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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东院这是风水有问题么?怎么老是出这种不好的事?前头孝中死了个老妪,她的几个孩子又老是生病,现在又出了个凶逆之女。 真是没一件好事! 林氏心底里又是酸又是苦,直憋得胸口闷痛。 他们东院究竟得罪了哪一路神仙?为什么人家西院就平安无事?而她们东院有个外室女已然叫人心中膈应了,又还总是惹上这些麻烦事儿,真是想想都要怄死。 林氏面色青紫,直挺挺地坐在位子上,一双眼睛却在往外喷火。 事发东院,这是最令她恼恨憋屈之处,远比秦素命带凶逆更叫她无法忍受。 “子妇莫要恼了,这告示后头写的,可尽是些好话。”高老夫人不冷不热的声音响了起来。 说这话时,她的表情亦如语声,淡淡地听不出喜怒,也说不上是讥讽还是真的劝慰。 林氏顿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险些没被噎死。 的确,那篇微之曰的后头确实是说了好话,可那都是些什么好话?那可是比坏话还要让人气得心口疼。 “心常欢喜人常乐,桃李之年族有得。” 通篇之中,唯有这句话最让林氏恼火。 女子年满二十,称桃李之年。 也就是说,她还得好颜好色地敬着这外室女,至少要敬到秦素年满二十。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林氏一时间只觉得胸口闷痛,眼前的东西似都在打转,忙端起茶盏喝了几口茶,这才缓过来一些。 “此事先不论罢。”太夫人终于开了口。 这平静而苍老的声音,立刻扫去了林氏那满面的愤懑。 她转眸看向太夫人,片刻后,眼中便蓄满了泪水,一股又一股的委屈涌上了她的心头,她止不住目中落泪,哽咽道:“太君姑,当年若不是……硬要将她放在东院里养着,如今家中说不得便是阖府康泰,只要一想到这些,我这心里就特别难受……特别委屈……” 她终是说出了埋藏多年的心声,一面说着,那眼泪便越发淌得凶,不消片时,便将一块布巾打湿了大半。 太夫人看了她一会,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道:“我知道你委屈,如今便是要与你们商议,看此事如何处置。”顿了顿,语声越发显得柔和:“你且安心,往后便是六娘从外头静修回来,我也会给她安排个安静的去处。” 是安静的去处,而非任何一院。 林氏的哭声蓦地一停,方又继续抽咽了起来。 这一次,那布巾倒没再往下湿了。 太夫人扫了她一眼,暗自摇头。 东陵先生说得多么清楚,那六娘乃是身怀着阖族福运,可林氏却只想着自己那点芝麻大的事,居然还提出要将这天大的福气推出去,简直就是鼠目寸光。 不过,这样也好。 太夫人眯了眯眼,掩去了眸中的一丝微光。 这六娘命格如此奇特,不论交给谁她都不放心,倒不如由自己亲守着。 想到此,太夫人的面色更加慈和了。 第211章 白云观 林氏此时心中实是一片欢喜。 只要这外室女不在她跟前杵着,怎样都行。于是,再哭了两声之后,她便也就势收了泪。 太夫人的声音此时便又响了起来,接着方才的话头续道:“好了,咱们现下来说正事罢。那告示上头的话,想必你们都明白了,有什么想头,但说无妨。” 她话音落下,房间里便静了静。 除俞氏外,两院的夫人们互相看了几眼,每个人都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静了一会后,终是由高老夫人当先开了口,那毫无起伏的语声,依旧如往常那般平静:“依告示上的意思,此事却是拖不得的。君姑想,告示上说要我们秦家于‘恶月吉时,阖族起行’,这便是要我们离开上京了。此乃东陵先生赠言,绝非儿戏,依我看来,我们还是需得遵之而行才是。” 说到此,她略停了停,又缓声续道:“如今已经都四月底了,我们五月便要动身,这时间可实是紧迫。照我看,趁着今日便交代下去为好,将该安置的先安置了,我们也好放心地回青州,切不可拖到恶月过了,万一祸事临头,反为不美。” “君姑说得有理。”钟氏附和地道,语声柔婉如初:“不是我们做长辈的狠心,实是此事凶险,又是东陵先生亲下的断语,是老天的意思,我们这些凡人又能如何?再退一步说,我是做了母亲的人,便只为了我的那几个孩子,我也不敢留下六娘继续住在府里了。” 说到这里她便红了眼眶,拿了布巾去印眼角,停了一会又道:“那东陵先生说,‘宜独于北,宜奉三清’。三清为道家之语,这便是要六娘独个儿留下,在道观中静修了。我记着,上京城外现成的便有个白云观,便在慈云岭下,离城不过几十里路,来回又皆是官道,倒是个稳妥的地方。接下来我们要回青州,诸事极繁,我昨日叫人翻了历书,恶月也就两个吉日宜出行,若不加紧些,只怕又要生事。这可是东陵先生亲自指点我们秦家,我们可不能不遵啊。” “正是,正是。”林氏此时已然听明白了诸人之意,面上止不住地生出了喜色,勉强摆出个端肃的模样来,语声却尤为轻快:“我以前便听家里人说,那白云观最是个好修行的地方,那慈云岭更是山清水秀的,倒不比白马寺差多少呢,且还在城署府兵治所下,六娘有这么个地方静修,也不委屈了。” “白云观么?果然不错。”吴老夫人淡淡地接了口,面上的神情已然恢复了惯常的冷漠,“我也听说过,高祖皇帝时,那里可是香火极旺之处。” 她说着话,一双疏离的眼珠子便凝在了太夫人身上。 很明显,东院也是一天都不想留着秦素了。 见众人三言两语间,便已坐实了要将秦素单独送去道观,一直默坐于一旁的俞氏,此时面上便露出了些许不忍之色,抿了抿唇,终是缓声说道:“白云观虽好,却是在上京,六娘到底还小,一个人住在这样远的地方,离青州何止千里?万一有个什么事,我们根本顾不上。依我看,倒不如先带着六娘一同上路,半道儿上寻个离青州近些的县,再找一处道观安顿下她来,这才算稳妥,便有什么事,青州那边也还照应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