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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侧首看着他,一时间居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委实是他的理由太充分,且还把一条明路指了出来。 桓子澄微一勾唇,那笑容,竟带了些许邪气:“臣已经想好了,那李九乃是唐国皇子,出身高贵、容貌上乘,便由他做公主的‘皇夫’便是。臣还记得,殿下曾亲口说过,薛二比为臣还要俊美,想来殿下是喜欢他的,那就由他做殿下的‘皇公’之一,也就罢了。若殿下听政,大可仿着那三夫人之意,设立‘三皇公’之位,纳天下才俊充入后宫,前秦之时,亦有这先例。” 秦素听傻了。 皇夫?皇公?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位都督大人这几天闲来无事,是不是整天都在琢磨这些玩意儿? 她直直地看着他,总觉得自己的眼珠有点儿不大会动了。 桓子澄并未注意到她的视线,面上是罕有的兴致勃勃的神情,目中再度跃动着奇异的焰苗:“既设三公,只那薛二郎一人却是不够的。臣觉得杜家四郎君也不错。这杜四是个有野心的人,臣对他不大放心,若是公主将他纳入后宫,却是能叫他安生些。当然,他生得不大好看,不过却胜在勇武内秀、健壮有力,想必能讨得殿下欢喜。至于剩下的那个‘皇公’之位,薛大虽好,但臣还要再用用他,便请殿下放他一条生路罢。让臣想想还有没有其他良人,可为殿下‘皇公’。” 他说着还真就一脸沉吟,瞧来竟像是真的在那脑子里过着那一府府的郎君们。 秦素咽了口唾沫。 不得不说,桓子澄描绘的这幅画面,还真挺吸引人的。 如果能坐拥天下美男,那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 可是,再一转念,秦素便又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不成,绝不对不成,她绝不能把后半生都圈在那牢笼一般的地方。 那不是她想要过的日子。 那座皇城,她比谁都要痛恨。 “那什么……都督大人,能不能别再想了?”秦素轻声说道,一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桓子澄的神色。 她觉得这青桓有点儿不正常。 她情愿看到不苟言笑的桓子澄,也不希望他变成这样。 “殿下想好了?”见秦素看了过来,桓子澄便问道,眼神中竟含了几许希冀。 秦素几乎不大敢看他的眼睛,微垂了头,呐呐道:“我……我不想呆在皇城。” 桓子澄眸中的希冀,渐渐化作了隐约的失望。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真的是他想要送予幼妹的礼物。 既然郭氏皇族对他桓氏如此猜忌,为什么不干脆顺了那郭家人的心思,将这皇朝换个姓氏? 诚然,兴兵造反太过费时费力,且亦容易招来千古骂名,可是,将桓家幼女推上女皇之位,再由女皇诞下子嗣,从此后,便由他桓氏血脉稳坐江山,这不是更好的选择么? 再者说,他桓家,委实也欠了这幼小的女郎太多、太多。 他是真的希望着,用这样的方式加以补偿的。 可是,此时此刻,望着秦素那双春烟般的眸子,那些劝告诱导的话语,不知何故,竟有点说不出口。 “就算我做了女皇,怕也只是个傀儡罢?”秦素的语声响了起来,不复方才的软弱,而是清亮了许多。 桓子澄怔了怔,垂眸看向她。 秦素迎着他的视线,盈盈浅笑:“我知道,都督大人有雄心壮志,又一心想要补偿于我。只是,我不想这样。” 她转开视线,望向廊外飘飞的大雪,看雪花轻落湖面,语声亦变得轻盈起来:“我一直有些抱憾,前世今生,步步算计,却从不曾领略过这大好河山。就在前日晚间,当火炮响起的那一刻,我便决定了,此后余生,我要自由自在,行遍五湖四海。” 言至此,她又侧眸去看桓子澄,眸光澈亮,若水波明洁:“若长兄要补偿于我,便请应下我的请求,可好?” 望着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桓子澄竟有片刻的怔忡。 她居然唤了他“长兄”? 那种温软的感觉,一下子溢满了他的心间。 想来,这应该是她真正的愿望了罢,不是富贵荣华,亦非万人之上,而是要活得自在。 这还真不像他们桓家人的作派。 “从前……那一生,我始终为人cao控,不得自在。”秦素的语声再度响起,似蕴无限感慨:“这一世,我也算是九死一生过来了,实不愿再虚掷光阴,将大好人生耗在那无穷无尽的算计之中。我只望着……” 说到此处,她看向桓子澄,一双眼睛亮若晨星:“……我只望着,能安然从容地度过余生,不被任何人掌控。” 桓子澄凝视着她的眼睛,总觉得,那明眸之中,似是能照见他的心。 原来,他的小meimei,要的与旁人不一样。 她想要的,原来是这样的日子。 桓子澄不禁苦笑起来。 他满以为秦素会欣然收下他的礼物,却不想,她想的与他想的,实是大相径庭。 第1016章 不可思 “长兄向有大能,自当知晓,李郎……已与我定了终身。”耳畔是清弱的声线,如歌似叹,让人的心也跟着变得柔软:“这天下如此之大,我很想去四处走走,看一看与大陈不一样的风景。长兄若是真心疼我,便应下我罢。” 桓子澄垂眸,入目处,便是一张明艳的笑脸,明眸之中似含了几分狡黠,见他看了过来,便向他一笑。 “我明白长兄之意,你信不过郭家人,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是不是?”她笑着语道,仿佛并不知道,她这样聪明地一语道破他的心事,或许也会叫人难堪。 当然,在桓子澄的脸上,是绝不会出现难堪这种神情的。 他的面容仍旧无甚波动,神情冰冷,唯一双眸子里,有着些许柔和。 “蓁蓁若是男儿,该有多好。”他抬起手来,轻轻地向她发上抚了抚,似若憾然地叹了一声。 秦素朝他翻了个白眼,飞快地拨开了他的手:“才唤你一声长兄,这就来嫌弃我不是儿郎了。” “自非如此。”桓子澄和声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