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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在你,我们走了,白露未必真有危险。” 他何尝不知。 可这种事不能侥幸半分。一个男人,如果连妻儿周全都保证不了,还有什么颜面立足于世。 他一步步走近小床,拿起一只棕色毛绒熊,小熊憨态可掬,眼睛漆黑明亮,跟她很像,他现在看什么都能想起她。 身后想起一丝细微动静,他猛地回头。 是白猫。 它慢悠悠走过来,停在他脚边。 他缓缓蹲下,抚摸它的背,它喵了一声,仿佛是一声低低的呜咽。 “你也想她了是不是?” “喵——” “她会回来的,她不会有事的。” “对不对?” “喵——” 程彧拎着毛绒熊来到钢琴房。 琴身依然一尘不染,他把小熊摆在一旁,掀起琴盖。 他要镇定,要冷静。 深呼吸,闭着眼,手指落下,弹起了一段旋律。 在心里说,白露,告诉我你在哪,给我一点提示就好。一点点就够了。 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还没专门为你学过曲子,没专门为你弹奏过。 一曲奏完,意识到这是D大调卡农,旋律动听,但这背后的故事太过凄美,不吉利。 再弹似水流年,只有与心*的人在一起才会有这种感怀,如今,音符飘满房间,一室的寂寞,每流过的一秒都带着煎熬。 弹奏完毕,他抬头对上那双黑眼睛,表情木木的,他不自觉地伸手捏它的脸,“好听吗?”却不想居然触动机关,小熊立即抖动起来,发出稚气声音,“爸爸mama,我是宝贝,宝贝*爸爸mama……” 他吓了一跳,虽然是带着电子味道的假声,他却被震撼到。 那声音就一次次重复。仿佛真是他几个月后降生的孩子在娇滴滴的撒娇,每个字都敲击着他的耳膜和心扉。 许久,他才又按了一下,那声音终于停了。 隔了会儿,他鬼使神差地捏了一下另一侧,这回响起一个轻柔的女声,“mama也*宝贝,宝贝要乖乖的,听爸爸mama话,长大了好好学习,做个好人……”熟悉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大半天时间里,除了接听几通电话,程彧一直坐在钢琴旁,一首一首地弹奏,不知疲倦。以往每逢情绪有大的波动时,他都会静静弹奏一曲,烦乱的心情就会渐渐平息。可如今,却越弹越乱,思念像是春蚕吐出的丝,绵绵不绝,也许直到生命尽头,才是它的终点。 直到脚边的露露开始打转,抓它的裤腿,喵喵叫。 他这才停下,看了它一会儿,再看了眼外面天色,然后弯腰抱起它。 来到露露的房间,他找出猫粮,倒进它的盘子里,然后在一旁坐下看着它心满意足地用餐。 夕阳从窗户透进来,落在露露身上,也落在它硕大的猫窝上,程彧忽地发现猫窝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他疑惑地过去掀起猫窝,不由愣住。 里面除了几只被抓烂的布老鼠,还有一只银白色的箱子,他记得这好像是白露曾用来装化妆品的。 他拿出来,打开,不由震惊。 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磁带、光盘和档案袋。 他随手抽出一盒带子,那上面的小标签是他的笔迹。 程彧的手抖了一下。 无限酸楚如岩浆般从心底涌上来,几乎灼伤到他的喉咙,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忽然一阵虚弱,失神地坐在地板上。 许久后,他放下磁带,抬手捂住嘴。 他自以为*得升华,*得伟大,*到可以包容她的背叛。殊不知她早已开始,却不解释,不轻易许诺。 她那样的性子,一定经历了漫长的痛苦和挣扎,才做出如此抉择。他感觉到一阵阵的心疼,是真的在疼,心绞痛一般,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她,抱紧她,告诉她,他愿意用生命来回赠她。 新的一天,白露这里却还是老样子,依旧只能靠着床头,依旧盖着那条旧毯子,只是耳朵里多了一副耳机。 是黄毛见她呆着无聊,大发善心地贡献出自己的MP3,这少年心地不错,早上买饭时还特意给她带了两只茶叶蛋,让她感激不已。 MP3里存的都是刘若英的歌。 她的歌清清淡淡的,别有一番味道,有一首却是她没听过的,喃喃自语般反复唱着:“那天的云是否都已预料到,所以脚步才轻巧,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因为注定那么少……” 听着听着,泪水就涌出眼角。 她想起那天早晨,吃过早餐,程彧起身要走,她说:“我今天要出去一下。”他表情一顿,然后点头:“好,让人陪你一起。” 他眼底的温柔和宠溺,此时仍印象深刻,还有那一秒的迟疑,或许,他已经猜到她要去哪,却没表示反对,他心里是不愿意的吧,毕竟,那是另外一个男人,曾经驻扎在她心底的。 这几天无事可做,她不由梳理起与他相识以来的几乎全部记忆,对比最初的阴狠残暴,现在的他简直是另一个人。可她知道,他还是那个他。 以前的,是他在外人面前的样子,现在的,是真正的他,被他用层层面具和铠甲包裹着的,经历了诸多磨难历经蜕变却始终保留的——最真实的面目。 也是只有她才有幸见到的他。 他渴望*,她又何尝不是,长这么大,她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从最初的受宠若惊,到渐渐适应,最终上了瘾。在情感与理智厮杀的那些时日里,她一次次的决心就是被脑海里涌现出的他的各种“好”给一次次地推翻,最终……她只能对苏辙更加愧疚。 他的误会没让她多难过,这是她该受的惩罚。 可他的原谅,却让她无比震撼。海边他蹲下来为她穿上鞋,为她重新戴上戒指的那一幕,每每回想都心悸不已。 想到此,她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亲吻。 这一生,被这样*过,即便是死了也无憾了吧。 白露听着歌开始打瞌睡,一觉醒来,感觉到鼻子发酸,喉咙发堵,脑袋也昏沉沉的,地下室没有暖气,天越来越冷,这里也不好过。 她抬手抹了一下额头,然后冲一旁闷头打游戏的黄毛说,“我发烧了。” 黄毛抬头一看,她的脸果然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你能不能帮帮我,我能生病。” 黄毛迟疑了一下,上面那几位出去办事,只剩他一个,可是,他心一横:“我给你买药去。” “不。”白露眼神坚定,“你放我走吧。” 白露跟着黄毛走出地下室,又走出他们所在的宅院,才意识到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里是农村,准确说是城乡交界地带。 他们住的是农房。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