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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柯一拍惊堂木,缓缓开口道,“如先前韦捕快在所整理过的卷宗中所说,大宛城的许多官大人,在去过怡红院之后,回了家第二天便得了此番病症。” 唐柯道,“韦捕快久查未果,直至前些天,本官才发现这案件中的玄机所在。” 作为不举之案的受害者,堂下的史承德听得尤其仔细。 目的很简单,他想揪出凶手,拿到解药。 “这不举之症的突然染身,韦捕快先前猜测是与怡红院的花茶或者其他物件有关。” 唐柯捋捋胡子道,“这查案的大方向倒是不错,可惜小细节还是忽略了。” 唐柯冲身旁的衙役招招手,衙役呈上了一本图册。 韦羽认真听着,看着那本图册的封面微微皱眉。 宋璟看了也是一愣,这不是他在史承德家看过的那本图册吗? 帮刘富贾擒贼的时候,也见过这本图册。 “难道说,官大人得了不举之症,是和这春宫图册有关?” 韦羽出言猜测道。 唐柯点点头,“不错。凶手正是将毒粉洒在了春宫图册上,并且她还嘱咐过销卖图册的沈佩瑶,这批定制的货物,一定要由货主亲自打开。” 唐柯看向海棠道,“因为这毒只有薄薄的一层,一旦打开过一次之后,毒粉便随着空气消散了。” “所以定制这批图册的官大人虽多,可是得了不举之症的却只有因为着急娶新妾而翻看的那几位。” 听了此话,宋璟想到,当初他在史承德处看了那本图册,确实并没有什么异常。 原来竟是图册已被史承德打开过,毒粉早就被他吸入消散了。 宋璟点点头,突然想起了帮刘富贾擒贼那次。 那本图册是新的,而且是他第一个翻开的。 所以晚上回了宋府,第二天他便也出现了不举的症状。 可是,自己怎么那么快就好了呢? 宋璟想到,如果是王太医的药方有效,可是当初他给史承德也送去一份,怎的史承德就没好呢? 正当宋璟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唐柯突然面向海棠又道,“在春宫图册中下毒,最为便利之人便是绘制春宫图的画师,海棠姑娘,本官说的可都正确?” 听了这话,宋璟一愣。 什么意思,海棠是绘制春宫图的画师? 宋璟唰的回头望向海棠,海棠见他回头,轻闪了一下眼波避开了目光。 只见她垂眸抿起嘴角,不出声的默认了。 宋璟心里噼里啪啦立马炸开了。 一连串的信息在他脑海中混混沌沌,难怪他会被如此逼真肖似的画进春宫图里! “海棠,你……” 宋璟耷拉着眼角一脸的委屈狐疑不可置信。 海棠握紧脏乱的衣角,不想看到宋璟此刻的目光。 他一定讨厌透了自己了。 宋璟想要靠近海棠看清她的神色,这时唐柯又开口道,“接下来本官再说一说史大人暴毙案。” 这案子在衙门搁置了许久,宋璟也想知道凶手是谁。 他抬起头来,凝神听着。 “本官重新验尸之后,发现史大人之毒是被女子或者矮小消瘦的男子所下。” 唐柯道,“本官排查了韦捕快所记录在案的嫌犯之后,发现史大人死前与他接触过的人员之中,并未有矮小的男子。” “于是本官便将嫌犯锁定在了与其接触过了三名女子之中。” 唐柯举起了桌上的春宫图继续道,“一个偶然的机会,本官发现,这下在春宫图上的毒粉,与下在史大人手腕之上的□□,药性相同,两者恐怕是同一人所为。” “本官先排除了小艾的嫌疑。” 他放下春宫图道,“接下来只剩下两名女子,这凶手不是沈佩瑶,便是海棠。” 唐柯再次看向海棠,“本官在详细的审问过沈佩瑶之后,发现她对于春宫图涂毒一事概不知情,而此时,海棠姑娘也主动承认了她毒杀史大人一事。” 海棠不想佩瑶在牢里受苦,便主动找到了唐柯。 唐柯继续道,“那日你与史大人在街上相遇,借帮助沈佩瑶解围的机会,将这□□渗入在了他的手腕之中,以至史大人回家之后便开始身体不适,最后暴毙家中。” 说到此处,唐柯拍了下惊堂木厉声问道,“罪民海棠,本官说的,可都是实情?” 这一番话听得宋璟已是呆立在衙堂。 惊堂木一响,他才恍如隔世的回神。 宋璟急急转头望向海棠。 他希望海棠凛起眉眼说不,就像当初帮助他擒贼时一样的清冷利落。 然而海棠只是抬起眉眼,冲他轻轻笑了一下。 那微笑里分明带着悲伤,带着诀别的情意。 她垂下眸子点了点头,认了这罪名。 宋璟僵直了身子,他一眨不眨的望着海棠,仿若灵魂出窍似的缓缓走向她。 正在这时,一旁的史承德突然挣脱了衙役的桎梏。 “你这个恶毒女人,你还我爹的命来!” 史承德怒吼着,扑上前去想要掐住海棠纤细的脖颈。 宋璟拧眉回身,伸手拦住了他。 “你害得史府至今没有新的子孙出生,快拿出解药来!” 史承德揪住宋璟的衣领将他扯开,冲海棠目眦欲裂道,“你这个蛇蝎毒妇!” 史承德的力量很大,宋璟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衙役团团围上,奈何根本制止不住。 要是让史承德就这么过去了,海棠说不定会被打伤。 想到这儿,宋璟整个儿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他使劲抱住史承德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史承德掰扯着他的手腕,一副疯了的样子。 他胡乱撕扯着,突然咯嘣一声,宋璟手上的手链被他扯断了。 那是海棠送给宋璟的手链。 手链落地,墨绿色的玉石珠子滚在了地上。 宋璟见状一愣,他望着碎掉的手链,凛眉挥手就给了史承德一拳。 史承德不甘示弱,抬手还了回去。 他见宋璟弯身想要捡起已经断掉了的草编链子,伸出脚掌便将其碾的粉碎。 宋璟咬牙,起身就要再次扑上去。 这时回过神来的其他衙役连忙上前,将两人分了开来。 唐柯在堂上凛着脸色一拍惊堂木,沉声道,“扰乱衙堂,像什么样子!” 宋震威也在一旁气的连连拂袖叹气。 墨绿色的玉石珠子咕噜噜的滚到了海棠的脚下。 她伸出手捡了起来,垂眸瞧了一会儿,将其轻轻的握紧在了手心里。 “唐大人,作为案件的受害者,我讨要一份解药不是过分的事情吧?” 史承德怒气的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衫,冲宋璟瞪了一眼问道。 唐柯点点头,对海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