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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只要亦清有机会逃走,他不惜与来人拼命!! 莫亦清一声不吭地踉跄几步,头也不回地夺路而逃。 正屋没有后门,他慌慌张张地往卧房跑,一心想要翻后窗逃离,才奔进卧房,却惊见房里站着两名眼神冷厉的高大男子,不是东厂的番子还能是谁?! 莫亦清倒抽了一口冷气,手一松,脚一软,颓然坐倒在地。 正文 第39章晋江独家 【女儿?】 莫守荫被“请”到了东厢。 入内后, 芮云常朝屋内座椅扬了扬手:“莫老爹,请坐。” 莫守荫沉默着过去坐下,心中悔恨不已,他派了仆人分别从前门后门出去,自以为得计,引走了东厂的阉贼,没想到还是被跟上了。光是自己被擒也就算了,但连亦清也没能逃出去! 芮云常在他对面坐下,一付家主人姿态:“来人,看茶。” 立即便有人端茶送水进来。 莫守荫眼看着他在自己的庄子里颐指气使,不由气极, 但看对方颇有一番要与自己谈心的打算,此时局面也许还有转圜余地。只要能救亦清, 就是散尽家财也在所不惜, 此时便让他作威作福又如何? 待送茶的人退下后, 莫守荫强压怒气与恨意,陪着笑道:“不瞒公公, 老夫虽愚鲁蠢笨,多年经营下来, 也攒下些许家业, 若蒙公公不弃……” 芮云常轻轻摇头。 莫守荫愕然,难道他想要的不只是财物? 芮云常道:“昨日晚间,与敝人同来的赵公子……莫老爹好似对他的来历极为在意?” 莫守荫浑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及那人,当即愣了愣。 芮云常接着道:“当时赵公子说他不知自己是何方人氏, 莫老爹像是不信的样子,莫非老爹知道他的身世?” 莫守荫否认:“没有的事!老夫怎可能知道他的身世!老夫只是不信他说的话罢了!” 芮云常看着他:“其实他说的都是真话,他是真不知,因为他把自己二十五岁前的事全都忘了个精光!莫老爹想不想知道是因为何事何人才会让他如此的吗?” 莫守荫看着他,一言不发。 芮云常抬手指了指正屋方向:“全是因为你的好儿子莫太医。” 莫守荫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芮云常语带讽刺地道:“莫太医在烟花柳巷欠了一屁股的债,无力还债,便收下某位娘娘的贿赂,害死了另一位娘娘怀胎八月后小产的龙嗣。接着怕事情败露,又或是被那位娘娘找人灭口,偶遇与他极为肖似的‘赵六’后,便将其骗回家中,亲手杀害后伪装成自己已死,偷偷逃离京师。” “可没想到那个‘赵六’命大,死都死了一大半,又活回来了。只不过也因此忘了自己是谁,傻乎乎地在莫家当了几个月的‘莫太医’,差点被人当成真‘莫太医’给灭了口。” 莫守荫越听脸色越是苍白,眸中惊骇悔恨之色交替翻涌,却仍是沉默不语。 芮云常眼神微冷:“莫老爹,你怎能这般厚此薄彼?都是你的骨血,一个卑鄙混账你不惜舍命保护,一个天性纯良你却弃之如敝履!” 闻言莫守荫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芮云常长眉轻扬,诧异笑道:“不要告诉我,你直到现在都没想过他是你亲生的。若非骨rou血亲,怎会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似?” 莫守荫心知对方说得没错,之前询问亦清时,那小子眼神闪烁,其言不尽不实,他已隐约猜到,这臭小子定然是在京师做下了些不当之事。只是万万没想到,亦清犯下得竟然是如此重罪! 而亦清用来顶替自己的不是什么无主尸首,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人还是他的嫡亲meimei!他甚至亲手杀伤她…… 他不仅不愿相信,更不愿让东厂的阉宦知道实情,只是骤然得知事实真相的打击实在太大,让他难以掩饰自身的真实情绪。 莫守荫神色颓败,带着难言的愧意,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机械而迟滞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 其实不用莫守荫承认什么,看他神情反应,芮云常已经能九成九确认莫晓与他的关系。 但他要的是十分确定,为此,他需要摧毁眼前老者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走到门外,语气冷漠:“动手。” “是。”马冲领命而去。 芮云常掩上门,回到原处坐下。 莫守荫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公公到底是……” 就在此时,正屋方向传来莫亦清的惨叫声,那声音撕心裂肺,让莫守荫肝胆欲裂,比之酷刑加于自身还要痛苦百倍! 他咬得口唇出血,死死从牙缝中挤出话语:“公公到底想要什么?只要给句话,但凡老夫有的,不管是钱物、田产还是人……” 芮云常轻蔑地嗤了一声:“莫老爹还不明白么?莫家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能拿什么给我?” 莫守荫心底一片冰凉,亦清之罪是灭门抄家之罪,正如对方所言,他已经一无所有,又有什么筹码能与之交易? 耳边又传来一声惨叫,心痛与绝望之下,莫守荫猛然站起冲向对面,怒吼道:“我和你拼了!” 芮云常不慌不忙地起身,侧滑一步便轻松避开。 莫守荫不过是个寻常商贾,别说没有习过武,平日连路都走不了几步,这一下冲撞是用尽全身力气,虽然眼前的人已经让开了,他却收势不住,眼看就要狠狠撞上那张坚硬沉重的红木太师椅。若是真撞实了,必然头破血流。 芮云常一个转身已经绕到他背后,伸手搭在他右肩上,向后扳了一把。 莫守荫向前冲力顿消,被他带得如陀螺一般原地转了半圈,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只觉头晕眼花,胸口窒闷得半晌说不出话。 芮云常走到莫守荫对面坐下了,一派气定神闲。直到此时,他左手中端着的茶碗依旧稳稳当当,连半滴茶水也没泼出来。 耳边不断传来长子的惨叫痛呼,莫守荫知道自己是打不到对方了,但心底恨意如滚如沸,总要找个泄口,当即破口大骂:“无耻阉贼!不男不女断子绝孙的狗贼!!要抓就抓,要杀就杀,给个痛快就是了!为何还要折磨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