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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何劝,劝蒋文煜放弃对父亲的治疗,只为了能多留点钱给他。 “蒋妈……”言晏为难地开口。 “他爸爸现在这个样子,我本不该说这些的,可是我知道老蒋其实就文煜一个心事了。……,你mama生意做的大,打小呢,又不大瞧得上文煜,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可是文煜自己对你是上心的,言晏,我们也是真心喜欢你这个孩子,我知道,我们眼下这个情况,和你说这些,在你mama和舅舅眼里,是高攀了,……,就盼着你和文煜能有这份缘分吧,你放心,哪怕是他爸爸看病,也绝不会拖了你们往后的后腿的。” 言晏自小就由着巷子里的妇人们编排她与蒋文煜,此刻,蒋妈说这些,她也囫囵替蒋文煜受着。倒是蒋文煜,这次没从前那泼皮无赖的心情了,叨念母亲,说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言晏不知道这个幌,要不要再给蒋文煜作下去,可是眼前的困顿,她也不能任意摘下来。 只能模棱两可点头,在蒋妈面前,表现出她与他的亲昵。 假亦真时真亦假罢。 * 他们一道电梯下楼的时候,言晏在支付宝上先转了一笔钱给他。 “我还有一张卡,今天没带在身上,晚上再拿给你。”她跟着蒋文煜一道出电梯,他自顾自在前面走,她跟着。 “我说了,不用你的钱。” “你就先拿着嘛,”言晏小声规劝,“这个时候,没必要逞英雄。” 他疾快地回身,言晏几乎撞上他的胸膛。 “你刚才为什么不趁机和我妈说清楚,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和我只是一般朋友。”蒋文煜两只手旁抄在裤子口袋,满怀心事的眉目瞧言晏。 “一般朋友?”言晏努努嘴,“我他妈和你是一般朋友?” “你爸病着,你没见你妈已经心力交瘁了嘛?她就这点盼头了,又何必……” “那我问你,你要和我演一辈子戏嘛?”蒋文煜打断她的话。 言晏难住了。 总之,生老病死,排在人生忧愁的四首。 她实在不忍心看蒋妈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掉。 “他们不是没觉察……” 言晏呆呆看蒋文煜几眼,才慢慢吃透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 “霍启扬有次送我回家,被我妈瞧见了,今天他又单方面意愿来探望我爸……” “他还喜欢你?”言晏觉得她问了句废话,从那位霍先生眼里就能瞧得出答案。 “……”二人站在住院楼门口的门沿边上,擦黑的天色,雨落得密,起了薄薄一层烟。 “言晏,你是认真喜欢那个周是安,是不是?”蒋文煜盯着夜雨看了许久,冷不丁地,悄然问她。 第35章 第十二章、黄梅时节( 言晏四岁起,才从父母那正式搬回到外婆身边。 她也是初中才开始与蒋文煜一个实验中学。 二人又同龄,她那谁人都不愿意搭理的臭脾气,也就每次放假,蒋文煜愿意和她说两句话。 小时候,他们一道去乡下鱼塘里钓鱼,那鱼塘老板包的当地的河塘,所以也就默认当地村民偶尔钓几条,可是对于外村的人,还是会驱赶的。 言晏头一次钓上一条小鲫鱼,乐开花之际,鱼塘老板发现了他们,大声呵斥,他们拎着小桶在田陇上跑,言晏笨,一脚踩不实,栽进了水稻田里。 蒋文煜又嫌弃又放不下,只能回头去捞她。 半身淤泥的言晏,十岁出头的年纪,最爱美最受不得委屈,鱼塘老板又迫近了他们,没等人家斥责,她就先哭鼻子了,两脚陷在烂泥里,还和人家老板吵嘴。 拢共就钓了你一条鱼,你说吧,多少钱,我赔就是了! 蒋文煜蹲在田陇上,笑,言晏抓一把泥,投他脸上,谁也别想好过! 她刚来例假没几个月,有一次,在教室里弄脏了裤子,一直等到教室人都走空了,她还没站起来。 蒋文煜来她教室门口找她。 二人面面相觑,他问她,怎么了? 天知道,言晏动员了自己多久,才将屁股抬起来。 蒋某人垮一张脸半天,才脱下他的白色衬衫,棉白的布料挡那一片鲜红的血渍,太无济于事。 蒋文煜眉毛到脚后跟都在笑话她,嗯,你还真是个女人,奇了。 大夏天的,他管住宿的男同学借了条深色运动裤,在女生厕所边上递给里面的她。 言晏套上裤子,再出来的时候,这辈子所有的脸面,也都全拍在他手心里了。 以至于后来,她每次担心侧漏,都会大喇喇地站他跟前,要他帮她检查检查。 他高中那年跟言晏坦诚,他喜欢男人,他初恋的那个男生,言晏是见过的。 言晏不是没见过他与男人深吻。 也无数次,偷偷探究过,弯的就不能直咯? 她玩笑,哪天你喝醉了,我要来试一试,你到底还能不能直回来? 蒋文煜问她,你图什么? 图……好奇?! 结果,言晏被狠狠白一眼。 言晏曾信誓旦旦,如果她三十岁的时候,还不能找到真心实意喜欢的人,而蒋文煜那边,也出柜不成功的话,那么她就嫁给他,她甘愿做他的幌子。 起码他懂她。 懂她每一寸忧愁,每一分矫情。 更懂她开心是为哪些点点滴滴。 蒋文煜没去想过到底有没有这一天。 也没深思过,对言晏的友情,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她从前不是没有追求者,她自小脾气差,可是欢喜她的男生却不见少,这么多年,也就一个隔着屏幕的林哓元,她曾放在心里过。 他不混沌,皆是因为言晏自始至终没有认真过,开始过。 眼下,她认真了。 因为那个周是安。 蒋文煜彻底糊涂了,他搞不清自己是出于闺蜜的失落感,还是眼睁睁地看言晏脱离了他掌心的不甘。 他甚至理不清,到底对言晏是不是情爱之情。 他承认,因为言晏,他淡薄了对霍启扬的眷恋;因为言晏说与周是安讲清楚了,今后阳关道、独木桥,各不相干,他才会意气与霍启扬谈分开。 他想试一试,或者,他可以两成全: 成全父母的牵挂;成全自己的似是而非。 “言晏,你的性子,不是那种颠三倒四的人,可你偏偏又和那个周是安搅和到一起了。说来也怪我,那晚,如果不是我太着急,……,我不该找周是安的,对不对?” 蒋文煜固执地认为,是他变相地叫言晏与周是安又纠缠到了一起。 回头想想,就如这一城的风雨,谁说得清,风和雨,是谁裹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