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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昏黄,郁波的床铺空着,帽子规整地摆在枕头上。张冰钻进被子,感觉温暖,手脚像在发芽般复苏。也许是太舒适,没有危机感,张冰不能适应,久久不愿安静睡着。托夜晚实力不良的影响,他的耳力却异常敏感。“他怎么不哭。”黑暗中有人说。“还没做到位。”“那你说怎么做,能做的都做了,我到现在还饿着。”“活该,那是你的报应。”“嘿嘿,别说得你好像洗清上岸了。”“现在怎么办?他又没说原谅之类的话。”“所以,如果他哭了不就好了。”“可能吗,我感觉他压根就觉得无所谓,想一个人清静。也许我们什么都不做最好。”“你最好还是闭嘴,说得每一件事是靠谱的。让他哭也是你提议的,之前就压根不该相信你。”“我可以闭嘴,可你们这群猪脑袋有何贵见?”“你骂谁贵贱的。”“哎呦喂,我说你们怎么还打上了。”“你干嘛踢我,我又没说你,是他。哎,谁踢的?”张冰侧耳倾听,这睡前闹剧,不小心笑出声。“谁笑的?”“你敢笑我,骂人还不解恨?”“嘘嘘嘘,你们都安静。”黑夜恢复本来的寂静,有人说:“他该不会没睡吧。”“不可能,”一些人松口气:“他平常睡觉都打呼噜。”张冰听到,犹如五雷轰顶。我睡觉打呼噜,太不文雅了。张冰隔着夜,怨念地想戳醒床位右侧的睡神。训练疲惫,没人能抵抗疲倦对眼皮的控制。张冰许久没睡过安稳觉,一觉醒来,居然被人赶超,来到洗漱地方,只能排队等待。战友看到张冰,洗得飞快,空出位置,让给张冰。不接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只能成人之美。刚打开水龙头,冰冷刺骨的水根本不想碰。在他犹豫再拖延几秒才去碰冷水时,从左边推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水。张冰吃惊,一时语塞,半晌小声地道谢。指尖刚碰触温水的瞬间,温度流入血脉,扩散进全身,精神瞬间复苏过来。他怕流泪,不能让人看笑话,谁知道他们这些人到底安着什么心思,不能松懈。张冰连忙将热水扑到脸上,唯恐让自己感觉流过泪。很舒服,很希望能够一直拥有醉人的温度,张冰将手泡在脸盆里,久久不愿拿开。他们到底从哪里弄来的热水,张冰百思不得其解,觉得他们确实不容易。训练依旧进行,仍不见班长和郁波等人的出现,估计惩罚还没结束。张冰那天在办公室里,听王耀虎指导员的意思,肯定不会有过重的惩罚。毕竟上面希望平息小事,除了自己看大的事,没人会在意了吧。对了,还有班长。可是班长在哪儿?张冰连续几日一睁眼,希望上铺的棚板传来吱呀的翻床声。训练期间休息,再不出现几个班同时坐,然后激情地拉歌了。也好,安静点,抱着腿还可休息休息。他闭着眼,假寐中,耳边听到传来的悄悄话。“这几天,那些人估计没少吃苦头。”“怎么了。”一句话引来众多关注。“一开始好像要强制退伍吧,后来不知怎么的,被压下来了。好像上面希望能简单解决,但李赵龙连长不同意。”“胡说,明明是咱班长不同意。”“哪个版本是对的?”“当然是我说的,咱班长虽然脾气暴躁,但还是讲义的,跟了这么长时间,多少都有感情吧。你们想想就李赵龙的那性子,怎么会轻饶,谁跪下估计都没戏。”“说半天,你丫都是推理出来的。”“谁骗你是这个。”“得得得,你们都在这说说说,我就好奇惩罚是什么,现在的!”“好像关禁闭了,每天放出来进行体能训练。”“好轻松,违纪成本这么低。”“你试试3000个俯卧撑,这低吗?”战友不约而同想起那天恐怖的训练,虽然没参与,却感同身受。受罚战友起身时,腿都在发抖,胳膊都无力垂着。张冰想象郁波遭受的惩罚,不知道现在的他会不会被挫伤自尊,那么傲骨的人,各项成绩优秀,个人体能优秀的人居然会落到窘迫的境地。无论之前有何冲突,张冰都觉得遗憾。训练一如既往,在体能训练中结束,然后会寝室休息,接着吃饭,再就是新闻联播,往下就是自由学习时间。每天重复的日子过得枯燥乏味,人都没意识,生活只是简单的场景转换。唯一令这无聊的人生发生改变的是,班长突然回归寝室。作者有话要说: 困死了☆、第四十八章胶布信封“张冰,通讯那边特别允许你个人与家里人通话,时限五分钟,你把握好机会,现在给你十分钟组织思想内容,请务必军队规章,切勿说出违反军纪的任何言论。”孟仁挺直腰板,面无表情地俯视坐在床板上的张冰。通话?给谁,真的有打通天国的线路吗?张冰自嘲道。“报告班长,这个机会可否留给他人,我可能不太需要。”张冰攥紧拳头:不要可怜我,不要可怜我,我不需要廉价的照顾,只要把我是为普通人就可以。孟仁不爽,抠抠眼角:“这是你的战友们为你争取的,不可以拒绝。”张冰想到昨晚,一群人夜里的对话。他们说过“为什么他不哭”。张冰算是知道了,原来他们只是等待一个能令自己意识到已经赎罪的契机,不用真的口头上表述道歉,只需要一滴被欺骗的眼泪就能标志赎罪的成功。说到底,都是一群伪善者。张冰的胸口因激动的想法剧烈起伏着。“你想好了吗?”孟仁询问到。张冰点头示意,跟着班长穿过脚步回声的漆黑走廊,来到米黄色的门前。班长敲门的手在空中停止,放下转过身正对张冰,将他拉到一旁。“你为什么不说实话。”班长问。“什么实话。”张冰装傻。“被欺负的全部真相,为什么一定要忍耐。”为什么要忍耐?是呀,为什么要忍耐?不想,做梦都想在踢过自己的人肚子上留下脚印。可是能不忍耐吗,连王耀虎指导员都传达出来了想要平息的信息,自己还有更多可以反抗的机会吗?谁知道有哪些战友有背景,要是真的惹恼了他们上面的人,到时候自己又会落到何种痛苦的田地,是不是又回到初中时班级的黑暗生活,是不是还会压抑着生活,像寄主在叔叔家的高中生活。人挣扎不就是为了不甘心去死。挣扎了小半生,好不容易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