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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把情况告诉他。 关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环视了一圈病房周围,找到了几个淡淡的泥印,脚印大小略有不同,稍显凌乱,但可以看出是两个人,一路进了电梯。 她恍然想起之前在监控里看见吕子明和小六从地铁站附近路过,那里正在修路,再加上昨夜下过一场雨,积了一些雨水,想必就是那时候踩上了泥水坑。 关妙跟进电梯,站在了片刻,坚定地摁下了一楼。 这栋楼共有九层,重症监护室在三楼,二楼是满员的病房,并没有躲藏的地方,再往上也基本如此,没人住的病房都上了锁。顶楼有个天台,但医院是个迎来送往的地方,为了防止病人或者家属想不开,通向天台的门一直上锁,吕子明也去不了。 一番盘算,吕子明只会乘电梯去一楼,然后想办法把翟启宁带出去。 她摇了摇头,希望吕子明只是带走了他,而没有立刻处理他。 出了电梯,一楼的大厅里人多了些,角落放了一排长椅,年老的病人无聊,常常聚在这儿聊天。 人来人往,就算吕子明留下了几个脚印也被摩擦得不见了踪影,关妙灵机一动,径直找了角落里聊天的老人询问:“大爷,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两个人抬着一个人出去,几分钟前的事。其中一个男的很年轻,十几岁的样子,还有一个穿黑色风衣,戴帽子和口罩。” 通往电梯的泥印子还未完全干透,想必吕子明刚走没多久,也不会走得很远。 老人家听力不好,她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才听明白,拄着拐杖看向门口:“呐,走远了。” “往哪个方向走了?”关妙出奇地耐心。 “那边。”老人家颤巍巍地指了一个方向。 “谢谢。”匆忙道了谢,关妙又开始狂奔。 许棠棠跟上来:“我看那几个老人家,没八十也有七十几了,他们的话能信吗?会不会连方向都辨不清啊。” 关妙咬唇:“事到如今,死马也得当活马医。棠棠,拜托你一件事,能不能派个人去医院的保卫科调出监控,查一查吕子明的具体去向。” “好,我马上请示陶队。” 顺着老人指的方向跑了一段距离,关妙发现居然来到了停车场。 医院的停车场共分三层,一层地上,两层地下,面积也大,无人看守,人走进去,犹如落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海,越发显得渺小。 许棠棠也觉束手无策:“停车场这么大,就算他们真的在这儿,怎么找?” 关妙当机立断:“去下面,吕子明不会在地上一层。” 停车场的地上一层,车来车往,而且光线明亮,很容易就会被路人看见。以吕子明的谨慎程度,他肯定不会选择把翟启宁放在地上一层的。 两人下去了地下一层,光线陡然暗了下来,她们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忽然,许棠棠拉住了她。 “嘘,你听,是不是有声音。” 许棠棠是正规的警察学院出身,比常人听力更敏锐,关妙凝神细听,不仅听见了那点细微声响,甚至认出了那抹虚弱的声音。 她拽住许棠棠的胳膊,指甲用力嵌进了她隔了一层衣服的肌肤里,嘴唇翕动,一字一句地缓缓吐出:“是翟启宁的声音。” 挣扎,伴随着微弱说话的声音。 离得有些远,她听不清具体说了些什么,但那独一无二的音色,已足够让她分辨出翟启宁的存在, 第102章 尘埃落定 事不宜迟,许棠棠和关妙循着声音缓缓接近。 她们躲在车后, 每一步都迈得很小心, 以免被吕子明发现了, 沿着墙根走到停车场深处,终于看见了翟启宁。 他倚着墙角半躺,一只手高高举起,定睛一看,他的手腕被栓在了嵌入墙壁的水管上。 身上的病号服一片脏乱, 仔细分辨能隐约发现好些灰扑扑的脚印, 头发凌乱, 挡住了他的视线, 只能看见他嘴角残留的血迹,一侧脸颊微微肿起,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小六也在, 和他拷在一起, 无精打采地垂着头, 身上的脏乱和血迹显示他也经受了一番非人的遭遇。 吕子明站在他们面前, 手里举了一根双节棍, 笑容邪气, 嘴里哼着“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嘿”, 一面抄起双节棍朝翟启宁身上甩去。 那双节棍是精钢所制,尽管翟启宁凭借着残存的一丝意识转身用背承受了这一击,咬紧了牙关, 仍是痛得呼了一声。 关妙惊得捂住了嘴,看着这一幕,她的心仿佛被刀剜一般疼,不顾一切就要冲出去。 幸好许棠棠拽住了她,压低声音警告:“现在出去,我们全都完了!” 最后一丝理智拉回了她,关妙狠狠往手背上咬了一口,阻止自己喊出声来,眼泪忍不住滚下来。 看见翟启宁受伤,吕子明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姓翟的,咱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吕子明,当年没能定你的罪,现在终于可以补上这个遗憾了。”翟启宁艰难地抬起头,定定地盯住他。 躲在不远处的关妙心头一凛,翟启宁和他以前有瓜葛? 她并没有疑惑太久,吕子明一脚踩上了翟启宁的膝盖,只听骨头发出“咯吱”轻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翟启宁,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们,我何至于进监狱待了三年?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如今东山再起,又费了多少心血!” “呵,你贩卖毒品,伤害了那么多人,毁了无数个家庭,这笔账又该怎么算?”翟启宁振振有词,哪怕身陷险境,他依然保持了高雅的风骨,威武不能屈。 “啪——” 他的话音刚落,吕子明就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翟启宁,你认清事实吧,落在我手里,我要你三更死,阎王都不能留你到五更!”吕子明占了上风,得意极了,微微眯起眼,甩了甩手里的双节棍。 “那又怎样?”翟启宁不怒反笑,他抬眸,湛黑的眼眸晶亮,像是落满了清亮星子,一如既往的清澈。 吕子明:“你不怕死?” 翟启宁轻笑出声:“我怕不怕死,三年前你就该知道。” 关妙越发好奇,恍然间想起之前他们跟踪吕子明到别墅时,翟启宁初见他,态度就十分奇怪,问起来也是模糊地敷衍过去。究竟三年前,他和吕子明到底有什么渊源? 再度提起“三年前”,像是点燃了□□桶的引线,吕子明沉下脸,冷冷地看着他。那目光中充溢了压抑的愤怒,他紧了紧握住双节棍的手,一扬手,狠狠用力抽向他的肩头。 清脆的一声响,翟启宁的衬衫肩头绽开了一条缝,被打出了一条血痕,他死死咬住唇,咬出了血也不肯呼一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