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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栗她们并那个叫阿辉的小监跟着我,就足够啦。” 她看上去很是欢喜,整张脸上都蕴着笑,白芳华自知不可深劝,只得退一步,躬身道:“既是殿下如此有兴致,我自不能扰了殿下。还请殿下允许我在后头远远地跟着,也好防个万一。” 第646章 忽闻歌 秦素闻言,爽快地点了点头:“便这么着。白女监若不放心,多带些人远远地跟着也行。” 白芳华如闻仙音,立时笑着应了个是,便去一旁吩咐小宫人们做事,秦素这厢便穿好了斗篷,带着阿栗、阿桑这几个旧仆离开了大队人马,径往净水阁而去。 此时,她主仆几人都是一身不打眼的衣着,虽不是正式的宫服,混进人堆里也不显眼。宫里对衣饰虽然有规定,却也不是特别严,一些得了主子赏的宫人会穿些逾制的衣裳,只消不犯事,这种小过也无人去罚。 越往前走,欢声笑语便越是清晰,梅花的香气倒不如方才那样清冽,而是变得幽幽淡淡,像是被漫天风雪给搅没了。 待秦素跨进净水阁的院门时,只觉得满眼灿然。 殿门后是一片极大的梅林,林中点了好些灯笼,大部分是绛纱宫灯,也有一些晕黄的羊角灯,观之如星光闪动,有小宫人将灯挂在树上照亮儿,也有人挑着灯笼到处走,秦素等人的到来,一点都没引起大家的注意。 “你瞧这个这个,这枝好不好看?”在离着秦素她们不远处,一个圆脸的小宫女正拉着同伴挑花儿,欢快的语声像喜鹊似地清脆。 而在另一侧,一个形貌纤秀的宫女挑着盏灯笼,孤伶伶地立在花下,仰首望着大雪中绽放的红梅,神色如在梦中。 秦素慢慢地走着,霎时间有种光阴倒转之感,她似是又回到了前世,与小宫女们来这里折花。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看着满园子的灯笼与人影,却只觉满心苍凉。 “这林子好大啊。”阿栗在旁赞叹地道,左顾右盼,眼睛都像是有些不够用了,“好多叫不出名儿来的梅花,我还看见有白中带绿的梅花儿了呢。” 阿桑与阿梅也是满眼的赞叹,挑着灯笼四下照着,只觉得这灯火下的梅林,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 “喀嚓”一声,秦素的脚下似踩到了什么东西。 阿栗忙凑过来拿灯笼一照,却见一截断落的梅枝正躺在秦素的脚边,那断枝上还缀着四五朵浅嫩的粉色花朵,被大雪覆着,弱不禁风地,惹人怜爱。 秦素俯身拾起花枝,凑在鼻边闻了闻。 淡极近无的香气,只在她鼻边打了个转儿,便跑得无影无踪。 秦素将花枝拿在手中,一时间心潮起伏。 过去与现在、现在与将来,在她的脑海中交替出现,她也不辨方向,只一径往里走着,不觉间,便走到了林深处。 这片梅林占地颇广,几乎覆盖了整个院落,而越往里走,人迹便越稀,灯光也越暗,而花香则是越发地浓郁,宛若美人幽独。 直到发觉周遭人声渐疏,秦素方才停下脚步,往四下里看了看。 此处已在宫殿的背阴处,除了远处檐角的宫灯之外,再无灯火。在这幽暗的光线映照下,横斜多姿的梅花已然不复方才的秀逸,而是隐隐带着些杀气,一枝一条如勾似划,诡异而又凛然。 望着这片寂无人影的梅林,秦素心下了然。 到底这里也是皇城,深宫邃秘,从来不乏种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传说,除了个别胆子特别大的之外,那些小宫人们自不会往这里淘气去。于是,这林深之处便也格外地冷寂。 秦素她们几个算是落了单。 然而,这样清静无人的场景,于今日的秦素而言却是难得的。难得没在一众人等的眼皮子里底,她乐得享受这种孤单。 远处的笑语声不时传来,显得虚渺而不真实,似是隔了极远,与这里几乎是两重世界。 秦素将手里的灯笼挑高了些,往四周照了照。 在她的身旁便是一株高大的梅树,树影参差,枝上花朵重重叠叠,飞舞的雪片不住落在花瓣上,红梅白雪,在灯火下晶莹剔透。 秦素不由想起了西暗香汀的梅花,如果叫秦彦棠见了这片梅林,想必她会极欢喜。 她怅怅地看着梅树出神,蓦地,鼻端飘来了一阵香气,清雅馥郁,如兰似馨。 这是……梅花的香气? 不,不对! 秦素猛地醒过了神。 这是沉香梦醉! 不,好像也不对。 秦素鼻尖微耸,飞快地分辨这香气中的味道。 这味道并非纯正的沉香梦醉,而是沉香梦醉被梅香遮掩之后,又夹杂了其他几种熏香混合而成的味道。 刹时间秦素已是面色微寒,抬起头,挑灯往四下张望。 周遭仍旧是漆黑一片,灯影之外唯余莽莽夜色,叫人辨不清方向。 也就在这个瞬间,一阵漂渺的歌声突兀地响了起来,音韵不算雅致,却犹有一番水乡的味道。 居然有人在唱歌! 而这歌声听在秦素耳中,让她的心头立时一紧。 “……鸭脚黄,岸山青……” 熟悉的歌词陡然入耳,似曾听闻。 那一刻,秦素的脑海中似是浮现出了两年前那个寒冷的雪夜,又好似看到了壶关窑李家别院的那片月华。 银面女?! 秦素握住灯笼的手陡然攥紧。 那一口奇怪的方言腔调,与她记忆中银面女的歌声,完美地重合在了一处。 真的是银面女! 歌声还在继续,那婉转的韵律,正是秦素两年前曾经听过的那一首。 她紧紧地攥着灯笼,将之挑得更高了些,同时示意旁边的阿栗等人不要说话,而她则提起裙摆、蹑足纤踪,悄步往声音的来处而去。 歌声时断时续,被朔风吹得零散不堪。那唱歌的人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又好像手上正在忙着什么事儿,唱一句,停一句,有时会间隔上好一会,然后再接上下一句。 歌声渐近、音韵渺渺。 也不知是不是风雪太大的缘故,除了那一句歌词之外,秦素竟再也不曾听清她到底在唱些什么,唯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