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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跟着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贺时霆摸了摸她的发顶,道:“进去吧。” 楚楚没有动,“您不进去吗?” 贺时霆不信神佛,他一身杀孽,满手血腥,便是世间真的有神佛,只怕也不会庇佑他。 “我不去。”贺时霆道:“让谨和她们陪着你进去,嗯?” 他不进去,楚楚也不想进去。 谨和劝了她一会,她才答应往殿内去,方行了两步,又不放心地回头,“您别走。” 楚楚脸上的依赖之色太深,贺时霆爱怜不已,哄她:“我不走,就在这等你。快进去吧。” 他果然没走,斜靠在殿门边,看着那小姑娘认认真真地敬完香,跪在佛像前叩拜。 只看背影,便能看出她的虔诚。 金身佛像前,楚楚闭着眼许愿。 愿贺时霆此生安康喜乐。 愿余生……他待自己日日如今朝。 许完愿,楚楚又怕佛祖嫌自己贪心,左思右想,再次对着佛祖虔诚地拜下。 若两个愿望不能都实现,那她只愿贺时霆此生安康喜乐。 许完愿,楚楚转身从殿内出去。远远地,她就看到了贺时霆。 他果真依旧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曾离开。 贺时霆带楚楚去吃了顿斋饭。 楚楚从未在外吃过斋饭,这会儿他们既然都到了寺庙,贺时霆自然要带她吃个新鲜。 味道还不错,但不如家里的饭菜。 用完饭,他们慢悠悠地出了五佛寺,往山下去。 下山比上山险,贺时霆看着楚楚走了几步,看得眉心直跳,干脆利落地把她背起来。 贺时霆背着她走了一阵子,感觉到均匀温热的呼吸透过衣衫打在自己身上。 他背上的小姑娘睡着了。 当日暮昏黄的光照遍山河大地时,贺时霆终于背着他的心上人下了山。 直到被贺时霆抱到车上,楚楚依旧没醒,睡得无比香甜。她蜷在贺时霆怀里,就那么软软的一小团,娇憨极了。 楚楚到底身子骨弱,今日动得略比平常多些,便很疲惫,一路睡到了定平院还在睡。 贺时霆恐她这会儿睡多了,夜里走了困,睡不着,对身体不好,狠着心把她叫醒。 楚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明明困得很,却没有发脾气,被叫醒了,也只是懵懵地看着贺时霆,冲他甜甜一笑,很快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贺时霆哪里忍心再喊醒她。 最后还是谨和上阵,温柔地唤醒了楚楚。 楚楚睡得正香,要睁不睁的眼里一片茫然,软乎乎地撒着娇:“好困呢。” 贺时霆哄着她先坐起来,又带她去院子里走了几步,看她完全清醒了才作罢。 次日早晨,楚楚与贺时霆吃过早饭,谨和端着一盘子染指甲的用具,唤楚楚回房染指甲。 楚楚应了好,谨和便端着东西先去了她房里。她却没回去,而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贺时霆,往院外走。 贺时霆回头,逮住身后的跟屁虫,唇角轻扬,道:“怎么,想跟我去上朝?” 楚楚摇头,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地上,犹豫了会,才掏出一个绣着威武大麒麟的香囊,递给贺时霆。 “您让我做的香囊。” 说完,她莫名害羞起来,转身便跑了。 谨和在她屋里,见这小祖宗就这么跑过来,生怕她把自己摔了,赶紧上前扶住她,与她慢慢走回去,领着她坐下。 楚楚脸颊绯红,心跳很快,呆呆地任由谨和摆弄。 除了调好的凤仙花汁,谨和带来的盘子上还有一些细碎晶亮的宝石和微小的金丝蝴蝶等装饰。 谨和拿着那些宝石在楚楚手上摆弄,寻找合适的装点方式。 楚楚回过神,看着自己的指甲,问她:“谨和jiejie,你这是做什么呀?” 谨和笑道:“您瞧瞧,这两个珠子,贴哪个更好看。” 楚楚看着那些漂亮的小物件,想了想,道:“不必贴了,谨和jiejie,你帮我染颜色就好。” 谨和疑惑道:“这是如今新流行的花样,京城里的夫人小姐们都喜欢往指甲上贴。您不喜欢吗?” 楚楚倒不是不喜欢,“这些宝石碎玉的边缘太锋利,我做绣活时,恐怕会勾丝。” 她怕贺时霆下次再要她绣什么的时候,她会绣不好。 忽地,窗户外有人朗声道:“给她贴。” 楚楚诧异地转头,见到贺时霆斜坐在自己的窗台上。 她疑惑地歪了歪头,“您怎么还未出门?” 贺时霆噎住,没回答她的话,转而道:“不要你做绣活,这指甲怎么好看就怎么贴。” 楚楚难得的没有听贺时霆的话,倔倔地说:“我不贴。” 贺时霆见她不听话,也不生气,笑着骂道:宠得你越发刁钻了,连我的话都不听。” 既然她非不贴,贺时霆也不勉强,与她道别后便离去了。 他出了门,坐在马车上,掩在袖中的手伸了出来,指尖捏着一片平安符。 这是方才他从香囊中找到的。 屋内,楚楚伸着手让谨和帮她染色。 她空出的手拨弄了几下小盒中的宝石碎玉,好一会,才道:“谨和jiejie,待会儿还是帮我贴吧。” 谨和不解,方才她不愿意贴,连侯爷的话都不管用。现在侯爷不勉强了,怎么又要贴了? 但楚楚说完这句话后,就一直沉默地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他想要自己贴,那就贴。 可他不要自己做绣活了,会不会是因为不喜欢自己做的那个香囊? 楚楚有些失落。除了绣活,她别无所长,也没有什么能给贺时霆的。 楚楚读书更用功了。 贺时霆见她那样努力,担心自己耽误了她,左右思量,最后请了个女先生,每日早间来给她上课。 女先生名唤孟眉昕,原是大家闺秀,嫁人前守了望门寡,后来家道中落,为了谋生出来做女先生。 她学识渊博,为人正直,是京城里数一数二受敬重的女先生,许多名门贵女都以能得她教导为荣。 楚楚初见孟先生的时候,被她严肃的神色慑住,提心吊胆地受了她一番考校。 孟先生问,她答。她答得越多,孟先生的脸色越黑,她的声音越小。 好在孟先生虽然脸色难看,但没说她什么,考校完,就干脆利落地上起课,临走前还给她留了许多功课。 楚楚经孟先生一点拨,看书时产生的许多疑惑都茅塞顿开。待孟先生走后,她便认真地做起功课。 过了些时日,孟先生发现楚楚学得非常快,虽然起步晚,却是她教过的学生里最有灵气的。 她给楚楚布置的功课其实多得过了分。 一是楚楚的基础实在太差,与刚启蒙的小孩儿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