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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口道:“妙芙,你明日出宫一趟,将这个簪子送到翰林学士方大人手中,请他加入詹事府。” 这个银簪一看就有些年头了,瞧起来有些发灰。当年选的材质地也不如何好,款式更是不行。只简单用银丝扭成几股,在尾部形成一朵镂空梅花。经过了岁月的洗礼,银丝中透出点点的黑色来。 但曹皇后看着这支银簪的目光,却无比温柔悠远。 如果可能,她宁愿将这支簪子和那段往事一起掩埋起来,再不去回忆。 但是,眼下却是最好的时机。朝中几件大事,庆隆帝忙碌得顾不上盯着后宫。城中混乱,影卫就算能力超群,也盯不过来这么多官员。此时她不出手,等这几件事过去,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 昭阳公主被变相软禁,齐王不得已浮出水面。舒长史忠心有余,谋略不足,学识更是差了些。若无能人辅佐,光凭齐王,她还是很不放心。 妙芙候在一侧,有些胆颤。她伺候了曹皇后这么些年,从来不知晓这支银簪的存在。 过了半晌,曹皇后才不舍的将这支银簪放到她手中,“记住,除了方大人,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你。” “婢子谨记!” 得了吩咐,妙芙去殿内省报了备,领了出宫的腰牌。 作为曹皇后的心腹宫女,为她出宫办差是常事,无人敢过问她的目的。 怀中揣着那支银簪,妙芙如同揣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般,心中忐忑不安。跟在曹皇后身边,她对朝中的时局也有所了解。齐王筹建詹事府,凭这根银簪就能让堂堂翰林学士投奔? 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越想,妙芙越是害怕。这根银簪,她更是须臾不敢离身,生怕一个不慎遗失了或被人瞧见。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天,第二日宫门一开,她便急匆匆的出宫。 她出宫的时候多,对洛阳城中分布熟悉。但曹皇后的吩咐她记在心头,不敢贸然上面。 找了一家清净的茶楼,到二楼坐下,她让店里伙计去找了个半大的孩子来。 洛阳城里常有这样的半大孩子,在街面上游荡玩耍,没有比他们更知道各家各府的位置。他们也时常帮人传话,赚点散碎银子花。 这次来的是个九岁左右的男孩,穿着一件洗得褪色的红色褂子,一见她就知道有差事来了,笑嘻嘻问道:“贵人有何事?” 妙芙不动声色的打听了几个府邸,将方大人的府邸隐藏在其中。 得知方大人住在城东的集贤坊中,她赏了两粒金豆子给这男孩,男孩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又坐了半晌,让伙计上了两碟糕点。用掉大半,她才离开这茶楼,雇了一顶轿子,往离集贤坊最近的永安街而去。 一路过去,她坐在轿中,也觉出城中的忙乱来。 永安街是城东相当热闹的一条街,眼下在和同福大街交界的街口处,好些商家在此设了粥铺,有灾民在此排队领取。 她悄悄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那些灾民个个面黄肌瘦,被突如其来的灾难打击得神情麻木。领了粥,口中喃喃道了谢,木然的行礼退下。 过了嘈杂的街口,到了永安街上,竟然听不到以往的那些热闹声音,各家的生意都冷清的很。只有时不时,坊正敲着锣鼓带着人、抬着担架经过。 她让轿夫寻了一家极雅致的笔墨铺子下了,掏出荷包付了两个大钱。想了想,又掏出一个放在轿夫手里,问道:“刚才那些人过去,抬的是什么人?” 轿夫叹了口气,道:“姑娘是刚到京的吧?你可得小心些,别染了时疫。街头就贴了安民告示,有防治的办法,姑娘好好看看。” 叮嘱完才回到妙芙的问题:“这些人,都是患了时疫的。坊正带着人抬走,敲锣让附近的行人离远些,不要靠近了以防染上。” “那坊正他们就不怕吗?”妙芙追问。 “姑娘是没看见,他们都戴了面巾,用药汁泡过,能不被染上。” “这能有效吗?”虽然宫中也每日熏燎,也熬了汤药给她们内服外用,但她还没听过用这个法子能防染病。 轿夫点点头,道:“刚开始不知道是不是有用,他们也是怕的。但怕也无法啊,有京兆府在上面看着,他们哪里敢推脱?还好这都几日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染上,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法子,积德啊。” 如果没有这面巾,坊正也要做同样的事,迟早会染上时疫,增加几条冤魂。 他不知道,妙芙却心知肚明,暗暗感激起将这法子呈到太后面前的徐婉真来。如果没有她,苏大夫也不会获得太后认可,太医院更不会提前囤了这好些防疫的药材,眼下正好派上用场。 打发走了轿夫,妙芙走到街角,找到几个正在踢毽子的女孩。 她蹲下身问道:“你们可有人知道方大人的府邸?” 一名着蓝花白底衫子的女孩子停了动作,问道:“jiejie是问翰林方大人吗?” 妙芙点点头:“你帮jiejie送个口信,请方大人来前面的砚心斋一趟,不能被别人看见了,知道吗?” 那女孩子有些为难:“我可进不去方大人府里。” 妙芙拿了一粒金豆子给她:“你让门房给方大人传个话,梅花银簪这四个字,方大人会出来见你。记住了吗?” 她点点头,重复了一遍:“梅花银簪。” 看了一眼同她一道踢毽子的几个女孩,笑道:“你们也一起去,换个地方踢毽子。方大人若是来了,过上一个时辰,你们还是在这里来找我。到时,一人一粒金豆子。” 洛阳城里常常有人遣这些孩子送话,她们也是惯了的,并不多问。听见有金豆子可拿,几个女孩子欢呼起来,叽叽喳喳的拉着走远了。 ☆、第498章 方孰玉 看着这些孩子们往集贤坊的方向去了,妙芙才拉了拉头上帷帽的面纱,回身进了砚心斋。 笔墨铺子在平日里也很清净,眼下就更清净了。 四壁上挂了山水画,有好几副都是前朝流传下来的真迹。各个柜台陈列着笔、墨、纸、砚,俱都是佳品,房中散发出幽幽的墨香来。迎客的地方放了两把鸡翅木高靠背椅,一侧高几上的青花瓷瓶中,插了几支竹枝,清雅的紧。 铺子里就只有一个四十来岁的掌柜守着,愁眉苦脸的。永安街的租金不便宜,这几日连个客人也没有,白白亏了去。 见到妙芙进来,忙迎上来:“姑娘,想选一些砚台送人吗?” 高芒王朝民风开放,似妙芙这样孤身一人采买的女子并不少,掌柜并不觉得讶异。 妙芙点点头:“堂兄要及冠了,我要买一套文房四宝相送,可有上好的?” 她虽然戴着帷帽看不清面目,但通身的气度,襦裙下摆隐隐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