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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芳华倒不敢就此小瞧了公主殿下,仍旧很是恭谨地道:“回殿下,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不大懂,我只知道四殿下挂的这个虚职是光禄大夫,管着宫里的好些事儿。” “光禄大夫?”秦素张大了眼睛问道,显然对于这个所谓的光禄大夫很好奇,又像是有种莫名的崇拜,叹息地道:“四皇兄原来是这样的能干,我今日才知道呢。” 白芳华正有些担心秦素今日发的那通脾气,此时见她兴致颇高,便陪笑道:“殿下这话说得正是,四殿下每隔一旬便会去一趟寿成殿,与陛下商议些事情,陛下也很愿意与四殿下说说朝堂上的事儿。” 说到这里,她忽然发现她的话似乎很容易引起歧义,于是又忙忙地补充道:“太子殿下与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也时常去寿成殿与陛下谈些朝堂事,陛下也常说诸位殿下‘各有千秋’来着。” 秦素知道,白芳华这是不想得罪任何人,所以把几个成年皇子都捎带上了。而事实上,除了太子身上有个卫尉的虚衔之外,余下的四位皇子中,似乎只有一个四皇子身带虚职。 不过,这也只是秦素自己的猜测而已。 如此一想,她便又笑吟吟地套了句话:“原来我几个皇兄都是官儿呢,当真是好。” 白芳华闻音知雅,立时陪笑道:“几位殿下都是人中龙凤,自然是厉害的。如今太子殿下和四殿下身上都有职位,另几位皇子也很得陛下赏识。” 也就是说,除了太子殿下与四皇子之外,余下的几位皇子,身上并无职衔。 真是想不到,平素不声不响的四皇子,居然有如此能为。 秦素心下微惕,面上却仍旧是一脸的懵懂,张大了眼睛道:“原来是这样的呢,白女监知道得真多。” 白芳华忙道:“不敢当殿下的夸赞,我知道的也就这么一点儿罢了。” 这些都是宫里人尽皆知之事,而秦素因为是公主,所以便没人会来跟她说这些。白芳华自忖她今日的话并没出格儿,不过是解了公主殿下的好奇罢了,因此倒也并不如何惶惑。 便在她主仆二人对话之时,四皇子的仪仗已然渐近,秦素便端立于道旁,摆出了一副恭候的架势。 到底那也是她的皇兄,既然迎头撞见了,总要留下来见个礼才是。 四皇子也早看见了秦素的仪仗,此时见她避立于道旁,面上便现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来,命人停了步辇,他便撩袍走了下来,老远便笑着招呼道:“真是巧得很,竟遇见了皇meimei。皇meimei近来可好?” 秦素上前两步,笑吟吟地折腰行礼:“四皇兄安好,劳四皇兄动问,我一切都好。”语毕又问:“四皇兄近来可好?” 四皇子忙上前扶起了她,兄妹二人便在宫道侧畔叙了几句寒温,来来回回不过是“你好我也好”的套话罢了。 秦素有心要探一探他的底,此时便作出一副天真的模样来,半是羡慕、半是娇柔地道:“我方才才听白女监说起,四皇兄原来竟还是个大官儿呢。往日里我却是走了眼,竟不知道这件事儿。四皇兄能得时常伴在父皇身旁,真真是好。” 艳羡之意,溢于言表。 “不过是个无事忙罢了。”四皇子谦了一句,面上仍旧带着一缕温笑:“什么官儿不官儿的,皇meimei莫要取笑为兄才是,不过是个虚职罢了。” 字字客气,却是没有一个字落在实处。 秦素知道,她这几个皇兄个个打得一手好太极,此时闻言亦不为奇,仍是笑眯眯地:“四皇兄这么说就不对了,前头我才听人说什么‘唯才是举’,四皇兄这是才华尽显,方能得父皇重用,小妹往后进了学,还要时常向四皇兄讨教呢。” 一番话极尽巴结之意,一副小人嘴脸。 四皇子文弱而俊秀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丝不屑,复又敛眉温言道:“皇meimei可别这样说,为兄也没那么厉害。倒是听说皇meimei下个月就要进学,连伴读都选好了。如今诸事都安排妥当了么?” 这话题拓得极是自然,仍旧是不肯言及自己半句,却叫秦素不好不接话。 无奈之下,秦素只得顺着他的话头道:“都安排好了,我这是才从牵风园过来的,不想走到这里便遇见了四皇兄,这也真是巧。”说着又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弯了眉眼道:“父皇唤我阿巧,可见我这命里就是带着个‘巧’字呢,凡事都能占个先、讨个巧,父皇也说当年给我取这名字取得好。” “皇meimei真会说话。”四皇子和声说道,眼底的不屑迅速地转换成了鄙夷,复又散去,仍旧温温和和地道:“是啊,在父皇眼中,皇meimei天真纯朴,他老人家自是喜欢。” 秦素闻言,面上便又堆起了一团的笑来:“四皇兄才厉害呢,能得时常相伴于父皇跟前,小妹委实羡慕得紧。” 既然说她天真纯朴,那她就天真纯朴起来给人看,说话直白些,想来也不会有人怀疑。 第730章 渐模糊 听得秦素所言,四皇子仍旧笑得温和,道:“皇meimei这话说得为兄不知如何接了,皇meimei的乖巧聪慧,为兄也是很欣赏的。” 话至此处,基本上便到了头。 一个是避重就轻,另一个则是顾左右而言他,两个言不由衷的人会面,其对话的结果就是很快便无话可说。 秦素知道,今日她是打听不出什么来了,遂将心思也收了,很快便识趣地告退:“四皇兄想是还有要事,小妹就不打扰了。” 许是看清了秦素真是个“天真纯朴”之人,四皇子此时的态度倒是比方才更自然些,仍旧温和地道:“皇meimei路上慢些。” 秦素笑着点了点头,向他行了个告退之礼,方才目送着他乘上步辇,带着一应宫人渐渐行远了。 看着在东风里飘摆的青龙华盖,不知何故,秦素总觉得,四皇子予她的感觉,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初见时,这个四皇子毫不起眼,一副病弱的模样;其后在岁暮宴之前,四皇子以言语设陷三皇子,又显得颇有城府;而今日再见,他又是一副喜怒形于色的模样。 三次见面,三种印象,倒叫人看不清他的真正的面目。 好生古怪。 反复揣度着这些事,秦素在回永寿殿的路上一直心事重重,待回去之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