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5
书迷正在阅读:0和1(H)、白檀如月(H)、爱我就请离开我+无题(H)、奴隶不说爱(H)、Hi,金龟先生你别跑、大佬的四姨太、戏精的正确使用方式、爸爸一家亲、Invisible(H)、没事来一发 +凌辱我的恋人(H)
“夫人请起。”他低声道。 我再礼而抬头,天子看着我,面容似几分疲倦几分悲伤,和在一起,却看不分明。 “陛下节哀。”我轻声道。 天子微微颔首,却看着我:“若朕未记错,丞相府中,唯夫人一人而已。” “正是。”我答道,“如今家中舅姑、夫君、叔叔皆不在,府中只有妾一人。” “朕也听说,大司马在邰州,是么?” 我没有抬眼,却能感觉到他目光的直视。 “正是。”我答道。 昨夜的祸事之后,程茂为了稳住民心,将魏郯未死的事传播开去。没多久,全城尽知。据严均说,魏府家人,绝大多数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才跑回来的。 如今,此事传到天子的耳朵里,也并不稀奇。 “梁玟。”天子缓缓地念着这个名字,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奇异的笑,“大司马棋走千里,布下一个如此大的局,必是有趣。” 我心中一哂。没错,连我蒙在其中,如果魏郯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恼。 “妾唯愿人人平安。”我说。 天子看着我,声音温和:“吾妹之事,还请夫人多多cao劳,如有难处,但禀无妨。” 我应下,向天子再礼。 从宫中出来,心底始终有一股怪异的感觉。 想起方才与天子对话的情形,我很快明白了这怪异从何而来。我和他,从前共患难,也曾真诚相待。如今,我们竟有几分像演戏的优人,戴着或哭或笑的面具,而底下的心思,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感慨不是没有。可如今的情势,我们都没了退路,避无可避,不如面对。 离开皇宫之后,我又到雍都的别处转了转。 昨夜的乱事,虽是由魏康而起,对雍都破坏最重的,却根本不是魏康。魏昭意图挟持天子攻打皇宫,自不必说;辽东兵撤走之时,为了阻挡魏康,竟将城北和城西的民宅点燃多处。昨夜细柳营夺回全城之后,除了剿清流寇,更多的却是四处扑救大火。 一些地面干净的道路上,筋疲力尽的军士顾不得浑身邋遢,在路边就地歇息,躺得横七竖八。而因屋宅被毁坏而无家可归的民人,则大多安置到了庙宫里。 万幸的是,这里面没有李尚。阿元告诉我,在凝香馆的时候,李焕曾经去过一趟,报了平安。 雍州府的府卿班斐是魏傕任命的,年已五十,处事颇为稳妥。他将府库的仓廪开启,取来粮食熬粥,分与民人。又在庙宫的空地上搭起草棚和帐篷,作为这些民人暂时的安居之所。 “大司马曾经颁令,雍都凡天灾兵祸以致屋宅毁坏者,由朝廷补偿重建之资。”行走在草棚间的时候,班斐向我道,“城北、城南都是户不足十金的人,故而细柳营占据雍都之后,民人并无恐慌。” 我听得这话,怔了一下,不禁觉得好笑。魏昭此人,大事糊涂,小事却是聪明。都要逃走了,还不忘区分哪里的人不能得罪。 回府之前,我去了李尚的府上。 他和李焕都在此处,见到我,十分诧异。 待在堂上坐定,我与李尚寒暄了一会昨夜之事。他的家宅附近,也有几处被郭承手下的军士纵火,不过他们的位置比较偏僻,并未遭殃。 “马奎等人明日就到,只是如今这事态,入城出城,恐怕都难了。”李尚道。 我颔首,若非他提起,我几乎已经忘了此事。不过来了也好,魏郯一天不回雍都,这里就一天算不得安稳。 “我此番来,乃有一事要与李掌事商议。”我对李尚道,“延年堂的药庄,如今可还存有多少药物?” 李尚讶然,立刻命李焕将账册拿出。 “夫人请看。”他将账册翻开,呈与我,道,“大公子出征之后,延年堂**制药,如今存货之数,都在其中。” 我看了一下,里面的许多药物,都是如今急需的,货量也不少。 “不知货物如今在何处?”我问。 “都在延年堂。”李尚答道。 “李掌事,”我思索了一下,道,“昨夜城中生乱,军士死伤甚重。如今太医署已无药,正是燃眉之急。” 李尚立刻道:“夫人之意,某已知晓。今日早些时候,太医署曾遣人来问。只是药物乃当下奇货,某恐说出之后会招致朝廷强取。” 这顾虑的确在理。朝廷一向重农抑商,而动荡之时,更有非常之策。市中的粮食、布匹等日用之物都由大司农府掌控,随时征调。若是讲理的,平价收购,商人还不会亏得许多;若是遇到不讲理的,强行征走,商人亦不得有所怨言。 想帮是一回事,如何帮,又是另一回事。太医署能管的,不过是寻药医治,而收购货物,则要经由大司农府。如今的大司农刘昱,就是前番病逝的大司农刘寮之子,能力平庸,魏郯原本并不愿意让他继任。许是我觉得魏郯看人一向有他的道理,对于这个人,我也不信任,往简单小器里说,他若真的不给钱怎么办? 李尚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道:“夫人欲为军士行善,也并非不可。这些货,成本不过万余钱,若捐出去换个好名声,倒也值当。” “捐?”我笑了笑,摇头,“在商言商,为何要捐。” 李尚不解:“夫人的意思……” 我莞尔:“这些药,丞相府会买下。” 掌握魏府,最大的好处就是掌握了府库。 严均做司库的时候很是细致,我回到府中之后,立刻要查看账目。他取来给我,只见上面条条分明,我抽出几条查对数目,并无丝毫错漏。 魏傕权势滔天,若说家财,其实国库都能算在里面。可是,家财却算不得多。当我看到账册中的金银之数时,吃了一惊。问严均,他说府中的收入乃是来自俸禄、朝廷赏赐以及封邑。魏傕为人豪气,笼络人心之时,常常一掷千金。 不过,付李尚的药钱还是不在话下的。药送来之后,我让严均造册记下,再送往太医署。 忙完了这些,天渐渐黑了。 魏府中的灵堂,原本并未撤去,如今却有了新的用途。不过,先前虽摆了好几具灵柩,里面却是空空如也;而现在只有一具灵柩,梁蕙实实在在地躺在了里面。 家人们又重新戴起了孝。 堂上传来做法事的吹打之声,除此之外,魏府中寂静得诡异。 昨夜到今日,我过得纷纷扰扰,尽管累了,却还不想睡。而待我要哄阿谧入睡之时,外面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家人在外面禀道,“军士来报,郭承已兵临城下!” 郭承是一只老狐狸。昨夜魏康发难,郭承见势不好,却不与魏康纠缠,虚晃一枪往北逃遁。魏康被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