。 正如他对她家里的事也无心过问一样。 暂时间,话题休住了,言晏索性把目光依旧落在台上。 周是安动了动身形,换个姿势正坐时,一只纤细婉约的白臂膀探了过来,五指上涂着鲜红色的甲油,修长的手,毫无疑问,是来招惹周某人的。 一声温润的寒暄随着手落周是安肩的动作一气呵成, “周是安,……,我信你了。” 第25章 第八章、人事乘除(3 “信我什么?”周是安前一秒还懒散的心神,答话的这一刻,悉数聚凑在眉心。 他微微掉过头,看身后黑色礼服裙的许葭月。 “信周二公子不好男色。”许葭月双手抱臂,狡黠朝周是安身边的言晏努努嘴,表示捉佐证。 周是安蜻蜓点水地瞥一眼言晏,且笑不语。 “一个人过来听音乐会?”周是安不回答许葭月的问题,倒是和她寒暄起来。 “嗯,没高兴带选择题的ABC项,刚才无心看到你了,想跟你说,我要不把我的ABC选择题都丢掉吧,做你这道单选题,”精致妆容的许葭月撇撇嘴,呜呜委屈状,“到头来,还真如你周二公子说的那样,相不中我,是真得与我不投契。” “原来有别人投契了。”许葭月这话不无伤神之彩。 且她煞有其事地盯量言晏的目光里,有女人自觉的敌对感。 她朝言晏递手过来,一只不沾阳春水的精英手,让言晏即刻有了高下立判之感,“许葭月。”她从容地自我介绍。 言晏被她逼迫着必然起身,迎她这个寒暄礼貌手。 “你好,许小姐。”在她略微探究细听的侧首间,言晏自报家门。 “哪个YAN?” “言笑晏晏的言和晏。” 一问一答间,斤两全出来了。 “言小姐,”许葭月颔首会意状,却留无穷无尽的遐想给言晏—— 她再无赘言,只点到为止地与周是安各归各位。 下半场演奏曲目为柴可夫斯基 A小调钢琴三重奏曲,OP.50. 此曲虽然只有两个乐章构成,但是演奏的时间却需要45分钟左右。 第二乐章在乐谱上又分为二段,分别为A「主题与变奏」及B「变奏终曲与尾奏」。 在A段的主题与变奏里,包含一开始的主题以及十一段变奏,加上B段的变奏终曲与尾奏,也就是习惯性表述的主题加十二段变奏。 尾奏部分回到第一乐章的第一主题上「悲歌的乐章」,但从乐手的气力里能听出还是波涛汹涌的,似乎要将压抑沉淀的积蓄情愫一股脑地全部倾泻出来。 乐曲的最后在钢琴衰竭的气数节奏中渐渐消失。 言晏这半场明显比上半场听得细致些了,仿佛这才是她今晚来的目的。 三位演奏家起身,互相握手表示ending问候,一字线站在台前联袂谢幕,台下的掌声久难将息,隔着不远的距离,言晏能看到赵岭先生额前的汗,在光影之下,有着熠熠生辉的出尘感。 数十分钟内,其实周是安侧目瞧过言晏好几回,她都作不闻状。 眼下他凑到她跟前,问她,“想什么呢?” “没什么,赵岭大大长得真是女人的心头好。”其实皮囊未必就是顶尖的俊俏,只是世人冠以他太多的人设足以遐想。 “……” 本来就是!言晏目不斜视。 音乐会正式谢幕,厅里也有人陆续退场,周是安突然起身拽着言晏的胳膊,“你干嘛?”她惊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