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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顾泽言也不说话了，等着他心虚完再开口。

“……他高中钢管舞节目拿过第一，但他试镜不会走这种路线，因为他很自信，觉得不用自己最擅长的风格，也可以打败别人。对了，你也是这种想法是吧？让我猜猜，你练的是你最欠缺的性感舞？”

“嗯，总觉得是缺了点什么，感觉还不够。”表演系四大专业课，表演声乐台词形体。形体课并不是最重要的课程，虽然自己对舞蹈下过很大功夫，但他的水平比起舞蹈学院顶尖的学生并不占绝对优势。

好不算什么，甚至极好也不算什么，在一板一眼的评分面前，必须做到最好才能保证笑到最后。在大众面前偶尔撩拨一下，和在专业人士面前展现自己完全不一样，虽然不知道具体的题目，但是他必须补足那块最短的木板，即使他的每块木板都已经远超众人一大截。

“性感的本质是性，是让别人觉得自己在安全范围内受到威胁，是一种互相交付，紧张的刺激感，你有过这种亲密行为吗？”

作为有过两任女朋友的人沉默了，你明知故问。

“啊，一个最多也就接接吻才二垒的选手，我不该这么问这种全垒打问题，没经验嘛，抱歉抱歉。”对方的语气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自得，反而颇有点对刚才因为何卓郁噎到的小报复。

“你够了。”第二任还是因为你的关系好么？

“解决的方法倒是有两个。”

“什么？”

“第一，找个人来□□感受一下。”

“……第二个。”

“第二，舞蹈毕竟是一种表演形式，讲究技巧。你缺乏的只是具象化的情感，可以想象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就站在你面前，越对你无感越好，你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成功勾引对方，效果当然比你对着落地镜自攻自受好得多。”

你就披着一张纯洁文艺的脸说这种黄暴的话吧，真被何卓郁带出来的表里不一，顾泽言也不是省油的灯。“有件事本来不想伤你心，不过现在不说，我对自己过意不去。你上次那盆花已经坏了。”

那边再次陷入沉默，玻璃心哗哗碎完一地，才缓缓开口。“你对得起我吗？”

“请再准备一盆，我会去你那里拿。”楚楚哀怨的声线就算是故意也会让人耳根子软，简直是天生的看家本事，顾泽言抢先一步说完，反击成功地挂了电话。

真实存在的人？对我无感？

脑海中自然就浮起那张总是带着警惕和沉默的眼神看自己的脸。

再想想，把认识的人过滤一下，也只有那张脸符合。

话说回来，今天练舞一天，身体各处还是隐隐发疼，昨天被揍得实在有些狠。岂止是无感，简直是深仇大恨。

有用吗？记得那天那么近的距离，他表现得都是完全不解风情的震惊，握瓷片的手，竟然敢更加自残。

不过没事，我又不是真的勾引你，我只是借你的样子自己用一下，不会让你知道，更不会让你困扰。

虽然以天上的上帝俯视角度，我是有点占你便宜，而且也说了要对你尊重平等，那就给你点补偿吧。

从地板上爬起来，倒退几步，直勾勾地盯着落地镜中的人，离得远了，平亮的镜面中人影相应变小，半明半暗的室内光线下，只能看清镜子中一双神采奕奕的黑色眼眸。

因练舞有些疲惫的眼睛此刻又精神了，像跋涉沙漠的人找到了绿洲。

他和越辰身高相近，身形也相似，就这么用目光勾勒，镜中那个模糊影绰的高挑轮廓，逐渐变成一个青年，习惯的双手插口袋姿势，一脸低气压地看着自己。

右臂向前伸直，比出一个击枪的姿势，瞄准，手指向上一抬，啪，正中那位的眉心。

两周时间，把你拿下。

即将要被某人在脑内意yin两周的系花在千里之外打了个喷嚏。

只有两人吃晚饭的饭桌，顾以萌很奇怪。“你感冒啦？”

越辰心里冒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像是被人盯上了，保持着夹筷子的姿势，偏着头认真想了想，最近没遇上什么奇怪的人，应该是错觉吧。

“没有。可能是这辣椒气味太重。”

“我没放很多啊，我又不是我哥~”

“其实他真的进步很多了……”

“我不管，我一辈子都不会碰！”

“……”

西大街位于旧城区，长长的店铺如龙面对面两列笔直排开，其中有一家龙虾店口碑很出名，这里人流多，小街拥挤，顾泽言只能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步行去店里买了两袋小龙虾，有些寒冷的夜晚拎着热气腾腾的食物，为了防止太快冷掉，他走的有些匆忙，急着往停车场赶。

手机响了，他把两只袋子拎到一个手里，腾出另外一只手去摸口袋。“喂？”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在路上了。你今天见罗婷了吗？”叶扬借口校队训练避人不见，自己又去了学校，这段时间只能把人托付给罗婷，毕竟都是女孩子，年龄也相近，共同话题应该比较多。

“嗯嗯，收获很大，嘿嘿。”那头是不怀好意的傻笑，像得知了天大的秘密。

拐出西大街的尽头，刚好是对面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站在人行道上，身后有一辆卡车开过来，他的外侧是两个互相打闹的小孩，顾泽言伸手，把小孩往里拉了拉。

“什么收获？”

“暂时保密，反正你也快知道啦。”顾以萌话语透露着得意。

顾小妹的故意吊胃口他没什么兴趣，单细胞少女的小心思，还能有什么大秘密，这时绿灯亮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在人行道上走得更快。“给你带了龙虾，在家等我。”

那头是嗷嗷叫的欢呼，他扬扬嘴角，关了电话。

不知道越辰看到自己带回来夜宵，会是什么表情，自己今天可是特意问了熊平，他最喜欢吃什么东西。肯定不是顾以萌那么喜色表现于外，但也不会臭脸，啊，最有可能是一脸不习惯地对自己说谢谢，真是别扭的很。

孟鸿和朋友坐在西大街街角的旧时光奶茶店，临着窗，外面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临近十点，这块繁华地带依旧人声鼎沸。和朋友明显义愤填膺的表情相比，他是认真咬吸管的脸，虽然神色平静，但是眉眼亲和力十足，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让人有距离感，像一块摸起来暖洋洋的玉。

“这次试镜星林太占优势了，竟然有四个名额。我们学校除了你，也就还有大四的一个学长，真是不公平。”

“他们学校出来的明星多，无可厚非。”笑了笑，对这比较并不太关心，双手捧住奶茶，热源暖洋洋地渗入手心，孟鸿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窗外，就这么停在对面正等红绿灯的青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