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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兰亭集,登上了空荡荡的马车——她带来的两箱货已经被兰亭集全都收购了,马车空了,素梨的荷包里却多了六百两银子。 坐进马车后,素梨依旧兴致很高,敲了敲板壁问阿喜:“阿喜,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马市么?我想买匹马,再买辆马车!” 阿喜正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闻言道:“姑娘,这两匹马和这辆马车,正是我们公子为报答您的恩情送您的礼物。” 素梨:“......” 阿喜驱赶着马车缓缓驶出,口中不紧不慢道:“我们公子说了,明年中秋还得拜托您。您若是推辞,只能让他不安心。” 素梨听了,默然片刻,道:“那我就先收下吧!” 她的确救过赵舒的命,而她也真不是救了人却不求回报的高尚之人,既然赵舒有心谢恩,那她就收下得了。 反正她和赵舒之间心意相通,不须在意这些。 马车辘辘而行,行驶在京城特有的青石铺就的街道上。 素梨倚着车壁坐着。 她原本一坐车一乘船就渴睡,今日不知为何,罕见的没有睡着,一点睡意都没有。 素梨身子靠回椅背,不由自主想起了赵舒:好几日没见了,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在不在皇庄...... 她才不肯让自己沉溺于儿女情长,试着转移注意力,开始计算回巩县过年前能卖出多少货,能赚多少银子。 赵舒这几日还真不在皇庄。 进入腊月之后,距离过年越来越近,政务也越发繁忙起来,泰和帝自己忙得无暇陪赵舒去嵩山温泉行宫,便命蔡旭传了赵舒进宫,当日就把他留下了——紫宸殿后殿内有一处小小的温泉泉眼,冬日也散发着水汽,虽然远远不如嵩山温泉行宫,却也聊胜于无,适合赵舒呆着并泡药浴。 赵舒无奈,只得留了下来,一边服药泡药浴,一边帮泰和帝处理政务,沉下心来在紫宸殿住下。 端王赵序一直妒忌赵舒能得到金明池行宫,这次得了赵舒允许,光明正大住了进来,自是得意得很。 可是住进来没多久,赵序就发现了不方便之处——金明池行宫内居然只有太监、小厮和婆子,连一个年轻些的女子都见不着,更不用提想象中美貌如花的宫女了。 他并不是色/狼,却是怜香惜玉之人,愿意偎红倚翠红袖添香,不愿意对着一殿的太监、小厮和老婆子。 在冷清的金明池住了几日后,赵序到底熬不住,带着张峰回了端王府。 得知赵舒在紫宸殿住下的消息,赵序默然半日,终于鼓起勇气,和金先生谈起了这件事,希望金先生去和好友吏部尚书薛琛谈一谈,探听一下消息。 金凌云还是坚持先前的观点,以不变应万变,静待事态发展。 赵序和金凌云话不投机半句多,又不愿和其他幕僚谈这样深入的问题,索性起身去了内院。 端王府内院正房内,端王妃李雪芷正在见自己的庶出二姐李雪玲。 李雪玲刚从巩县过来,见到自己这位做了王妃的嫡妹,倒也不说废话,直接谈起了交易。 她把一叠银票放在了紫檀木小几上,伸出细嫩的手指,笑盈盈推了过去:“meimei,这是这笔银子,总共三个职位,一共一万五千两银子。” 李雪芷端着御瓷茶盏抿了一口,轻轻放下。 她房里的大丫鬟春琴会意,拿起这叠银票点了点,收了起来。 李雪玲知道事情办成了,当下又从衣袖中掏出一个折子,放在了紫檀木小几上:“这是巩县提刑所副提刑胡三泉的履历,他想升任巩县提刑所掌刑正提刑。” 李雪芷抬眼瞅了李雪玲一眼,冷冷道:“胡三泉?不就是父亲房里十七姨娘胡氏的爹?他不是才做副提刑没多久,这么快就想往上走了?” 李雪玲给情夫买官,自然竭尽全力,当即笑了:“王妃,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有不想往上走的?” 看着眼前这位越发雍容华贵的嫡妹,李雪玲压抑住内心的忿恨,笑容越发灿烂:“王妃,他倒是说了,愿意拿出八千两银子......” 巩县提刑所现管着巩县及郑州数县的诉讼,可是一个大肥差,每年的进项不少于六千两银子,三年一任下来,最少也有一万八千两白花花的纹银了。 李雪芷沉吟片刻,道:“让他再拿两千两,凑够一万两,明年二月任命就能下来。” 李雪玲算计了一番,做作了一番,最后答应了下来,直接又拿出两千两银票给了春琴。 李雪芷转眼就赚了两万五千两银子,心里松快了些,开口问李雪玲:“二姐,你那个举人相公呢?明年二月该会试了,你有何打算?” 李雪玲闻言叹了口气,道:“王妃还不知呢,我家那人已经失踪有两个月了。那日他和我怄气跑了出去,然后就不见了,我着人找遍了巩县,也没找到他。我就说他短命,说不得街死街埋,路死路埋,倒在洋沟里就是棺材,不知道死到那里去了。他那老娘和妹子还和我闹,说人是被我给害了,被我吩咐人打了一顿赶了出去。” 李雪芷抬眼打量了李雪玲一番,很怀疑那个姓秦的姐夫是被李雪玲给弄死了,说不定就在秦宅后花园埋着。 反正李雪玲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 不过她们李家女生来高贵,谁手上没几条人命?只不过李雪玲喜爱弄死看不顺眼的旧丈夫再嫁新丈夫,她是爱弄死那些招蜂引蝶的丫鬟媳妇。 京城李太尉府的后花园内,一到春天就花团锦簇,估计正是因为花木下尸骨埋葬甚多,花土甚是肥沃。 姐妹俩正难得说些闲话,外面却传来大丫鬟秋书的声音:“启禀王妃,王爷来了!” 李雪玲知道李雪芷的性子,对这位王爷妹夫看都不敢看一眼,忙起身道:“我正要回巩县了,就不再来向王妃辞行,扰了王妃清静。王妃切莫忘记了今日的事。” 说罢,她急忙随着大丫鬟冬画从侧门退了下去。 李雪芷已经好几日没见赵序了,得知赵序来了,喜出望外,当即理了理妆容和衣裙,起身去迎。 待见了赵序,李雪芷吃了一惊——赵序的眼角怎么发青,鼻梁也发青,嘴角也破了? 她顾不得正在屈膝行礼,一把起身,伸手去摸赵序的脸:“你的脸怎么了?是谁做的?” 第一句满是焦急,第二句就带了些狠意。 赵序也很是烦恼。 他的体质与众不同,略微受了点外伤就很难痊愈,其实早不疼了,可是痕迹却要存留一阵子。 赵序拨开李雪芷的手,不耐烦道:“我不小心跌倒摔的,早不疼了......对了,你也有一阵子没见岳父大人了吧?我今日有空,陪你回去归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