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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其中一家店面,等胳膊挨到了玻璃柜台才开口对着柜姐说了第一句话:“这款男戒,拿两个一样的,指围都是18号。”他说完这句话后毫不避讳柜姐的目光,径直转头朝言晏问道,“银行卡带了吗?”然而没等言晏开口,于笠初就先一步把头转了回去,“算了,看你这样子也没带,那先用我的卡一道刷了,这笔钱你欠着,回头记着还啊——啧,守财多年,好久没体会过这种挥金如土的感觉了。”他说完这话的当口,柜姐已经训练有素地迅速将戒指取来放在了两人面前,暧昧的眼神不忘悄悄地在面前这对养眼的男人之间来回梭巡。于笠初倒是大方地任她看,姿态稳如泰山,他径直伸手从柜台上取下一枚戒指,接着侧身捞过言晏的左手,什么话也没说,动作利落又温柔地直接将戒指套在了对方的无名指上。“这枚算是我给你买的——嗯,大小果然正好。还剩一枚,你运气好,我今天给你这个机会,替我带上吧。”于笠初说这话时,眼神从言晏的无名指上慢慢抬起,最终对上了言晏的目光——男人的脸上带着种孩子气的迷茫,一双眼眸倒映着玻璃反射的碎光,比钻石还要耀眼,像始终燃着一簇不会熄灭的星火。言晏显然并不是个没见过花样和风浪的毛头小子,然而当玩花样的对象换成了面前这个人时,似乎无论他原本能够表现得多么游刃有余,都能在那人面前瞬间偃旗息鼓变回一张纯情的白纸,简直像是攒了多年的出息都一股脑打包扔回了娘胎里。他听着于笠初的话发懵地眨了眨眼,直感到眼眶有些久违的酸软,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上扬了又扬:“暗地里合计这事多久了?款式都挑好了,就等着诓我来付钱呢?”“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于笠初不甚走心地接下言晏的挤兑,紧接着眯着眼笑了起来,“男朋友,我手都举酸了,戒指还带不带了,不带我可就走了啊。”言晏的假镇定被这句话强行打破,他有些手忙脚乱地取了柜台上的戒指,接着擦了把手心的汗,做了一次深呼吸,这才握住于笠初的手,有些过分郑重地将戒指带在了于笠初的无名指上。于笠初不是恋重仪式感的人,小小一圈指环,体轻价贵,却在与皮肤相贴的那一刻被赐予了全新的意义,冰冷的戒面染上妥帖的体温,两头像是凭空连上了一条细瘦的红线,这一刻,他才觉得上天也许从未薄待于他,这一回他不再是溺水的苦主,他可以守着他的良人,共同去经历往后年岁里所有琐碎的庸常和欢喜。他只要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心中有无限的情绪满溢。言晏这会却不知对方脑中的思绪起伏,他只是抬指抚过对方的戒面,心一瞬间变得软和逼仄,千般滋味化在口中,最后却是只道:“怎么特意挑今天才来买?”于笠初挑了一边眉,理所当然地道:“你没注意明天是520吗?提前和你表个白。”言晏听完哭笑不得地埋汰道:“那你这表白也是够金贵的,一个月工资就这么烧没了。”“搏美人一笑,不亏。”于笠初说完便利落地掏卡结账,出票签完字后习惯性地把笔往口袋里一收。柜姐:“……”言晏眼见了赶紧把笔掏出来给人还了回去,有些抱歉地解释道:“不好意思,职业病,顺手揣习惯了,不是要贪你家笔…”于笠初这边反应过来后也感到有些尴尬,直摸了摸鼻子后拉过言晏就迅速走出了店门。一出商场迎面送来一阵夜风,沾了满街霓虹的温度,吹在身上觉不出丝毫的凉意,两人肩并肩穿过夜色下川流不息的马路,每一位行人都像在白日的喧嚣落幕后行色匆匆地奔向家的归途,两人沿着梧桐道慢慢走着,每一步都踩得平和踏实,像一路踏过无数细碎的人间烟火。头顶商厦的LED屏五光十色,将市中心的十字路口映得白昼一般敞亮,屏幕上放着省台某档著名相亲节目的下期预告,画面上身量纤纤的女嘉宾对着男嘉宾问道:“如果我和你mama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哪一个?”而男嘉宾紧接着的回答却被消音做成了预告悬念,这问题问得水平苍白又毫无意义,也难为那男嘉宾得答出些什么花儿来才能合人心意。言晏闻声抬头瞄了几眼,了了转头问于笠初:“我也来采访一下这位男朋友,如果我和你mama同时掉水里,你会救谁?”于笠初斜了他一眼,干巴巴地回道:“对象标准加一条——不会游泳的不配做我男朋友。”谁知言晏听完却摇了摇头,接着将身子倾到于笠初身前,眼仁藏着故事一般亮亮的:“我不用你回答,因为我会告诉你——你不用下来,我会把岳母她老人家全须全尾地给你送上去,”说完抬手摸了两下于笠初的脸,调戏的意味足足的,“我这么宝贝你,怎么舍得让你下水呢。”于笠初就是受不了他这副欠嗖嗖的样子:“这么宝贝我?”言晏原本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到底是什么也没说,他抬起右手轻轻抚过左手的戒指,吊儿郎当的眉眼渐渐被收了起来,他只是静静看了会于笠初,脑中像是一下掠过无数的昨日光景,连声线都意外认真地沉了下来:“我无论怎样都不要紧,只要你一直好好的。”他没等看清于笠初的神色,就转身换了副表情重新跳脱道:“既然明天是520,咱们去花店给你买束玫瑰吧,应个景…”言晏走出五六米才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他随之有些疑惑地转身,却见于笠初笔直地站在原地,正抬眼静静看着他。“怎…”“你真的觉得,只要我好好的,你怎样都无所谓吗?”于笠初说这话时并没有带上什么情绪,然而莫名的,言晏却从远处那个颀长的身影中看出了一点可怜的味道,这样的发现几乎是在一瞬间便让他欲言又止。最后却是于笠初首先打破了沉默,这次他朝前走了两步,脸上带上了点轻松的笑:“那我也来采访一下你,如果有一天——”他说到这顿了顿,似乎是缓了很久才开口重新接上,“你和我之间只能留一个,而选择权握在你的手上,你会怎么做?”言晏没想两秒,便不假思索地道:“那当然是留你。”谁知于笠初听完却笑了起来:“你倒是无私,这样成全我,我看我这往后余生,肩上背着您舍身换的这条命,怕是连咳嗽都不敢随便咳一声了。”话是笑着说的,言晏却莫名从中听出一丝埋怨的味道,然而未等他细想,却发现于笠初此刻的表情陡然又微妙地阴沉了下来。“如果是我,我不会让你留下。”于笠初说完这句,眼神倏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