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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盗墓还是见鬼,反正怪邪门的,我不想继续呆在这个村子了。”他夸张地搓着手臂。余展鹏表示赞同,他虽然写过不少稀奇古怪的悬疑,但他一点也不想做其中的主角。饭后,两人达成共识,不做逗留,立马上岛。快艇停在渔村南边,由主办者亲自准备,开船的是一个晒得黝黑的十七八岁男孩,堂哥上前出示邀请函,他随随便便瞅了眼,直接催促两人上船。他说话带口音,一听就是当地人。余展鹏听不太懂,不过能从对方的肢体语言判断他想说天气不好,抱怨两人速度太慢。余展鹏顺着男孩的手指看天。海洋总喜怒无常,再有经验的老渔夫也无法百分百分辨海洋气候的千变万化。此刻,那片漆黑的乌云仿佛压在海岸线上,厚重得天空喘不过气,尚且温和的海风在迷惑众人。余展鹏醒悟,难怪一直觉得这个渔村不美好,因为没有阳光,一直处于灰暗中。“暴风雨即将来临!”男孩嚷嚷着,“你们再晚点我才不发船咧,其他人都已经上岛了!”原来他们是最后一批。堂哥市侩地向年轻人道歉安抚。发动机轰鸣,快艇驶发。海面划出的洁白浪花带余展鹏前往未知的彼岸。第2章第二章将近一小时的水程,他们在岛边一个简陋的停靠点下船。没有余展鹏想象中的红地毯和古典乐,香槟与侍者。岛上很冷清,充满原始的气息,细碎的白沙滩上几乎没有脚印,几只螃蟹横在正中,到处生长着无人打理的灌木丛,畸形的巨树间勉强挤出一条蜿蜒小路,一条道直通山顶。余展鹏微微仰头,一座现代别墅紧靠海崖,坐落顶端,静悄悄藏于繁杂的枝叶中,隐于尘世。这大概是这座孤岛唯一的人烟味。放下两位外来之客,男孩开着快艇匆匆离去。余展鹏特地扫了一圈停靠点,见架起的木板桥另侧还有两艘备用小船。他对堂哥说:“到底什么人能有耐心住在这种荒凉的地方啊?”堂哥的心思大概早飞到许薇身上,一边积极赶路,一边敷衍:“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组织者叫闻厌,大家都尊敬地称之为闻先生,似乎是个很不得了的人物。”“大家?”堂哥憨憨地笑着,整一个思春期的少男:“没有大家,没有大家,是许薇说的,她都那么尊敬,这位闻厌先生一定是个德高望重的智者。”两人顺着山路前行,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庭院的铁门为迎宾大敞,两人畅通无阻地来到正门。方才在远处,余展鹏隐约猜测这栋别墅不算大,靠近了看只有两层。外部的墙面挂着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倒颇有古朴的美感。至此,余展鹏信了堂哥那“闻厌先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智者”的说法,这种唯美的气质,仅有时间的魔法才能沉淀下来。堂哥叩响大门,门很快开了,扑面而来空调的冷气和一股清香味,里面站着位穿围裙的中年妇人。她从鞋柜里拿出拖鞋递放在两人跟前,邀请两人进屋。“来了,来了,是余致远和余展鹏先生吧,大家都在客厅喝茶聊天,就等你们了。”这位妇人比起女主人倒更像一位女佣,她说话也带口音,不过余展鹏能听出来不是当地的。她也没有自我介绍,女佣通常不会主动介绍自己的名字,她们只负责招呼客人,埋头做事。余展鹏换上脱鞋,跟随迫不及待的堂哥到客厅。客厅就在大门左手,妇人把两人带进屋,转回厨房准备茶水。余展鹏站在堂哥背后,典雅的落地阳台将蔚蓝的大海尽收眼底,海浪拍打着悬崖,成群海鸟翱翔碧空。阳台内侧,玻璃茶几前,三双眼睛齐齐对来者投来审视的目光。余展鹏认出了女演员许薇,她散着卷发,唇上涂抹豆沙色口红,身穿一件性感的吊带黑裙,裙摆拖到脚踝,真丝包裹着她纤细的身躯,她的指间夹着一支女士香烟,宛如海中绽放的夜之花。另外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秃顶得厉害,脑门油光水亮,穿着sao气的粉色Polo衫,皮带险些扣不住他隆起的肚皮。余展鹏扫了一眼那金灿灿的商标——GUCCI,暗自猜测他可能是商人。最后一位坐在沙发最里端,也是最靠近阳台的地方。他留着规矩的短发,胡子剃得干净,眉头皱成川字,表情非常严肃,再加上一身西装革履,让余展鹏想到那些在新闻联播里出现的政员。余展鹏无法叫出后两位的名字,不过他知道这两位的身份绝对不一般。他开始怀疑这不是书友会,无论人数还是来宾们紧绷的表情,都更像来参加一次机密会议。“薇薇,我来了!”堂哥连带拉着徐展鹏兴奋地挤到许薇身旁,“几天不见你更漂亮了。”他笑得谄媚。许薇没有拒绝他的示好,妖娆一笑,吸一口烟,呼到堂哥的脸上。堂哥很吃这一套,仿佛得到美人的飞吻鼓励,叽里呱啦地聊起近来的事。堂哥的到来显然驱散了沉闷的气氛,胖商人与政员也加入话题。胖商人似乎叫霍平,他打断堂哥泡妞的唠叨,问他最近厂里生意如何。堂哥对他的问题不屑一顾,直呼其名反问他是不是又想打什么歪主意。两人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许薇问政员,说李部长要一支烟吗?那位李部长板着脸说他不抽女士烟。余展鹏被其他四人晾在一旁,不过他也惬意,达官贵人们的谈话不是他这等小老百姓能插嘴的。他听了一会,发觉他们的话题越发深入,逐渐到他无法理解的地步,他才觉得有些尴尬,这肯定不是什么书友会,堂哥骗了他,他们的谈话中几乎没提到过一个“书”字,全部重复着“配方”“分子式”“香料”等专属名词。好在女佣端来茶水,传统的绿茶,余展鹏品了一口,清香绕喉,他稍微放松了一些。那边四人还在激烈讨论着什么,余展鹏闲得无聊,左顾右看。沙发边有一个灯式香薰机,正卖力工作着,整个大厅都弥漫的怡人花香想必出自这个小机器,他起身走到大厅口,方才进门匆忙,没仔细看屋内陈设,这才发现正厅的楼梯口旁屹立着两尊巨大的欧式骑士雕像,足有三米多高,左边持剑,右边持枪。他顺势向上看,看到二楼的中廊,中廊上有另一个落地阳台,而在阳台前站着一个戴口罩的青年。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余展鹏在看他,两人相望对视。这人给余展鹏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背光而站,藏在阴影中,加上戴口罩,余展鹏看不清他的脸。但不知为何,余展鹏盯着他就是挪不开视线,他大概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宽松简单的白T,海风吹得衣摆鼓动。他的手插在裤兜里,从容不迫。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