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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完了,只这第五案还有好些女郎呢,我瞧着还是有一多半儿都不认识,却不知都是哪一府哪一族的?” 仍旧是不依不饶,盯着第五案没个完。 秦素心下十分不耐,却也不好就此与杜十七翻脸。 好在那厢江十一也站了起来,适时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她与薛六娘皆是冠族出身,且与座中不少女郎皆是认识的,因此她说罢了话之后,花厅中的气氛便松快了下来。 趁此机会,一直坐着没说话的秦彦婉,便向坐在一旁的顾倾城看了看。 顾倾城的脸仍旧红得像火烧也似,一脸地局促,头垂着、手攥着,手里的纱巾子都拧得变了形。 看她这样子,一时半会儿地她也不会站出来说话。 秦彦婉不着痕迹地与秦彦贞、秦彦棠交换了一个眼神,姊妹三人便一同款款站起身来,向着上座的方向行礼道:“青州秦氏二娘、四娘、五娘,见过诸位夫人,见过晋陵公主。” 清婉柔和的语声,带着几分南方腔调,虽不是吴侬软语,却也与大都话有着细微的差别。 很好听。 花厅里的说笑声,渐渐地便息了。 众人皆是转眸而视,看向秦彦婉等三人的眼神中,多少都带了几分好奇,而座中有些心思巧、消息灵的,便自明白了过来。不过,更多的人对青州秦氏却仍旧是一无所知,此时闻言,也只是单纯地好奇罢了。 第838章 唯德也 “青州秦氏?听来倒是有两分耳熟。”杜十七的语声再度响了起来,仍旧是斯文而柔弱的,仿佛对一切都毫不知情。 秦素只挑了挑眉,眼风淡然地向杜十七身上一扫:“青州秦氏,乃是本宫寄身十余年之处,容华夫人若是想要问她们的来处,直接问本宫便是。” “哦,对,对。”杜十七一脸恍然大悟,将手在额上点了点,似带懊恼地道:“可不是么?瞧我这记性,怎么竟忘了这事儿?还请殿下恕罪。” 秦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容华夫人这是挤兑我么?夫人的罪,本宫也能冶?夫人入宫这么久,该不会连最基本的规矩都没学全罢?” 竟是没半点客气,直接就对上了。 花厅里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唯有轻纱拂动,携来清浅的荷香。 到得此刻,众人若是再瞧不出情形来,那就真是白在大都贵族圈儿里混了。 许是没料到秦素会这么直接,杜十七此时的面色却是有些发怔。 秦素根本没给她机会说话,直接便转向秦彦婉等人笑道:“好了,你们坐下吧,想这座中诸人都知道你们是谁了,今日不过是大家认识认识罢了,你们也不必……” “且慢。”秦素话未说完,一个声音便突兀地响了起来,竟是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的话。 秦素语声微顿,循声看去,一下子愣住了。 说话之人居然是二皇子夫人——娄氏! 秦素心底万分讶异。 娄氏这时候跳将出来,是什么意思? 不只是秦素,就连始终作壁上观的梁氏,此时亦不动声色地瞧了娄氏一眼,眸底深处隐着几许疑惑。 此时,却见娄氏正自看了过来,那张甜美的脸上,竟是罕有的端正与肃然,语声亦自沉沉:“皇meimei,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去年的青莲宴,这秦家三姊妹是不曾参加的。也就是说,她们是在今年同时收到了邀笺。在此我倒想问一问,秦氏何得何能,竟能够一府三笺?” 此话音一落,花厅里的空气立时便凝住了。 坦白说,有那么一个瞬间,秦素其实是有点懵的。 千算万算她也没算到,头一个跳出来质疑的,居然会是娄氏。 娄氏此问,几乎就是在代替杜十七向秦素宣战。 娄氏,或者说是二皇子,这又是什么意思?他是与杜氏有勾连,还是有旁的原因? 秦素心中飞快地思忖着,面上却仍旧没什么表情,更没接话,只淡然地回视着娄氏,冰冷的眸子里,仿佛蕴着十二月的寒冬。 娄氏与她对视了片刻,面色微微一变,转开了眼眸。 然而,她的问题却是抛出来了,且也没有一点要圆回去的意思。 秦素淡淡地看了她一会,蓦地说了一个字,曰:“德。” 满厅寂静。 对于娄氏的质疑,秦素的回答,只有这一个字。 虽是极简的一字,却蕴着极深的含义。 德,乃是所有美好品质的源头,亦是根本。 而这,便是秦素给出的答案。 花厅里的氛围越发死寂,似是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哦?”杜十七的语声陡地响了起来,却是接续起了娄氏该问的话,“却不知此话怎讲?莫非这秦家乃是有大德的人家,故秦氏的女郎便有资格一口气拿到三张花笺?” 文弱的声音配上她秀气的脸,却依旧不能掩去这语中的咄咄之意。 秦家靠开窑厂起家,青州秦氏几乎已然沦为了商户,如今又做起了漕运生意,家中到现在尚无子弟入仕,亦没有什么杰出的人才。 这样的人家,又如何当得起“德”字? 秦素好整以暇地拣起了案上的酒盅,拿在手里轻轻摇晃着,淡然道:“本宫当年在秦家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想必诸位皆知了罢?” 秦素曾经做了十三年的外室女,受尽屈辱,此事确实是人尽皆知的。 杜十七便笑道:“这些我们自然都是知道的,殿下当年受苦了。” 秦素此时便又道:“便是以本宫当年的微末出身,这三位秦家女郎却对本宫爱护有加,从不曾有过一次薄待,亦从不曾有过片语不善。本宫学识浅薄,只记得圣人有云:‘高上尊贵不以骄人,聪明圣知不以穷人,齐给通速不争先人,刚毅勇敢不以伤人’。在本宫看来,秦氏三位女郎对本宫的态度,恰是这四德之体现。所谓见微知著,本宫认为她们德行优异,容华夫人有异议么?” 杜十七张了张嘴,一时有些语塞。 爱护同辈,这本身并不出奇,可外室出身的子女,向来微贱如狗,在有些家族,外室子女连奴都不如,不打压、不欺负就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更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