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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亲王的目光与脸色一样冰冷,没有丝毫动摇:「熙执掌宗正寺,此事正归熙所管。靖叔既知守法,法令所规,当不至与熙为难吧!」「好个堂皇理论!这么说你今日定要包庇祈情?!」「熙不过遵法而行。」「好!有你这句话,他日我们朝堂上见!」靖王怒冲冲说完,反瞪祈世子:「祈情,你可以走了!」祈世子看看宝亲王再看看靖亲王,两张都绷得硬邦邦的脸,当真是左右为难,一肚子牢sao加哀怨。宝亲王又不是小伊祁,想打发他之前,自己会先被他打发掉的。长叹口气,他向靖王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起身后,二话不说往外走去。*****************「难得区区这次这么守法,堪为百官楷模……」骑在马上,把玩着珊瑚鞭,祈世子有气无力地抱怨。「省省吧!悲壮这个词与你是无缘的!」伊祁的马跟在一旁,马上少年毫不留情地讽刺出气,看向一旁冰着脸的青年时,满眼都是崇拜泡泡,「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摆脱靖南王,轩辕大哥,你真厉害。」还沉浸于自己悲情壮烈气氛的祈世子马上咳出声来,瞧瞧小云平板的脸,嘀咕道:「轩辕大哥?皇上会哭死的。他千方百计才能让你叫声哥,你这边叫人大哥倒是俐落……」「你真会破坏气氛!」少年气结。「反正你也说了,悲壮这个词与区区是无缘的,区区岂可辜负你的期待哪。」祈世子眉开眼笑,珊瑚鞭在手指间灵巧地移动着。宝亲王瞧了两人一眼,目光落在祈手掌中移动不停的鞭子上——祈每次心下有事时,便会把玩手上之物。「容易是因为靖王爷原本便无意为难祈。」他慢慢开口,「只要祈肯像平常一样开口反驳,给他一个台阶下,他怎么舍得为难最宠爱的弟子。」「最宠爱?!」伊祁眉毛已经挑到额角,一睑不能置信与苟同。如果最宠爱的表现就是杀杀杀和动不动便要扔人下狱,他必须说,难怪轩辕家没一个正常人!可能眼前这位也……偷眼看看宝亲王,撇唇道:「看不出来。」「如果不是宠爱,祈有九条命也该玩儿完了,哪还能在这废话。」宝亲王说到这,看向祈:「你这么干脆认罪,大抵也是心中有愧吧!」祈世子马鞭乱挥,东张西望,就是不肯与宝亲王对上眼。态度就像个赌气的孩子,伊祁从没想到祈世子也会有这样情绪化的行为,看得不由一呆。宝亲王冰冷的脸很难看得出有什么变化。他勒缰停马,顺手递给祈一物。「还有想干的事便去吧!我在前方等你。」第二十一回犹记多情驱马上了小寒山,南陌随意一转,空荡荡的山岗,一个人也没有。自嘲笑笑,原想也该是如此。之前的约定,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既知一切都来自阴谋,又岂会如约而至,再度被官兵包围呢?自己来,也只不过放不下心头那点莫名牵挂罢了。——你这一路,便没有半分真心吗?被靖王包围时,柳残梦如此问他。真心是什么,假意是什么,早已分不清了。像他们这种人,或者,连他们自己本人也未必能明白自己平日里所说的,真心假意到底各自有几分。山风拂面,凉意吹得衣角飞扬鼓动,目光远近,皆是葱龙绿意,深深浅浅,浓厚深重,本应是让人豪性大发之处……低低叹了声,掉转马头就要下山,回首时,却见林边站着蓝衣人。柳残梦换了另外一套宝蓝外袍,原来的那件大约昨夜逃亡时已经完全破烂了——祈一点也不怀疑靖王是有这种能力的。宝蓝的色泽衬得他脸色有点苍白,脸上笑容万年不变,温厚善良,诚恳到祈一见到就想打烂他一口白牙的笑容。祈到底没有动手。在边关时,李凌文告诉他要记住一件事:无论如何惜才,都绝对不可以相信柳残梦。没有九王爷的能力,相信柳残梦只是自寻死路。可是不知不觉间,似乎已背离了小文的叮咛了。不是最早的针锋相对;也不是后来的尔虞我诈;经过了多番变故,多番生死与共;再相见,却有些不知所以了。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祈一直在问着,问着自己,也问着柳残梦。祈没说话,柳残梦也没说话。两人一人马上,一人林下,遥遥相望。思绪飞远,想起当初客栈相遇,不得已被命运之线扯在一起逃难,开始了孽缘之初;想起夜探朔王府,幽魂林里步步为营,生死关头犹自互相算计,却不得不互相帮助,相互救了对方性命;想起铁甲兵的包围中,他无视众人,撕下衣摆为自己裹伤时平板的脸色;想起山洞那只不知到底熟了还是没熟的叫化鸡,为了拐自己吃下,使尽手段,最后发现叫化鸡的内脏没清;想起天香楼上名姬清唱,群艳争宠,最后却莫名的为他心起意动;想起他化身凌虚子时的装腔作势,被伊祁调侃时的无奈,还有转波阁里,凤五的咄咄相逼,「南安侯」的刻意调笑;想起两人互易性格扮成易洛二府的少年蒙骗萧平,以为得计,却落入靖王陷阱;想起避雨时寒毒发作,他将他抱在怀中取暖时的轻薄;想起为躲避大鹏鸟,两人跳入古井……这半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与他之间的纠葛,竟已有这么深了,随手拾掇便是长长的一串。「没想到你还在。」祈世子终于开口了。「你不也来了。」柳残梦慢慢走了过来,微微一笑。祈世子跃下马,身形流畅,黄衫飞舞,换来柳残梦赞赏一眼。「区区是不得不来啊!免得才摆脱靖叔的追杀,又得挡下武圣庄的追杀了。」柳残梦「哦」了声:「我还以为你最喜欢刺激最爱挑战不可能的事,怎么这么快便投降了。」「铁人也要补充动力,区区急着回京抱美人去!」祈世子十分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伸出手。柳残梦接过他的手,慢慢往唇边送,眼睛笑吟吟地看着祈世子。祈毫不示弱,笑得比他更暧昧:「我这只手可是握了半天马鞭。」柳残梦手一顿,有些啼笑皆非地瞪着祈,好一会儿才道:「世子爱洁成癣,在下十分放心。」说着,将祈的手指送入口中,一口咬下。「哎!」祈抽了口凉气,「你不会轻点咬啊!」鲜血自破损处流入柳残梦口内。感觉到柳残梦滑腻的舌尖在自己指端游移吸吮着,祈不由手指一动,挑逗着柳残梦的舌尖,进而在他湿热的唇内嬉戏。柳残梦牙齿轻合,想要咬住不安份的手指,却被祈逃开了。双方这一往一来,本是含着情色的嬉闹,祈却神色一黯,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