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言情小说 - 这万种风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倒是不介意,遥遥给她指了指:“最黑瘦的那位就是我父亲。”

    傅唯不像兄长侄子儿子一般忙着招呼客人,他安安静静坐在冰棺旁,那些礼节性的客套与寒暄都与他无关,他不理会旁人好奇的打探目光和窃窃私语,只看着父亲的遗体发呆。

    傅行此引着夫妇俩前去瞻仰仪容,看完傅宗扬,他戳戳父亲的肩,给父亲介绍道:“爸,这是宴随的爸爸mama。”

    傅唯疲倦的面庞上露出笑来,知道这两位是重磅级人物,他收起不问世事的冷漠,站起身来主动递出手去和宴其盛握手:“你们好,我是行此的爸爸。”

    宴其盛夫妇俩没待多久,完成了礼节便告别离开,等走到外头空旷的地方,宴其盛就遭到了妻子的埋怨:“你胳膊肘老怼我干什么?”

    宴其盛也没好气:“阿随和小傅形势不太好,你就别瞎掺和了行不行啊?”

    “你懂什么呀?”

    “你才懂什么。”

    *

    夜深,傅行此送走最后一位亲友,灵堂只剩至亲的几位守最后一夜。

    四天没怎么合眼,他疲倦地舒了一口气,因为平时没烟瘾,想抽根烟醒神还得跟堂哥借香烟和火机。

    这两天又有冷空气南下,外头温度很低,冷冽的气流在口腔鼻腔中穿梭,缓解大脑发胀的感觉。

    他叼着烟,给宴随发了条消息:「我感觉好不真实,明天这个时候世界上就没有我爷爷了。」

    香烟的猩红火光在风中明明暗暗,他等了数秒,一边抱着希望想和她说几句话,但一边对她的不回复习以为常,他一边缓缓吸着烟,一边往上翻聊天记录,十几天来都是他在唱独角戏。

    一根香烟点完,他已经翻到一个月之前的聊天记录,那时候他们很甜蜜。

    他收起手机,打算进去守夜。

    转身的一瞬间,他又感觉到什么似的,回头望去。

    只有昏黄路灯,空无一人。

    第72章第 72 章

    傅老爷子的葬礼结束, 不过宗扬集团上上下下的哀悼期并没有那么快结束, 虽说大部分人平时和傅老爷子的交集几乎为零, 不过是雇主与被雇者之间单纯的利益关系, 除了些许感慨, 谈不上几分真情实意的难过,但面子工程是永远绕不过去的点。在这种节骨眼上, 无需任何明文规定,所有人默认穿深色衣物,暂停一切团建娱乐活动,就连同事间的说笑都几近销声匿迹。

    与此同时,宗扬集团将改朝换代迎来新的主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官上任, 怕是三百把火都不够烧的。

    每个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唯恐出了任何差错。

    天下着毛毛细雨, 将冬日的阴冷渲染得更为深刻。

    轮胎带着一路上沾来的雨水, 在宗扬楼下滑出两道深色痕迹,最终稳稳停在气派的凯旋门前。

    漆黑的隐私玻璃背后,傅行此闭着眼靠在座椅上, 无视窗外严阵以待许久的众人簇拥过来。

    他这个架势, 前排司机不知他是纯粹不想下去还是只是睡着了, 没敢轻举妄动私自下车替他开门, 只好频频通过后视镜观察他。

    “行此, 到了。”一旁傅唯提醒。

    闻言, 傅行此睁开眼睛,眼神一片清明。他第一次没有自己开车上班,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夹道等候他的到来。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你送我上学。我每次在车上补觉,到学校了你都会这么叫我。”傅行此看着窗外的眼神淡淡的,与父亲聊往事的语气也淡淡的。

    “是啊。”傅唯说,“有时候看时间还早,我会等你多睡几分钟。”

    傅行此扭头看父亲,毫无征兆地转了话题:“本来今天,他们迎接的应该是你。”

    “辛苦你了,行此。”

    傅唯的话与傅行此猜测的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每次都是“辛苦你了”,永远只有“辛苦你了”,不痛不痒的口头安慰,敷衍无比,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陪我几天,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傅行此笑笑。

    这一辆车的下一站目的地是机场,料理完傅老爷子的后事,傅唯立刻要走,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有他放不下的慈善工作,他在那里找到自我和解脱。

    “太多年了,公司业务爸爸早就生疏了,实在帮不了你什么。”傅唯委婉拒绝。

    傅行此再次笑笑,没再说什么,吩咐司机:“刘叔。”

    下了车,他脚步没迈,一张张曲意逢迎的笑脸在眼前晃,他没理会此起彼伏的问候和欢迎,回头看车里的父亲:“我只是说,陪我几天。”

    不需要cao心公事,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单纯陪伴儿子两天。

    傅唯无言以对。

    傅行此亲手把车门关上,与傅唯道别:“慢走,一路平安。”

    新的篇章,新的纪元,他抬腿迈出去。

    一瞬间,年少热血沸腾的梦想与他彻底决裂,轰轰烈烈地坍塌,尘土飞扬,满地残垣断壁。

    没有人知道他心底的这片废墟。

    *

    半下午,宗扬前台迎来一个女人,她身穿黑色及膝呢子大衣,装备单薄,雪白脖颈和一双小腿无视季节的威胁,大喇喇裸//露着,长长的卷发柔顺披散着,半张脸被鼻梁上的墨镜遮盖,但是饱满的额头,精致的鼻尖,流畅的下颌弧度,以及墨镜后隐隐约约的双眼,无一不在说明着她是个美人胚子。

    “你好。”她摘下墨镜,“我来找人。”

    “您好,请问您找……”前台的话断在一半,态度越发恭敬,试探着问道,“您是宴随宴小姐吗?”

    宴随皱眉。她还没自报家门呢,怎么就被人先一步喊出来了?她不小心往自己脸上写名字了吗?

    “宴小姐找傅总吗?”前台小姐绕过宽大的台面走出来,手平摊向上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带您上去。”

    领班匆匆穿越偌大的大厅从另一侧赶来,张口即来:“宴小姐。”

    宴随:“……”

    等宴随走远些,领班冷了脸质问剩余的前台:“门口保镖怎么回事,没把人认出来?你们又怎么回事?不迎过去还要等她走到你们面前你们才知道该干什么吗?”

    几名前台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