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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一户损失,是一户。” 她点点头,带上防具,转头奔了出去。 俞宛江在前厅面色煞白。 一旁霍留行也双眉紧蹙。他从前行军打仗,对天时颇有研究,落雨起风一说便准,这次倒希望是判断错了。 只是心中如此念想才刚掠过,天色却在刹那间大暗下来,紧接着,一道惊雷劈下,噼里啪啦的震响便在头顶传开了。 霍舒仪恰好走进廊庑底下,回头瞧见这铺天盖地,大如鸡卵的雹子也是骇得不轻,慌忙奔进前厅:“阿娘,二哥,找到妙灵了吗?” 落雹的巨响将她的人声淹没,霍留行和俞宛江凝目望着窗外雨雹的形势,一言不发。 霍舒仪急得收紧了拳,在前厅来回踱步,听着久久不息的雹声心如火焚。她长这么大尚未见过这等大小的雹子,这么下一场,怕是连普通人家的屋顶都能砸穿,要是走在路上来不及避,当真得破了头。 小半柱香后,风雨渐止。 霍舒仪咬咬牙:“我去找妙灵。” 她说着拔步就走,空青恰好急匆匆三步并两步越过满地的碎雹奔进来:“夫人,郎君,大姑娘,少夫人和二姑娘回了!” 这时候到了,岂不方才恰好赶着了雹子?俞宛江大惊失色:“妙灵伤着了吗?” “二姑娘没事,”空青喘着粗气道,“只是哭着与小人说,少夫人被砸得头破血流了!” 霍留行霍然起身。 俞宛江一惊之下愣了愣,等他走出两步才反应过来,慌忙提醒:“留行!” 霍舒仪瞪大了眼,拉长着下巴直直看着霍留行的背影:“二哥……” 霍留行浑身一僵,蓦地停住了脚步。 空青傻愣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砰”地把他撞回了轮椅。 作者有话要说: 空·李小龙·青:啊哒——! ·本章所有评论发红包。 ☆、24 第二十四章 霍留行自坐上这轮椅以来, 从未如此当众失态过。 这数年间,有旁人险些不小心暴露他的时候,他却没被人抓着过任何的狼狈失算。 幸而因为下雹, 霍府的下人都躲进了屋内,此刻前厅并无杂人, 唯一本不知情的,只有霍舒仪。 只是尽管如此,场面也已十分尴尬。 霍舒仪纵使再粗枝大叶, 亲眼见此一幕, 结合看母亲与空青的反应, 也明白了究竟。 她讷讷道:“二哥的腿什么时候好的……”见无人应答, 又自己干笑了一声, 缓解气氛,“昨日吗?这么好的消息,怎么没告诉我……” 俞宛江拍了拍她的手背:“阿娘回头与你说。” 霍留行沉出一口气, 皱眉看着空青:“她人呢?” “许是进门那一路被雹子堵了, 所以过来慢一些。” 他话音刚落, 几人就听见沈令蓁的声音:“嫂嫂真没事,只是蹭破点皮, 你别哭了。” 循声望去,就见廊子那头, 霍妙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沈令蓁反在一旁扶着她的肩安慰她。 霍留行指着那头质问空青:“头破?血流?” 空青干咽了一口口水:“是小人的错,一听二姑娘这么说, 还没见着少夫人就急得来与郎君通禀了。” 霍留行闭了闭眼,再睁开,便见沈令蓁已被蒹葭与白露搀扶着到了前厅附近。 蒹葭一路走,一路拿着一张绢帕要替她擦拭额角:“少夫人,您赶紧坐下来,让婢子好好瞧瞧。” 霍留行摇着轮椅到门边,肃着张脸道:“还不快过来。” 空青瞄了霍留行一眼,心道这怎么还迁怒起来了呢?分明是郎君自己没管住腿,少夫人也没错啊。 沈令蓁看他这怒火中烧的样子,不敢怠慢,赶紧加快脚步,刚跨过门槛,就被他拉低了身子,被迫将额角凑到了他眼下。 霍留行盯着那块血沥沥的破口。的确不至“头破血流”那么严重,却也绝非“蹭破点皮”这样轻忽。 也不知上回是谁在这前厅,因为他手肘破了块皮就大呼小叫,轮着了自己,倒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了。 他阴沉着脸,朝空青吩咐:“拿帕子和清水来,还有药箱。”又问蒹葭与白露,“两个人还护不好一个主子?” 两人垂下头去,一旁霍妙灵抽噎着解释:“二哥哥,不怪她们,怪我……嫂嫂早说变天了,要早些回来,我贪玩了会儿,这才赶上了下雹。路上马车顶被雹子砸穿了,她们要护嫂嫂,嫂嫂却赶着护我,这才没来得及顾上自己的……” 俞宛江和霍舒仪齐齐一滞。 霍留行看了沈令蓁一眼,没再说话,努努下巴示意她坐一旁,然后接过空青递来的,沾了水的帕子,掰过她的脑袋,替她清洗伤口。 水一沾上破口,沈令蓁疼得浑身一抖,想叫,张嘴又忍住,整个人细细打着颤。 霍留行低头看她一眼:“疼就出声。” “不……不疼,我不疼不疼……”她像是自我鼓舞似的,不停重复着这几个词。 霍留行忽然记起她昨夜醉酒时说的话。 她说,她不想嫁给他,却骗她阿爹自己是愿意的。 为了顾全大局,连在最亲的人那里都委屈自己,她到底打算上哪儿喊疼去? 沈令蓁还在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郎君,这场雹灾恐怕没那么轻易度过,百姓地里的庄稼,圈子里的猪羊若是毁了,他们拿什么吃饭?” 霍留行手上动作不停:“这事知州很快便会着手cao办,如有必要,会开启当地粮仓应急,或向朝廷请求拨款,你不用cao心。倒是今日起……”他说着看向霍舒仪和霍妙灵,“在我准许之前,你们谁也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霍妙灵点点头,忧心忡忡道:“外边还会再下雹吗?” 沈令蓁忍着疼答:“你二哥是担心这些天城里会有闹事的流民。这种情形,灾后是常有的。” 霍留行垂眼看了看她,见她宁愿说话排解,也不肯叫出声,偏头看了眼俞宛江:“母亲。” 俞宛江心领神会,拉着霍舒仪和霍妙灵离开了前厅。 空青与蒹葭白露也识相地退了下去。 等人走了,霍留行边替她擦洗着,边道:“可以出声了。” 沈令蓁瞅他一眼。她方才强忍着,是因担心自己叫得惊天动地的,让霍妙灵更加愧疚,不想竟被霍留行一眼看穿了。 她笑着说:“我现在真不疼了,因为郎君疼我呢。” “哦?”霍留行拿过一瓶金疮药,将药粉一点点抖在清洗完毕的破口上。 “哎呀……呀!”沈令蓁叫得直冒泪花,一双手胡乱借力抓住了霍留行的衣襟,使劲扯着他,“郎君轻……轻点呀!” 霍留行瞥她一眼,收了手:“好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