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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嘶鸣,马头喷出一口鲜血,头骨断裂,浑身抽搐倒在了地上。血水飞溅,有一滴落在那人骨头手绳上,他眉间猛地拧起,用拇指专注近乎深情的抹掉了,“嘘,他来了。”洛安城,聆仙楼,高台红廊,十里软香。虎皮浪水纹的小鼓发出一串清脆急促的声音,像夜里失火更夫的锣鼓,又像河畔边上渡船的渔夫用鱼竿一声一声敲着船帮,催促游子离开。秦初新站在红帐之中,手里捏着两根细小的棍子,轻轻敲在漆红洒金箔的小鼓身上,牛皮鼓面咚的一声,颤抖,波纹荡开,就像那年她站在河畔旁,眼睁睁看客船离开,在江面划开涟漪。她的眼里满是雾气,声音却平的似水,缠绵悱恻的小曲从她口中飘出,飞过屋檐廊角,落在那一日从帝都来的达官权贵昂贵的袍子上,从此落叶归根,再不离去。“昨日云髻青牡丹,桃花又红人不归,你说相思赋予谁,你说相思它赋予谁……”一支利箭噗嗤穿透旖旎的红纱暖帐,箭梢发出刺耳嗡鸣,直逼女子单薄的胸膛。第41章相思毒(十五)就在利刃破风射来的瞬间,一阵诡异磅礴的大风骤然出现,风刃噙上箭哨,发出一串金属搅碎的声音。秦初新闭着眼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察觉异样,再睁开时,那根利箭在她眼前化作粉末扬进风中,聆仙阁七零八落,桌椅乱飞,尖叫和呐喊接二连三在耳边炸开。她惊讶的站在风中,衣裙翻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风如锁拷将她带离了原地。再睁开眼时,身下是颠簸疾行的马车,车帘飘起,外面一片荒郊野地,远处青色山脉连绵起伏,不知通向何处。她坐在车里勉强抓住车壁,维持身形,迟疑问,“你是……张府的人?”车夫头戴斗笠,一头墨发随风飞扬,低沉的声音从风中传出,“初娘,原来真的是你。”秦初新一怔,随即迅速反应过来,脸上一时悲喜交加,神情几回变化,最后她轻轻咬住下唇,攥住车帘,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图柏一把推进了车厢。刀背寒光在车厢惊鸿闪过,图柏拎着马鞭飞身跃上车顶,低头捏着斗笠的边缘,抬眼冷冷一笑,与追来的张府家奴打手厮杀开来。车里颠簸不堪,秦初新发髻散乱,顾不上去扶,一手抓着车壁防止自己滚出马车,另一只手在腰间摸索一阵,取出一只绣了金边的小荷包,将它紧紧捂在胸口。图柏虚空甩鞭,鞭子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眯着眼,一只手始终扶着帽檐,另一只手将马鞭舞的似一条灵蛇,蛇头缠住一人的脚腕,猛地用力,将其中一个甩下了飞奔的马车。“图哥哥杀人灭口的时候,你们还没生出来呢。”他从帽檐下露出一枚冷笑,鞭子横空直扫另一人的面门,也跟着踹了下去。“啧,真该让千梵看看,老子帅死了。”图柏得意吹声口哨,正欲翻身跃到车辕驾车前行,忽然他耳朵一动,察觉到一丝不同,俊美的脸庞露出恍惚茫然的神色,仅仅是瞬间,他猛地睁大眼迅速回身去挡,从身后扑来的凶恶暴戾之气已经狠狠拍上了图柏的肩头。他被拍的飞出马车,半空中吐出一口鲜血,手里马鞭飞快一甩,卷住车辕将自己带上去,一把抓住车里的秦初新,在另一波攻击到来时,抱着女人滚下了马车。杳无人烟的官道两旁是深不见底的山谷沟壑,两人顺着陡坡往下滚去,路上荆棘丛生石块遍布,图柏伸手将女人按进怀里,天旋地转的栽进了幽深的山谷。紧追不舍的张府家奴见此情景,对视一眼,凶神恶煞的眼里露出几分喜色,“有人助你我!”一人站在山谷边往下看,“看来是他们命中活不了。别追了,下面是恶狼谷,他们活不了,回去禀告老爷。”说罢拉住狂躁的马,在车厢中搜寻一翻,最后不甘心的离开了。帝都王城,肃穆的礼佛大殿里檀香烧烬,千梵去更换香烛,刚一伸手,‘嘶’了一声,香坛里的香烬下竟还有半寸残香燃着炽热的一点星火,他刚刚心不在焉,没注意竟伸到了火星上。白皙的指腹烙上烫伤的印子,千梵低头看着,不知为何心口空落落的,莫名的窒息箍着了他的喉咙,让他心跳加快,隐隐不安。他脸色发沉,终于放下手里的经书,低声道,“来人。”寂静的大殿里悄无声息出现两个黑衣人,齐刷刷跪在地上,向他行礼,“禅师。”山月垂眼摩擦着指腹的红痕,“还没追上他?”黑衣人道,“是。图公子一出城门便将我们的人甩开了,已经沿路去追,但不知为何,图公子好像凭空消失了。”山月闭了下眼,清俊的眉梢凝着沉沉的忧虑。知晓图施主胆大包天武功卓绝,但千梵就是放不下他,专门派人暗中跟着,随时出手相助,却不料这人一出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更让他担忧的是他的人在城外找到了图柏离开时骑的那匹马的尸体。他不骑马,怎么去洛安?千梵终于领悟到了图哥哥不仅在插科打诨调戏撩闲上有本事,那一身俊秀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拢在广袖中的手指蜷了起来,“再加人手,一定要寻到图施主,若他平安,暗中护送他回帝都。”黑衣人齐声道是。大殿外传来公公行礼的声音,捏细嗓子要千梵御前讲经,千梵应下,走到殿门前,想了想,问,“名单上的官员和张大人身旁可有暗卫盯紧?”黑衣人,“如禅师吩咐。”千梵颔首,“好,等候命令。”说完,推门走了出去。阳光重新照进礼佛堂,大殿内佛香袅袅,空无一人。西北风终于席卷上帝都,明晃晃的太阳还悬在天空,干冷的风已经刮的人裹上了棉衣。王城街巷上仍旧人来人往——异国人士、西南来往的商行车队、神色冷厉奔走的江湖散客,裟衣道袍的僧人道士和庸忙的平头百姓,他们在街上埋头顶风前行,擦身而过,匆忙一瞥,神色各异,谁也不知道内里裹着的是什么鬼什么魂。杜云从楼下酒肆殷红的旗番上收回目光,“第四天了,他还没回来。”“杜大人,才第四天。”解羽闲摇晃着绫绢扇靠上椅背,修长的双腿交叠,眼眸半掩打了个哈欠,“帝都至洛安,斥马疾行不眠休也需六日有余,更何况还需一来回。”干冷的风顺着领口钻了进去,杜云打个寒蝉,直勾勾望着霞光日落洒满永怀江,天一冷,一只画舫游船也看不见了,“不,那是你,他不需要这么久。”解羽闲眼一眯,“你什么意思?”扇子一合,就要敲到杜云的头上,非让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