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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后,就变成这副德行。”卢夫人恼道:“我就说,那小娘子古灵精怪又不辨来历,不是什么好姻缘。你得空再去劝解劝解,莫要他这般消沉下去。”卢慕辰苦笑着一一应下,就离了正堂,琢磨一番,抬腿向卢清晓的屋子走去。他左思右想着如何开口,抬眼就到了西厢房,轻轻叩门,却没人应。阿淳正巧来取棉袍,见了大公子忙拜道:“二公子在凉亭里坐着呢,您要寻他?”卢慕辰奇道这大冬天的去什么凉亭,阿淳只是摇头说不知,取了棉袍,与大公子一道走去。卢清晓蜷缩在亭子里,托着腮帮子,寂寥的望着冰封的湖面,想着与那人初见便是在这小亭之中,湖畔春光旖旎,他行路困倦,醉卧在那人身旁。一晃半年过去,他心意渐明,一路寻着那人脚步,踏边关千重,越青山万丈,但是怎么追,仍旧追不上。那人总能拿捏住最好的时机,轻轻一推,把自己锁在心门之外。世人皆道相思苦,一醉方能解千愁,清晓只觉自己心中的苦,饮干了汴河水,又能奈何。他长叹一声,离了亭子,沿着湖边踱步,心里想着,要么干脆算了吧。还是回到南山去,与师兄弟们混在一起,待流光涤净铅华,听松涛抚平心伤。卢清晓转念又想到他发起哮症,扼着脖子无力的靠在自己身上的样子,惊起一身寒颤。他胸中怨气四起,久不能消,拔出青锋剑,照着身旁碍眼的枯枝便砍,忽听一人喊道:“清晓!砍不得!”卢慕辰提着袍子一路小跑飞奔过来,高喊着让弟弟快些住手。卢清晓心中烦闷,不耐烦的问道:“我平日吃穿,远行安危你都不在意,怎么倒为这几颗枯树心疼了?”卢慕辰被弟弟一呛,刚才想好的说辞都噎在了肚子里,只得拿过阿淳手中的棉袍给清晓披上,然后道:“哪里的话,我怎么就不管你了。有什么气你冲我来,可别动这些兰树,都是爹爹的心肝宝贝,过不了几日就该吐芽了。”清晓瞄了瞄身边的树枝子,又回头看看湖岸一水儿的模样相似的灰树,问道:“你刚说这是什么?”卢慕辰拿过他手里的剑收回剑鞘里,给他整好袍子才道:“兰树啊。玉兰,爹爹最喜欢。布店那掌柜不也说嘛,咱们家的玉兰,是京城里最好的。”“玉兰…”卢清晓怔怔退了两步,傻傻看着身边的枯木,忽然裂开嘴,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甚为古怪,不闻欢喜,唯剩心伤。卢慕辰让弟弟给吓坏了,赶忙踏步上前,摇着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好笑?”清晓无暇理他,只是抱着肚子,笑的喘不上气。任凭卢慕辰怎么追问,他都不再答话,笑到实在笑不动了之后,卢清晓直起腰来,冲哥哥摆摆手道:“不必管我,忙你的去吧。”说完,他推开卢慕辰,踉踉跄跄的回了自己的屋子。进屋之后,清晓扯下青锋剑,重重的拍在桌案上,低喝道:“绫云翳你个懦夫,我早晚掰开你那张嘴!”十五一过,天气渐暖,汴梁城里各行各业的铺席买卖,又红火了起来。绫掌柜不知怎么突然动了凡心,突发奇想的想去街上走走,他一大早出了铺子,南行至东角楼街巷,沿街逛着各种铺子,自在悠闲。他走着走着,看见一果子铺,想着自己前两天没由来的顶了不儿两句,觉得该去买点好吃的哄哄她,便向铺子走去。他在铺子里转了两圈,觉得那冻橘澄黄圆润,十分诱人,取出钱袋买了两斤,提在手中,又往前逛。绫影没走两步,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高挑的个子,清秀的面容,束着青灰的髻巾,左额上一撮青丝垂下,正是卢清晓。绫影远远见到他,把橘子抱在怀里,扭头就走。卢清晓当然一眼就看到他,他见绫影非但不来打招呼,还想着跑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错开人流,提气便追。绫影埋着头一路小跑,拐到横巷里,刚想松口气,忽听背后一声音幽幽传来:“绫大掌柜这急着忙着上哪去啊?”绫影赶忙回头,撞上一脸怒气的卢清晓,谄笑道:“啊,原来是你,真巧哈…”卢清晓道:“可不是巧么,我从青果铺追了你一路了,你干了什么亏心事,这般躲着我?”绫影抱紧了橘子,好像生怕被人抢了似的,支吾道:“没有啊,我没躲着你。我没看到你啊…”清晓点点头说:“没有就好,走,跟我出趟城。”他也不等绫影答话,死攥着他的胳膊,把他扭向布店。不儿和青鸳长大了嘴,愣在铺子小院里,看着卢清晓把自家掌柜给擒了回来。绫影抱着一怀橘子,满脸苦笑。卢清晓也不客气,看见不儿便道:“不儿姑娘,店里可有马匹?”不儿指了指青鸳。青鸳忙道:“有是有,不知公子何用?”卢清晓抢过绫影怀里的橘子扔给青鸳道:“连人带马,借我一天,出城办事。”绫影使劲给这俩人打眼色,表示自己不想去。不儿两手一拍,笑道:“好啊,快些领走吧,他这些天没少得罪我。”绫影没了辙只好向青鸳求助,谁知青鸳咧嘴一笑道:“马棚在这边,卢公子请跟我来。”绫影心说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不过眼前这仨人他哪个也得罪不起,是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的跟着卢清晓上了马,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清晓…这是要去哪啊?”卢清晓长鞭一扬道:“哪那么多话,到了便知!”说完绝尘而去。绫影被不儿和青鸳瞪着,跑是跑不了,只好也咬牙跟上。不儿看他俩跑没了影,从青鸳怀里捏过一个橘子,掰开吃了两瓣,道:“别看不出门,还挺会买东西,橘子挺甜。”青鸳回头张望了会儿,不放心的说:“卢公子好像在气头上,不会有事吧?”不儿摆摆手,表示现今唯一不会坑他哥哥的就是卢清晓了。绫影跟着卢清晓策马飞奔,自南熏门出了汴梁城便一路向西,跑了二百里地,七拐八拐的到了片山地。两人牵着马,沿着石板路缓步上山,山中多乱石,不太好走,卢清晓一面走,一面回头观察绫影的情况,他心中赌气,不肯伸手拉他。绫影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行至半山,停下来歇息片刻。他看清晓还是铁着个脸,小心问道:“到底要去哪里啊?”清晓撇撇嘴,跳到绫影身边扯过他的袖子,把他拉到平台之上,绫影仰首远眺,遥见山间有一小刹,“要去寺里?”卢清晓颔首道:“枯蝉寺。爹爹发迹之前,曾在这里求佛祖庇佑,后来年年都在正月来寺中上香还愿。如今他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多是大哥代他来。我昨日管大哥要了地址,来替爹爹敬香,顺便再敬些香火钱。”卢清晓见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