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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冷嘲热讽几句。但因王娇总是保持沉默,自讨了没趣,李红霞也就走了。 “没难为你就好。”容川松一口气,红霞做人很孩子气,有时故意为难了别人自己却不以为然。王娇呢,性子软中带钢,瞧着是一团棉花,实则里面都是扎人的小钢针。若两人矛盾闹大,红霞是排长,总归有点地位,容川怕王娇吃亏。 “别跟红霞对着干,她那人死脑筋,就算做错了,也不承认。” “我知道。”王娇笑笑,“你找我就这事?” “还有点事。”容川苦恼地皱起眉头,告诉王娇一会儿指导员找他商量点关于春播的事,团部打算让三十团试种两亩地花生,还有一些蔬果啥的,估计要开会到凌晨,所以他们俩的约会算是泡汤了。容川恋恋不舍,“哎,明天晚上吧,好吗?” “那也行。”两人又说了几句悄悄话,刚分手,王娇忽然叫住容川,想了想,说:“明天上午我去趟县城。” “一个人?” “还有永玲。” “你们两个女孩安全吗?县城可挺远的,别一会儿再走丢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容川真不放心。 王娇笑:“坐一趟车就到县城,若还能走丢,只能证明我俩是笨蛋。” 容川也笑了,“你俩都去哪儿啊?” “文具店,你有想买的东西吗?” “没有。还去哪儿?” 王娇犹豫了一瞬,看一下容川的眼睛,那么清澈,让她连假话都说不出。复又低下头,轻声说:“我明天还想去趟县城医院,把围巾还给纪北平。不管怎么说,那天……他也算帮了我,这一次他受伤,我也应该去看看他,对吧?” 第48章 发表 夜空下,容川的眼睛依旧亮如星辰。他笑着,淡淡微笑,王娇深吸一口气,心中那点紧张顷刻化为乌有,她听到容川欣慰地说:“去吧,阿娇,其实你早就应该去看看他。”这么说着,容川又想起那夜风雪中,他急匆匆跑过来,看见纪北平正抱起已经昏厥的王娇。 “阿娇!”他急的声音都变了,倒是纪北平比较冷静,对他说:“别叫唤了!赶紧把手套脱下来给她戴上!这么冷的天,又是凌晨,她没戴手套,没戴围巾,你们三十二团的人都是废物吗?!”那天,纪北平抱着阿娇,一直跑出树林,直到身后独立三营的人大喊:“北平!你去哪儿?咱们不能擅离职守啊!”他似乎才明白过来,把王娇交给了容川。 “别让她死了。”这是他把王娇放进容川怀里时说的唯一一句话。 容川说:“如果她死了,我也不活了。” 纪北平咬着牙:“快点滚吧,李容川!谁关心你的死活?还是那句话,别让她死了。” 其实容川非常感谢纪北平,危难时刻抛去偏见与矛盾对王娇伸出援手。他明白,就算他不跑回来,凭纪北平的本事一定也会想尽办法救活王娇,而不是坐视不管。从前,他打心眼里蔑视这位位高权重的纪公子,觉得他不过是靠着家世作威作福。雪夜之后,他依然讨厌他,可也心存感激。 他想他们这辈子大概都成为不了朋友,但可以选择不做敌人,世间那么多种关系,哪一种都比敌人强。 “看看吧,如果明天有时间,我陪你一起去。” 王娇本想说不用了,但又觉得漫长公路上若有容川陪伴一定是件特别美好的事,两人间的矛盾好不容易消除,正好借着出去玩的时光多多聊聊天,道尽相思之苦。只是,对不住人家李永玲了。 果然,回到宿舍后,告诉李永玲明天容川也去时,永玲很不高兴的撅起嘴巴,“阿娇,什么意思嘛,让我做电灯泡?” “不是的……就是话赶话到那里,他偏要去,主要是怕咱们两个女孩路上不安全。” “有啥不安全?大白天走还怕你丢了?哎,有人疼就是不一样!处处担心受怕。他咋不把你背到县城去?那样最安全!” 王娇揉揉李永玲圆圆的脑袋瓜,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喽,是我考虑不周,明天去县城请你吃午饭。” “我要吃锅包rou!还有东北大拉皮!”李永玲毫不客气。 王娇呵呵一笑:“没问题!” 晚上,洗漱完毕,王娇从箱子里把纪北平的围巾拿出来,围巾很柔软,深蓝色的,幽暗如同窗外初春的夜空。 第二天一早,王娇与李永玲刚出宿舍大门,就见容川急匆匆跑过来,“对不起阿娇,我今天不能陪你去县城了,昨天会就开到一半,今天继续,嗯……你……”王娇意会,忙说:“那你快去开会去吧,我和永玲两个人去就行,大白天的,不会有啥危险。” “是哦。”李永玲在一旁搭话,“只是去县城,又不是出国,怕啥子。” 容川一脸歉意,想自己和女友亲密接触一次怎么就那么难?!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从裤兜里掏出5元钱,作势要塞给王娇,“这钱你拿着,到了县城买点红豆馅儿的酥皮点心,纪北平爱吃那个。” 王娇笑着把钱推回来,拍拍自己斜挎在肩上绿色解放包,“不用啦,我这里有钱!红豆酥皮点心,记住了!” 容川心细,想的比较多,打算多嘱咐几句,李永玲装作受不了的样子,酸溜溜说一句:“你俩要是再磨叽,咱们可要中午才能到县城了。”王娇扑哧一笑,轻轻拍两下容川手背,“放心吧,不会有事,下午我们就回来了。”然后拉着永玲的手一起走出连队。 一路很顺,上午10点到了县城。知青们住在县城军队医院,住院部对探视有严格时间要求,两人询问了时间,还要等一个半小时,正好毗邻的南京路上有一家浴池。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洗个澡。 自从去了北大荒,王娇还没正式洗过一次澡,总觉身上的泥巴能垒猪圈了。作为来自热带地区的南方人,一天不洗澡都觉别扭。何况半年?平日里不论多脏,就是干农活累出一身臭汗,也只是用一盆热水简单擦擦完事。没办法,农场太冷了,如果强行洗澡,会有生命危险。 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走出来时,王娇只觉自己宛若新生,闭塞的毛孔悉数打开,呼吸都顺畅了。 时间还有富余,两人先去了文具店。王娇趴在柜台前,起初只是无意识的看,忽然,她眼前一亮,指着玻璃罩子里一只红色塑料笔管的笔,问:“同志,这个笔是自动铅笔吗?” “是,上周刚到的,北京铅笔厂出的。” “多少钱?” “两块五。” 嚯!这么贵!王娇感叹,眼睛盯着那只笔,越看越喜欢。想来自动铅笔在七十年代应是稀罕物,“同志,我能看看吗?” “可以。”营业员打开柜台,从里面小心翼翼拿出那支笔,递给王娇时,还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