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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回答。这是特制的药膏,只此一家。严先生又是换床单被单,又是收拾周边残局,将莫一晨抱回干净的床上时,才说话,“再睡一下,我给你做点吃的。”莫一晨再次醒来时,已经傍晚。出来客厅,严初桥正在看时政刊物。后者看见他,迅速转开眼,放下手中杂志,“我给你热一下饭菜。”起身去厨房。“……谢谢。”是自己错觉么?为何他们之间有一层薄薄的生疏尴尬气氛?是不是自己太过放肆,令对方反感了?这种浅薄的愉悦,是否开始令严先生觉得无趣?吃饭时,莫一晨安静咀嚼嘴里食物。严初桥一直在书房处理公事。吃完,收拾碗筷后,莫一晨觉得自己今晚不该留在这里。他敲了敲书房门。“请进。”他开门,站在门边,“严先生,我今晚先回去了,迟点……再联系吧。”“……这么晚了,我送你吧。”严初桥站起来。“不用了。”莫一晨连忙摇头,“我自己回去就好。”“……那我送你出门。”严初桥走近。看着对方脚步靠近,莫一晨忽而觉得内心难过。难过什么呢?他一下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惭秽。走到门口,莫一晨笑笑,围上围巾,“那我走了。”却听见严初桥说,“对不起。”他转头,“?”严初桥指了指脖子,表情有些不自然。意指勒痕。“没事,不疼的。”既然对方提及昨晚,莫一晨停了一下,“……昨晚的事,是我该说对不起。”严初桥皱了皱眉头。对不起。我只能想到如此肤浅低俗的方法,博你好感,让你对我的印象深刻一些。沉默两秒后,严初桥清了清喉咙,“……昨晚,”他的脸慢慢红了,“……你不用道歉。”“……”莫非严先生在害羞?莫一晨的心怦怦直跳——“……我以为,你讨厌——”“怎么可能。”严初桥接话太快。话音落,沉默,一脸恼羞。莫一晨反应过来后,看见严初桥瞳仁里的自己在很傻地笑。他该想到的。就像昨晚给他送礼物一样。严先生也有这么笨拙可爱的时候。只是,没人知道刚刚一瞬他内心经历了多少情绪起伏,才到达“傻笑”这个点。48.这是莫一晨第一次对着自己展露这么开心纯粹的笑容。内心惊动莫可名状。此时让严初桥去摘月亮,料想他会立即动身。当然,月亮什么的作为礼物不现实。严先生出差外地,特地去了一家男士配饰精品店为莫一晨挑选礼物。花了不少工夫,最后才定下一对袖扣。严初桥有一对一模一样的,很喜欢,反而不常戴;莫一晨应该没见过。若莫一晨戴上了,感觉像戴着自己的东西——这是一种隐秘的占有欲。飞机降落B城,深夜。严初桥回到住所,甫一开门便闻到酒香。玄关至露台的壁灯开着,微弱灯光为他指路。走到露台门前,莫一晨转头看他,笑道,“欢迎回来。”他烧了一小盆温温炭火,热气围炉,适时将切得很细的姜丝与一点枸杞放进花雕里,酒香愈发四溢。“……这是干什么?”严初桥语气温和地问。“在寒夜里饮酒,不是一件乐事么?坐下吧。”他拍拍旁边的位置。夜寒,无风,露不重,是品酒的好时机。“……明天我会被邻居投诉的。”坐下后,严先生挑眉,说了一句。莫一晨笑,“放心,我认识这里的大老板,他会出面帮我们搞定。”说着,倒酒进杯里,递给严初桥。大老板接过,喝下一口,寒气与疲倦被驱散大半。夜静。间或炭星子噼啪微响。露台之外,霓虹灯勾勒着远近高楼的起伏线,那是不夜城的标志;露台之内,另一个世界。“……你为什么会读剧本创作呢?”莫一晨一直好奇。“……一切的开始很简单。”严初桥靠上椅背,“我与弟弟meimei年纪相差大,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一次放假回家,母亲让我代为照看他们,meimei让我讲故事,我不知该讲什么,又不想令她失望。夜里突然有灵感,自己编了一个,怕忘记,写下来。第二天念给她听,她很喜欢,要听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或许是meimei的高兴鼓舞了我,又或许是那些写下的文字用魔力俘虏了我,我开始创作。”一开始是简单的片段,接着是具体的场景,再接着是人物的变化——但是,有什么比文字变成光影交织的影音更令人向往呢?那么深刻直面地表达爱恨情仇,那么绚丽逼真地塑造第二个时空,尤其当音乐与场景人物情感融为一体的刹那,其震撼无与伦比。哪怕银幕上的其实全是假象,也难以阻止他内心的追求——他想当一个不受外界干扰的、纯粹的造梦人。“……也许,我没有写剧本的才能。”严初桥摇了摇头。一直写不出令人满意的作品,屡屡被导师批,迟迟拿不到学位。“……我反而觉得,你一定会写出好剧本的。”严初桥转眼看向莫一晨。对不起,我今天才发现。莫一晨对上严初桥的视线,笑了笑,“我都不知道,严先生是如此浪漫的人。”那高傲固执的表面下,藏着一颗反差极大的心。世界是现实的存在,活到这份年岁上,仍能坚持梦想,追寻梦想,不容易。莫一晨内心隐隐感到骄傲——这样的人,是他的情之所钟。第一次听见别人如此称赞自己,严初桥失神。莫一晨向他拍胸`脯保证,“相信我。到时我一定去电影院捧场。”虽不知对方的信心从何而来,但他却是第一个这么肯定自己的人。家里放他追逐梦想,多半是认为他不会有所建树,最后只能回来继承家业;好友虽不否定他的选择,但似乎也不抱多大希望;更别提他的导师了。说不感动是假的。“……你真的觉得我可以?”莫一晨认真点头,“你会是一个很棒的造梦人。”其实我们都知道,梦想是很难实现的;但若有人,在茫茫人海中的某一个特定的人,不嫌弃它的虚幻性而去理解、接纳自己所说的或许很傻的话,不是很棒么?所谓知己。“……谢谢。”最后,严初桥握了握莫一晨的手,将所有情绪浓缩成这两个字。酒过三轮,是时候散席。莫一晨收拾东西往厨房走。严初桥握着他的手温还留在掌心中。他放下什具,定了定心绪。明明只是握手而已,触觉却比深吻来得热烈,像有什么从心底沸腾起来。脚步声自身后靠近。莫一晨进来厨房时并未开灯。此刻,他被人从后抱紧。水龙头的水间或一滴、一滴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