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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的。 李婆子耐下性子哄她道:“鱼郎听话,mama不会骗你。” 朱弦坚持:“我要见娘亲。” 这孩子怎么今天就这么固执呢?李婆子失了耐心,神色开始不耐烦:“反正就是不……” 话还没说完,“啪”一声响起,朱弦一掌猛地拍在廊柱上,把两人吓了一跳。再看,小家伙脸上的笑容已全部消失,凤眸闪过一丝凌厉:“这个屋里,究竟你们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气氛骤然凝滞。李婆子一时被她气势所慑,呆呆愣愣地没有开口。 曾mama见状,忙打圆场道:“鱼郎说什么呢,自然你是主子。可你还小……” 朱弦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原来你们也知道我是主子。” 李婆子一张老脸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鱼郎,你年纪小,有些事不懂。夫人身体不适,大夫吩咐了要卧床静养,你去了,万一累得夫人病体加重,可怎么是好。到时候太夫人和侯爷都会责怪你的。” 朱弦扬眉,正要说话,脑海中忽然传来鱼郎怯生生的声音:“要不,算了吧……娘万一真的病加重了怎么办?” 朱弦嗤之以鼻:什么病这么夸张,连去看望都看不得了?若这个婆子是老实的她还信几分,可她讲这话时目光闪烁,分明另有隐情。 有人在场,朱弦没法和鱼郎讲话,她短暂的沉默却让李婆子以为她让步了,松了一口气。下一刻,朱弦忽然扯着嗓子喊道:“娘亲,娘亲!”身子灵活地一扭一转,顿时从曽mama身边绕过,向正房房门跑去。 曽mama和李婆子大急,连忙来追。朱弦灵活之极,一边跑一边大喊,两个人追得气喘吁吁,连她的衣角都捞不到。 不过一会儿,她就冲到房门口。 守门的健妇跨前一步,伸臂一拦,恰恰挡在朱弦面前。 朱弦挑眉,看这健妇步伐身手,倒是有两下子。可惜遇见的是她。她脚步轻盈,在健妇伸臂阻拦时,以足尖为轴,轻轻一旋,健妇顿时扑了个空。朱弦一头冲进了房中。 李婆子和曽mama追到,面面相觑,却不敢再追进去了。 朱弦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药味,看来周夫人是真的病了。可到底是什么病,让她连儿子都不见? 她看向四周,里面静悄悄的,两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手拿着抹布,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显然刚刚正在擦拭桌椅条案。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没有一个人出去看一眼。 朱弦冲她们扮了个鬼脸,趁她们还没反应过来,鼻子嗅了嗅,循着药味往一个方向而去。两个丫鬟这才回神,再想叫人,朱弦已一阵风般卷了进去。 这边却不是内室,而是布置成书房的样式。一个大腹便便的美人正立在书案前,握笔吃力地画着什么,听到动静,转过头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郎眼泪汪汪地打滚求评论,求收藏*_* 第13章 画卷 朱弦顿时看呆了。 美人如玉,风姿卓然,乌眉如画,明眸似水。谢冕和鱼郎除了眼睛不像她,其余五官都长得和她极为相似,可又远比不上她的气质高华、清冷淡然。 唯一可惜的是美人实在太瘦了,宽大的衣物在她身上飘飘荡荡,瘦骨伶仃,唇无血色,愈显得她的肚子大得惊人,硬是把十分姿色减去了三分。瘦弱的脊背却挺得笔直,显出几分高傲。 “娘亲!”鱼郎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哽咽与激动。 朱弦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就是周夫人?怎么看上去竟这般年轻,顶多不超过二十岁!而且,她竟然又有身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已经没法把这简单地归于梦境了,如果是梦,这些她从未见过的人怎会如此清晰真实?可如果不是梦,她怎么会见到如此年轻的周夫人。她心神微乱,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两个丫鬟追了过来,刚到门口,美人做了个手势,两人垂下头,恭敬地退了下去。 帘子落下,室内只剩下她们两人,周夫人看向她,神色淡漠:“你来做什么?”没有欢喜,没有疼爱,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朱弦愣愣地看着她,本来该代替鱼郎喊一声娘,这一声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周夫人淡淡道:“你回去吧,以后切莫如此莽撞。”不再多看她一眼,继续执笔作画。 朱弦的目光落到画作上,倏地定住。画上是一个身披银甲、纵马执戈的少年将军,凤目含笑,英姿飒爽。只不过一张脸上除了那对大而明亮的凤眼,其余五官还是空白的,显然还没来得及画上。 周夫人画的是敬伯谢渊吗?一个意气奋发,年轻得多的谢渊。 周夫人执笔看画,神情专注,目光柔软。 浓烈的失望从心头涌起,化为酸涩,朱弦的眼眶渐渐发热,晶莹的泪珠凝结,在她睁得大大的眼睛中滚来滚去。 这不是她的情绪,而是鱼郎本身的情绪:好不容易见到的娘亲,待他竟是如此冷淡,对着一幅画都比对儿子柔情得多。 朱弦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这人的心是怎么长的,有这样做娘亲的吗?不管是待鱼郎还是待谢冕,没有丝毫慈母之心。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蓦地抓住画卷的一角,用力一扯。 画卷扬起,划过周夫人手中的画笔,打翻了一旁的颜料,哗啦落地。淡淡的青、nongnong的墨、浅浅的红洒落,污染了画面。 画被毁了! 周夫人脸色大变,连忙蹲下去要捡画,可她肚子太大,哪蹲得下。 朱弦走过去,将画捡起,见周夫人伸手要拿,后退一步,避开了她。 “还给我!”周夫人清丽的眉目间充满了焦急与怒火,“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胡闹!” 朱弦将画放于身后,抬起小脸看向周夫人,神情倔强。 周夫人一眼就看到她发红的眼睛,盈眶的珠泪,不由一愣,语气微微和缓:“鱼郎,你将画还给我,不要惹我生气。” 朱弦直愣愣地看着她道:“在您心中,我还比不上一副画吗?”这个“娘”她是无论如何都喊不出来了,可这个问题她必须帮鱼郎问上一问。 周夫人又是一愣,目光游移,避开她的视线,秀眉越皱越紧:“你在胡说些什么?” 朱弦眨了眨眼,任泪水扑簌簌落下。鱼郎的悲伤藏在心中又有何用,她倒要看看,周夫人的心是不是冷硬如铁。 小小的孩童眼眸通红,泪如雨下,偏又一副懂事的样子,强抑着不发出哭声,只实在忍不住才发出一两声哽咽。那模样,真是可怜可爱,即使铁石心肠的人只怕也要动容。 周夫人看了她一眼,立刻扭过头去,狼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