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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但眼里透露出的肯定之色已然说明一切。 对此,癸虚留只好同样认真地告诉小jiejie们:「你们首先要保护的是你们自己,我把你们召来,不是让你们去送死的。」 在以津真天和吸血姬略微怔神的间隙,癸虚留整理了一遍身上所有的道具,拒绝发生面对危险时符咒卡在口袋里拿不粗来的囧事。在她心里保护自己的最佳人选肯定还是自己,依靠他人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翻车,所以说,真正的大阴阳师就应该是一人屠对面全队的存在啊! 结束小组会议后三人就这么进了山。 踏进山林的一瞬间,先是风扑面拂过,这风里,裹挟着厚湿的潮气。 地面厚厚的老绿色落叶铺了不知几层,高耸的树木长出互相交叠的油绿伞盖,深棕的树干上纹路形成道道深深的沟壑,从里向外蔓延出鲜绿的苔藓,此一块彼一块。入目的翠色苍重斑驳,却又处处相连,最后形成了满眼的浓绿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形成这样的树林,恐怕需要成百上千年吧。 越往里走,树木便越高大,阳光顺着叶片的空隙滑落,使底下形成了一种略显幽暗的光影氛围,仿佛走进了一处精灵秘境,到处有朦胧单薄的雾气和浓重湿润的绿意。有些树木的气根横长出来高高低低地伸展开,像极了人舒展身体时慵懒惬意的模样,时不时路过的小型沼泽或泥潭也呈现一股粘腻幽深的墨绿,宁静深邃的深绿色浆水如同凝固的一大块果胶软晶,落叶浮在液面引不起一丝波澜,断枝露出一半,以极为缓慢的速度下沉,直到她们走远,它仍冒着一小截深色的枝头向上。 「这里好湿啊。」 以津真天不太舒适地动了动翅膀,她的羽毛上有防水层,但林中的湿气已经在翅上形成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吸血姬好奇地戳了戳她的翅膀,小水珠粘上了另一个小水珠融汇变大顺着羽毛的纹理滑落。 的确,这里的风中蕴含着浓厚的湿气,呆久了就会产生好像连呼吸都会吸进水的错觉。 癸虚留的右眼幽邃难明,似乎看进了不知名的远方。 风里厚重的潮湿,像是化不开的浓稠哀伤。 青苔蔓延的浓绿深处,破败腐朽的木头被雾色云团层层包裹,云烟缭绕露出空隙的瞬间,火光一跳—— 惨金龙鳞与苍绿羽织一闪而过。 ……正对上一只失去了眼球的眼睛,空洞地望过来。 「留酱?」 「留酱,你怎么了?」 癸虚留回过神才发现她停下了脚步,走在前面两步的吸血姬和以津真天正疑惑地转身看着她。 「……不,没什么。」 她恍惚地低头,被湿气浸濡得散发出莹白光彩的手中,正握着一片暗金色的龙鳞。 继右眼看清真实之后,已经能触碰真实了吗? 这很像于镜中隔空取物的法术。 癸虚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她将龙鳞放好示意继续上路。 树林慢慢地变稀薄,仿佛在提醒人们村庄已经近在眼前了。站在山坡上可以看见底下成片的田野和连绵的土砖瓦房。此时正应该是秋收的季节,但田间却无人劳作,整个村子都显得空荡荡的,透露出一股颓丧凄凉的气息。 「好臭。」 吸血姬忽然皱了皱鼻子道。 以津真天也跟着嗅了嗅,困惑道:「臭吗?我好想什么也没闻到……」 吸血姬金色眼里却升起了一丝暴躁,伸出瘦削的手挥了挥像是想将什么厌恶的气味赶走。 「臭!讨厌!」 癸虚留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温暖的体温令吸血姬眼中的怒意渐渐消退,她不高兴又有点委屈地看向癸虚留,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喊了一声:「留酱……」 「乖啦,那吸血姬呆在林子里等我们吧,」顿了顿,她的目光略带悠远,道,「林子里的风会保护你的。」 她对不安的吸血姬笑了笑,这孩子以血为食,对于气味尤为敏锐,如果将她带进这样的村子对她而言一定非常折磨。眼见吸血姬不甚情愿离开自己,癸虚留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道: 「去吧,林子里的风那么温柔,不要让它那么孤单。」 蹭了蹭癸虚留的手,一阵风吹过,娇小的红白身影消失在了满目疮痍的浓绿之中。与吸血姬稍作告别,她带着以津真天往村子里走去,待进到村子后,就轮到以津真天开始不适地用翅膀捂鼻子了。 「原来吸血姬闻到的是这个味道……真的好臭!」 癸虚留知道她们口中说的臭是什么,到她身上,这种臭味是以一种妖异的淡紫色雾状形式存在的,她不会真正闻到这股气味,因为它根本无法沾染到她的身体,但她可以看到,这些气都带有强烈的恶意。 绿色泛着幽光的细小鳞片覆盖在粗圆而柔软的柱状物体上,柱身忽而弯曲,又拉长,鳞片像一个个小疙瘩一样起伏,还有女人的头发,猩红的信子…… 「你们是什么人!」 一声断喝打断了她的凝视,癸虚留也不甚在意便收回了视线,基本上,她已经对这个村子发生的事有所了解了。目光转向来者,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但他的脸上有一层黑色的死气缠绕,气色很差的同时,像是骨架已经快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似的,整个人瘦得厉害,连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他的声音无端沙哑,眼里布满血丝,十分戒备且带着戾气地审视着癸虚留和长着羽翅明显是妖怪的以津真天。与他形神十分相似的男丁自他身后的家家户户中探头,慢吞吞地朝这边靠拢过来,他们的手中都拿着锄头之类的铁器。 以津真天迈步想挡到癸虚留前面却被她拦下,小jiejie在看到这些人类的时候眼里冒出了愤怒与敌视的火光。 癸虚留指了指身上的狩衣,露出精致的日月锦纹绣,她将下巴抬起一个傲慢的弧度,冷冷道:「看不出来嚒,我是阴阳师。」 带头的男子似乎愣了一下,继而眼里露出了恐惧夹杂着狂喜的情绪,手中的铁锹跌落在地发出了一声闷响,尘土四散。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与他的反应高度相似。他们一个个地扑通跪倒在地上,男子黝黑的手臂青筋暴起,他声嘶力竭地哭喊: 「阴阳师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面对如此多的哭求,癸虚留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能起来好好说话嚒,你们这样除了看着难看还有别的用处没?」 在她镇定的语声里,人们渐渐找回理智,不再像一群看见城府救援的灾民一样激动得又哭又喊。癸虚留被恭敬地请去了这里最有话事权的人家中,据说这里年纪最长的老人。 房子很朴素,原本不算大的面积因为都是空房间而显得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