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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丹凤则有意蛊惑陆小凤。用心不纯,用意不诚。你自己要有考量。” 叶且歌并没有劝导花满楼该如何去做,只是先一步给他提一个醒罢了。像是花满楼这样的谦谦君子,很难让他用恶意去揣测任何人,也就格外让人觉得他很容易被欺骗。 听了叶且歌的话,花满楼的确有片刻的怔愣。他在来之前便觉的那位上官姑娘出现和消失的时间都太过恰好,叶兄也提醒过他此人有异。只是花满楼确实想不到,有一日一个女子会周旋在他和他的朋友之间。 ——若非早有防备,他和陆小凤还当真可能被那“两位”上官姑娘迷得昏头转向。 只是如今花满楼心思坦荡,并无任何绮念,面对叶且歌的善意提醒,他微微一笑,道:“劳烦小叶公子担心了,花某会小心的。” 话已至此,实在无需多言。叶且歌将自己和师父的打算告诉了花满楼之后,便按着白云城暗卫们提供的线索,直往城外独孤一鹤所在的客栈而去。 之所以叶英选择带着叶且歌去寻独孤一鹤,完全是秉承着先易后难的原则。叶英已经听说,独孤一鹤是闻名江湖的剑客。而到了这种境界的剑客,从他的剑,便能看透他这个人。 一个人的言语神态或许可以伪装,可是一个人的剑是伪装不了的——就譬如心思鬼狷之人使不出凌厉刚正的剑招,心思纯澈之人也无法在与人对战之时取巧一样,作为一个剑客,甚至仅仅是作为一个习武之人,他一出招,就定然能够看出来他是怎样的人。 相比于心思千回百转的商贾,叶英还是更擅长和独孤一鹤这样的江湖人打交道。所以,他带着叶且歌先去寻了独孤一鹤。 对方好歹是一派掌门,无需叶英吩咐,叶且歌就知应先呈拜帖。他们虽然是为了试探独孤一鹤的招式而来,却也没有必要先行将人放在“罪人”的位置之上。 纵然这一路叶且歌和叶英听见了青衣楼的斑斑劣迹,可是叶且歌始终觉得,若是那位独孤掌门当真如此行事,他是绝迹不能成为西门吹雪也不曾挑战的前辈的。 西门吹雪以杀入道,不吝啬自己和旁人的生死。然而他却也不是莽夫,确切的说,他是仔细估量过自己和对手的水平的,每一次挑战的,都是那种比自己高上些许,能够让自己在濒死之际顿悟的对手。 至今他还没有去挑战独孤一鹤,那便是说明,西门吹雪并不觉得现在是对上独孤一鹤的最好时机。对手难得,他想要让自己的每一战都酣畅淋漓,不留余地——毕竟,无论是对西门吹雪还是对他的对手来说,这都有可能是此生的最后一战了。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若是行了那样多的恶事,他的剑又怎能无垢呢?若非剑心澄澈,又怎么可能触碰到剑道的巅峰莫怕一毫厘呢? 拜帖之上,叶且歌毫不犹豫的写下了“藏剑叶氏”。虽然,用白云□□头或许会更快一些,可是一来此去吉凶未定,敌友莫分,叶且歌不愿意给兄长添麻烦,二来却是……藏剑山庄早晚都要重建,先行打出这个名号,也没有什么不好。 从叶且歌写拜帖开始,叶英就一直静坐在她身边。听见徒弟半晌犹疑,叶英骤然想起——如今藏剑山庄已经覆灭,对于六百年后的人来说,藏剑山庄的名号,恐怕没有在大唐的时候那样好用了。 思及此,叶英抬手轻覆上叶且歌的手,而后微微凝神,在藏剑叶氏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样的动作,叶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在叶且歌年幼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将这孩子抱在膝上,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习字。 叶英。 这是叶且歌最开始学的两个字,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刻在了她的心里。手背上微微的暖意让叶且歌有片刻的呼吸错乱,可是她却不敢流露出丝毫的端倪。 到底已经不是三岁稚童了,不知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让自己神色如常,叶且歌垂下眼去,细细端详着笔下师父带着她写好的这两个字。 叶英的字中正舒朗,并不张扬肆意,却是风骨内敛,笔锋的圆润与顿挫把握得恰到好处。而这两个字,叶且歌仔细看去,竟看出三分森然剑意。 曾经,叶英的剑是守护之剑,他的剑是锋利的,可是他的剑势之中却带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君子之风,更带着圆浑回护的守卫之势。然而今天,叶且歌透过叶英的字,却在他的笔端看出三分锋锐。 不与人争。这是藏剑大庄主的气度,也是藏剑君子该有的风度。叶英自小如此,就连父亲冷落责罚,也从未想过为自己辩解。而后,他坐镇藏剑山庄,对胆敢侵犯藏剑之人毫不留情,却从不许门下弟子仗剑招惹是非。就连上了战场,他也觉得能够守护脚下河山,守护故园山水,这便足够了。 可是,他的不争换来了什么呢?在前世葬了叶且歌之后,叶英在徒弟的坟前孤坐。他总是在想,若是那日在睢阳战场,他先一步革杀那些狼牙军,抑或在战火还没有蔓延到藏剑之时,他先一步踏入战局。那么,他的徒弟是不是就不会被迫浴血厮杀,乃至于最后身死呢? 可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之事。任由叶英如何去想,他的徒弟已经埋入泉下,他们师徒二人今生今世,再无重见之日了。 幸而还有如此奇遇,他与且歌才能再见。而在叶英重新看见叶且歌的那一刻,他的剑就已经变了。 这是很细微的变化,相伴二十余载的叶且歌也只能窥见些许端倪。直觉不要去深究师父剑意改变的原因,叶且歌收敛了心绪,小心翼翼的吹干了纸上新添的墨痕。封好拜帖,叶且歌对叶英道:“师父稍等,且歌这就去将拜帖给独孤掌门送去。” 叶英右手的中指和拇指轻轻的摩挲着,方才应了一声,却终于又将叶且歌叫住:“罢了,我们不去见他了。” 自家师父鲜少有这样言行反复的时刻,叶且歌觉得有些奇怪,却还是乖巧的停下了脚步,走到了叶英身前。 叶英拿回了叶且歌手中的拜帖,掌心内力一吐,很快就将之碎成了粉末。眉头轻皱,叶英道:“我们与独孤一鹤见上一面都尚且要如此费力,那我们说的话,怕是他也不信的。” 重新摊开了一张纸,叶英一边落笔,一边对叶且歌道:“既然如此,也无需多费口舌,修书一封为他提一个醒,教他莫要被人无端害了去,便也足够了。” 叶且歌自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