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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要体恤天恩,禀怀皇上之心,隆重善待公主殿下……不叫她受一点儿委屈。” 清妍已经羞得脸上通红,便低了头,轻声含羞唤道:“凌郎……” 怀真坐在旁边,只当自己是泥胎木塑,无看,无听,无觉……然而又怎生能够? 这会子在她旁边的凌绝跟清妍公主,恍惚之中,竟像是前世的凌绝跟她……同样是他温柔款款,同样是她羞赧情切。 她恨不得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又想抓破或者打碎那所有……却偏无济于事,亦不能轻举妄动。 成帝却仿佛很受用这般情形,面上始终带笑,却听清妍又羞道:“凌郎……你莫叫父皇跟怀真笑我了……” 成帝道:“谁又会笑你呢?年少夫妻,本就该如此恩爱。可惜唐爱卿今日不在,不然的话……看着你们两对儿,朕才真真儿高兴呢,这可是朕成全的你们,偏都是神仙眷侣,天底下也再难另寻出一样的来了。” 凌绝听了“唐爱卿”三字,脸上的笑才一僵,却又极快恢复如常。 怀真本想再细说含烟之事,不料凌绝跟清妍在此,因此反倒不好开口了,如此又应酬了两句,便借口要回去探望含烟,便告退出来了。 怀真出了御书房后,因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便脚步匆匆往含烟宫中而行。 才走到半路,就见一个宫女迎面来到,言说是淑妃娘娘在御花园中,请她过去。 当下怀真便随着前往,进了花园,遥遥地看见淑妃人在花丛之中,仿佛正痴痴看花儿似的。 虽然淑妃的年纪颇大了,但保养得极出色,如今花面交融,看来竟只有三四十岁一般,可见她年轻时候,必然更是美貌绝伦,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亦不为过。 淑妃远远地看见怀真来到,便直起身子,凝眸看她,——却见怀真一步步自花丛中走上前来,就仿佛记忆中那人也又自缓步踱上前来,向着她含笑凝睇,行礼道:“jiejie大安了……” 虽日色正好,淑妃却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此一刻,竟有种难分是幻境还是真实之感,忙定了定神,才发现是怀真站在跟前儿,正给她见了礼。 淑妃暗中镇定,才在脸上露出一个笑来,道:“你自御书房来?” 怀真道:“是。不知娘娘传臣妇前来,有何要事?” 借着明媚的日色,淑妃又看怀真的容貌,越看,越觉得惊心,此前她为何竟没发觉?只是昨日里……怀真蓦地挺身而出,挡住含烟,那似曾相识的举止,柔中带刚的决绝气息,蓦地把她心中遗忘的那一幕给点醒了…… 幸而……如今仿佛不晚。 淑妃便笑道:“你可对皇上提了,良妃的病了?” 怀真见她出口便问这个,就道:“因皇上问,我便回了一句。” 淑妃笑了笑,移开目光,垂眸看向身边儿一朵大月季,口中道:“皇上必然是说……以后会去看望良妃,本宫说的对么?” 怀真微微蹙眉,不知她这话是何意思,莫非又是暗带要挟? 怀真尚未回答,淑妃却望着她,又笑起来,竟柔声说道:“傻丫头,你当如何?在这宫内,要想活下去,可不仅仅是靠皇上的心意呢。何况……君心似海,你又怎能摸得清皇上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怀真听着这一番话,便道:“娘娘的意思,臣妇如何不懂的?” 淑妃抬眸,眸色迷离,道:“本宫知道你这丫头聪慧,本以为你也似良妃一样,是个胆小怕事的,不料竟是小看了你,然而你毕竟年轻不懂,你真当……本宫所做之事,皇上一点儿也不知道的?” 怀真闻言,犹如晴天霹雳,当下也看向淑妃双眸,问道:“淑妃娘娘……你……究竟何意?” 淑妃向着她嫣然一笑,笑容里竟犹有妩媚之意,只眼角的一丝鱼尾,依稀出卖了她的年纪。 淑妃叹道:“傻孩子,皇上再怎么英明,也不过是个男人,男子薄情,却多自私,但凡是至爱心喜的东西,便想抓在手里……至死不罢,这道理,你又怎会懂得?” 怀真果然闻所未闻。 淑妃说到最后,涂着蔻丹的手指一动,便将一朵开的正好儿的月季折断,放在鼻端嗅了一嗅,右手一提,便把那花瓣儿一片一片地往下扯…… 顿时飞红自眼前乱舞出去,怀真定定看着,无端竟觉着淑妃并不是在撕扯花瓣儿,而是一个活鲜的生命,被她揪扯着,发出无声痛苦的呻/吟,却难敌香消玉殒之命数。 怀真惊心动魄,隐约明白了淑妃话中的意思,却又不敢去信,眼睁睁见她蹂/躏那朵花,竟生不忍之心,便出声说道:“若是真心至爱,就该好生保护珍惜,毁了又是什么意思?” 淑妃的手势一停,望着手中凋零的花儿,定定说道:“新人如花虽可宠,故人似玉由来重,花性飘扬不自持,还见新人有故时……你不觉着么?唯有一死,才能永无变故,永不必背叛,长长久久地……全那忠贞两悦之情?” 怀真听着这话,只觉得大有深意,然而如今倒不是追究其他的时候,怀真把心一横,便道:“娘娘,我不信……皇上竟会生出害良妃之意,只不过因你的私心,皇上纵然知道,也未曾发声罢了,娘娘若因此就觉着奉命而行,只怕大错特错了。我虽是区区一介臣女臣妇,却也知道善恶,娘娘此举,大干天和,只怕……” 淑妃原本还意态消闲,听怀真说到这里,嘴角便抽搐起来,眼神也逐渐锐利,竟死死地盯着怀真。 怀真见她如此,竟又仿佛是昨儿在含烟宫内那情形,心中越发诧异,却仍继续说道:“良妃从来与人为善,不曾起过任何争宠之心或其他恶念,还请娘娘高抬贵手。” 淑妃忽地笑了两声,笑声十分古怪,盯着怀真道:“不然呢?” 怀真静静垂眸,道:“我并不敢怎么样。只是,倘若真的是那无法开解之处,不管如何,到底要给含烟jiejie讨个公道。” 淑妃仰头大笑起来,忽然伸手,飞快地把那朵花揉扯的粉碎,月季上有刺,扎破了淑妃的手,鲜红的血流出来,她竟不觉得疼似的,只是仍死盯着怀真,道:“果然是一模一样……一样惹人厌的性情……一样令人憎恨的……”口吻竟极为可怖。 怀真见她仿佛发狂一般,越发惊心,便问道:“娘娘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