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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想起来,她的笔迹,与三皇兄房里的那幅字笔迹一样。” 她不假思索地说着这些话,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她面前的,并非知根知底的薛家郎君,而是与她仅有数面之缘的桓子澄。 桓子澄此刻的表情,已经重新归于淡定。 他上前一步,十分自然地替秦素理了理兜帽,语声温和地道:“别急,慢慢说,我听着。” 这舒缓而平淡的声音,不知何故,竟让秦素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倾诉的愿望。 又或者,这愿望很可能也并不是因哪个人而生的,而是在这身处最险之境、几乎看不到前路的情形下,她想要借助说话来放松情绪,让此刻的每一息都变得不那么难熬。 秦素并没有违背自己的这个意愿。 她左右看了看,索性寻了块瞧着还干净的大石坐下,随后便简明扼要地将三皇子与丽淑仪之间的事,告诉了桓子澄。 桓子澄无疑是个极好的倾听对象,他站在秦素左侧风口的位置,不着痕迹地替她挡着风,一面安静地听着她的叙述。 很快地,秦素的讲述已然到了最后,只听她道:“……端午宴之后,我曾去探望过一回三皇嫂。而那个时候,那幅字已然不在原处了。如今想来,必是三皇兄发现淑仪夫人就是‘死’去的江三娘,生怕担了干系,于是便将那幅字藏起来了,或者干脆就毁掉了,以绝后患。” 桓子澄闻言,面上便露出了个像是惋惜的神情,淡声道:“可惜了,淑仪夫人已死,此事便废了。” 他的看法与秦素是一致的。 丽淑仪一死,三皇子的虚实,便不好探了。 秦素已经说得有些口干,此时便缄口不言,然心下却在想着那数封攀诬薛允衡的信件。 丽淑仪的字,其实与薛允衡有些相似。 或许,在这个痴情女子的眼里,能够写上一笔与心上人相似的字,亦是幸福的。可她却没想到,她的这一笔字,却险些置薛允衡于死地。 若结合此事看来,三皇子就是“那位皇子”的可能性,却是又降低了好些。 “主公,我们来迟了。”一声低沉的语声蓦地传来,瞬间便让秦素回过了神。 她转首看去,便见自密林深处走出来两个人。 那两人乃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高瘦的老者,穿着一身玄色衣袍,相貌威严;而站在他身旁的女子,则穿着一身标准的宫装,容颜颇为娟好。 秦素注意地看了那女子两眼,蓦地眼神一凝。 那女子的发上,明晃晃地插戴着一枚叶形银钿,并两枝金凤钗。 居然是低等宫妃的形制! 秦素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此时,那老者与女子已一同走了过来,向桓子澄行礼。秦素听见,那宫妃模样的女子,亦称呼桓子澄为“主公”。 秦素张大了嘴巴,以震惊的神情看着眼前的一切。 桓子澄的人手里,居然有一位宫妃?! 纵然只是个低等宫妃,那也足以叫人惊讶了。 秦素怎样也想不到,桓子澄的手居然能够伸得这样长,连宫妃里也都安插了人手。 便在秦素惊讶的当儿,那宫妃打扮的女子已然走到了她的面前,折腰行礼:“慈云宫徐紫柔,见过晋陵公主。”呖呖娇声直若乳燕轻啼,媚惑甜腻、动人心魄。 秦素凝目打量着那女子,面上便生出了些许沉思:“据我所知,慈云宫乃是散役宫妃的住处,你是……”她再度仔细地看着这个叫徐紫柔的女子,眼中流露出了不确定的神色。 那些低等宫妃的品级,秦素从来就没搞清楚过。 见她面露迟疑,徐紫柔便娇娜地笑了笑,柔声道:“回殿下,属下位列美人之一。因属下是才进宫没多久的,殿下恐还不识得属下。” 秦素点了点头,旋即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张大眼睛看向了她:“莫非你就是那个……那个新来的……徐美人?” 徐紫柔笑道:“不才正是属下。” 秦素的眼睛已经张到了最大。 没想到那个颇受了一段宠的徐美人,居然就是眼前这位! 细细看来,这徐紫柔的容貌也不能算是惊艳,乃是标准的小家碧玉的长相,五官娟秀、气质温婉,十分耐看。 第887章 将落雨? 以庶民出身而能位列散役宫妃中的美人之位,这位徐美人的手腕,只怕也不低。 秦素暗自思忖着。 所谓散役宫妃,拢共就只有三个等级,分别为美人、才人、良人。之前杜十七被贬为良人,便是散役中最低的一级,而这徐美人则比杜十七高了两级。 此时,便闻桓子澄在一旁道:“她是我的人,我为殿下寻来的人证,便是她。” 语罢,他转向徐紫柔,语声冰冷地道:“待事毕,自去任宗跟前领五十杖。” 徐紫柔阐单膝点,语声低沉地道:“属下失职,谢主公责罚。” 桓子澄挥了挥手:“起来说话。” 徐紫柔应声起身,束手立在旁边,沉默不语。 秦素侧首想了想,便轻声问道:“桓郎罚了徐美人,是因为我么?” “她本该暗中护着殿下。”桓子澄说道,面上没有一点表情,身上的气息极冷。 秦素怔了怔,一时音效倒有些汗颜。 今日之事,莫说是徐紫柔了,就是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都不曾料到。 她是犯了“以古鉴今”的错,自以为了解前世诸人的轨迹,于是就松懈了下来,以为丽淑仪还没到作死的时候;而徐紫柔不过是个才进宫的小宫妃,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她又能如何? “紫鬼,你一会与殿下对好说辞。”桓子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仍旧是冷得像冰:“此事,不容有失。” “诺。”徐紫柔利落地应道。 秦素却是被紫鬼被这个名字惊住了。 “徐美人居然叫做……紫鬼?”她转过头去,一脸怪异地看着桓子澄。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名字?如此美人,怎么能有个这么难听的名字?简直不忍卒闻。 桓子澄一点都没意识到秦素肚中的腹诽,仍旧是一副冰山脸,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