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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进宫为何,也知道是有要事,宇文偲想,自己就怕宫里头乱的不够呢,母子二人这么多年遭受的非议和责难,还不趁此机会好好宣泄一番,别人不乱,自己也要鼓动他们闹起来。 于是对侍卫道:“行了,放公输少夫人进去吧,宜妃娘娘身子本就不好。” 侍卫仍旧踟蹰:“九王不知,这是齐王千岁的命令。” 宇文偲嗯了声:“等下我去找二哥说说此事,你们放心,出了纰漏自然有我九王担着。” 话说到这个份上,侍卫只好方形了。 进了神武门兰猗便同宇文偲告辞,仍旧是以去栖兰宫照拂jiejie为由。 宇文偲急着赶去见孟太妃,所以也不多问,只意味深长的一笑:“侯爷在宫里呢,这下若真闹得天翻地覆,希望少夫人在侯爷面前美言,小王与母妃,只求个安身之所。” 兰猗故作糊涂:“王爷这话实不该对我说,该去对齐王千岁说,而今宫里头他是老大了。” 宇文偲不再言语,基于对二哥的了解,他觉着,闹得最欢的是宇文佐,死的最惨的必然也是宇文佐,明哲保身,所以方才他才对兰猗示好。 兰猗与宇文偲彼此背道而行,兰猗径直去了裕泉宫,宇文佑诈死必然身在裕泉宫。 一行走她一行问苏银狐:“故地重游,娘娘可还认得路?” 苏银狐只觉脚下绑了把刀子,每走一步,从脚心痛到心口,若早知道皇上会英年早逝,当年莫若不离开他,自己蒙他深爱,反之,自己何尝不是深爱着他呢。 261章 我不叫苏银狐,我其实叫……商柔。 雨后,天地间冲洗得纤尘不染,夜风夹着花草的幽微之香气,若没有那时隐时现的哭泣声搅扰,如此春夜该当沉醉。 兰猗曾经在裕泉宫给宇文佑驱鬼,所以认得路,苏银狐曾经在此住了有几年,久别而归并无陌生,二人来到之后,发现裕泉宫内外把守森严,多为宇文佐的人,见了她们,侍卫横着刀枪拦住:“齐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兰猗就拉着苏银狐退了回去,想着不能硬闯,就得使点阴谋诡计,在裕泉宫附近溜达一会子,刚好看到两个小内侍端着两个大托盘走过来,酒菜的香气放肆的袭来,兰猗上前问道:“两位小公公,你们拿的这是什么?” 两个小内侍还以为她是某宫的妃嫔,其中一个内侍道:“还能是什么,齐王千岁赏给侍卫们的宵夜。” 兰猗心里暗笑,宇文佐这是在收买人心,莫说皇上驾崩,平头百姓家服丧期间也禁止吃酒吃rou,宇文佐真以为宇文佑已死,所以开始称王称霸了。 不管其他闲事,兰猗点头表示明白,还夸赞宇文佐体恤侍卫,然后就在那两个小内侍转身时,兰猗双手并发,击中他们的肩井xue,打此xue不伤心肺,只浑身麻木,待那两个小内侍倒下后,兰猗喊苏银狐:“娘娘快动手!” 苏银狐知道她是想乔装改扮,于是分别脱下小内侍的衣裳,抱着跑到暗影处急匆匆换好,走出暗影,就是两个秀秀气气的小内侍了。 重新返回裕泉宫,侍卫又拦着,兰猗忙道:“是齐王千岁要我们来给皇上点长明灯的。” 侍卫信以为真,就放她们进去了。 进到裕泉宫,眼前的场景倒把兰猗吓了一跳,她原以为里面会跪满嫔妃或臣子,来为皇上哭丧,或是僧尼,来为皇上超度,可是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不用问,这应该也是宇文佐下的命令,这样更好,方便苏银狐去看宇文佑。 一级级拾级而上,苏银狐脚步发滞,兰猗理解她的心情,转头小声道:“娘娘千万保重自己,别哭个好歹,等下我送你走都麻烦。” 苏银狐叹息似的道:“那一次的分离,当做彼此都已经故去,我不悲伤,只是没想到还能再见他,且是这样的情形。” 兰猗劝她:“人生无常,所以该珍惜的且珍惜。” 苏银狐看着自己投在石阶上的身影,无可奈何道:“即便我想珍惜,总归是阴阳相隔。” 说完,抬眼看了看正殿的灯光,不知里面是否仍旧如初,那时殿内的帘幕重重恍若迷雾烟霞,她同宇文佑经常在殿内玩捉迷藏,她抓到他,他就赏赐给她无数的珍宝,他抓到她,她只需露出千金一笑。 而今想起这些,苏银狐细若无闻的一叹,她带走了他赏赐的珍宝,却留下了爱他的同样恨他的心,若人生可以重来,她宁愿不认识他,那样彼此都不痛苦,若老天悲悯苍生,将她生在别人家里,亦或是将皇上生在别人家里,那样也不错,他们以另外一种方式相识,哪怕穷苦贫贱,只要心里满满的都是爱。 可是,这只是奢望,他们两个先是宿命的成为仇人,然后再宿命的成为爱人,自己的一生也就注定了痛苦。 心神恍惚中,上至丹墀,门口守着两个内侍,按例询问她们来作何。 兰猗依旧那样答:“齐王千岁要我们来给皇上点长明灯。” 这两个内侍一直在此,所以知道里面的长明灯已经点燃,奇怪道:“亮着呢,还点?” 要穿帮,兰猗急中生智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臭记性,是往长明灯里面添油。” 这理由还能说得过去,两个小内侍道:“里面阴森森的,你们不用进去了,等下我们替你们两个去往长明灯里添点油就行了。” 好心没用在合适的地儿,兰猗先谢过,再道:“不成啊,我们敢不尽职,回头给齐王知道了,非得要我们两个的小命不可。” 那两个小内侍彼此看看,也对,如今这宫里头齐王是老大了,听说马上他还要登基做皇帝,当然不能得罪,于是侧身开门,放兰猗两个进去。 一前一后,进到里面,即使宇文佑诈死是兰猗给出的主意,但望着空无一人的唯有白色素幔拂拂的周遭,兰猗亦是感觉瘆人,头皮发麻,后脖颈冒凉风,脚步也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回头去看苏银狐,她反倒是相当镇定,兰猗想,她是给失去心上人的痛楚覆盖了恐惧,是以她不怕。 虽然大家都忙着在争夺皇位,宇文佑也还是给装入了棺椁,裕泉宫,成了停灵处。 甫一看到那堆金砌玉的硕大棺椁,兰猗停了脚步,之所以不愿靠近,死是假的,棺椁是真的,自己腹有胎儿,不宜接触这些阴气太重之物,她对苏银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