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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身的冷汗,心中默念几句不止于此,强自镇定道:“有皇上这样体恤,娘娘自然会不畏辛劳的。”皇帝点到即止,又闲话起家常来,午膳时还赏了冯逸山一顿御膳,冯逸山如坐针毡,一顿饭味同嚼蜡,出宫回府后忙将冯国忠叫到了房里,关上房门后父子说了半日的话,分析好利弊后冯逸山叹口气:“明日就是十五了,让你太太入宫一趟吧。”冯国忠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点头道:“父亲放心,儿子一定跟方氏交代清楚了,让她好好劝劝皇后,定然……定然不会让皇后再办出什么糊涂事来。”冯逸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风水轮流转啊……”见老父如此叹息冯国忠也不好受,一想起之前的事来他心里就跟吞了个苍蝇似得,人家岭南王世子好好的在偏殿呆着,自己那皇子外甥非要去撩拨人家,想要给人家一个下马威,结果呢?威风没抖成,挠了人家一把,自己挨了二十板子,之后又出了猫儿胡同的事,这事儿不是冯皇后和祁骅干的冯国忠也知道,不怪她们,但之后呢?好好的,非要派个阉人去大理寺溜达一圈,偏生刚溜达回来那车夫就毒发身亡了!冯国忠到底不如冯逸山沉稳,啐了一口:“真是外人打进来也就罢了,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冯逸山摇摇头:“娘娘心里着急……也是人之常情。”“着急什么?那几个皇子哪是那么容易起来的!meimei就是太容易心浮气躁了。”冯国忠狠狠的灌了一口茶,“就是那王世子!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出了事就说事儿,非要弄那些没用的,凭白给人话柄……”冯逸山苦笑一声:“你担心这个?为父却更有别的担心之处。”冯国忠看向冯逸山一脸不解:“父亲还担心什么?”冯逸山慢慢的转着手中的翡翠扳指半晌道:“皇帝有了别的心思,为父自然心焦,但如今我更担心的是……太子。”冯国忠挑眉:“太子?这次……并没有太子什么事儿啊,哦,是,之前因为偏殿中的事搅黄了太子和岭南郡主的婚事,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太子就是心里不高兴也不能如何……”“糊涂!”冯逸山已有些混沌的眼中闪过一抹戾色,“你不觉得之前这一出出的都太巧了么?!事事跟太子没关系,最后的结果却都是太子得益!照这个情形下去,帝后分心,皇子们各怀心事,你正我斗,最后得益的是谁?!”冯国忠愣了,哑然道:“父亲的意思是……这些事都是太子安排的?他……他怎么可能……”冯逸山摇摇头:“我不确定,也没有一点证据,但你将这些事穿起来,再往深处想,就不由能想到太子身上去,若这些都是太子安排的,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成这些事……忠儿啊,以前是为父小看他了。”冯逸山低声唏嘘:“到底是武帝的种……”“那皇帝……”“我今天已经明里暗里已经跟皇帝提了,让皇帝警醒些,也为了给皇帝提个醒。”冯逸山揉了揉昏花的双眼低声道,“若皇帝不能早早的将太子解决了,那就根本不用担心到底立哪位皇子为储这种事了,若前面的事我没猜错的话……太子祁骁从来就没将这些皇子们放到过眼里,也不曾将他们当过对手,就是这太子之位,他大概也没在意过。”冯国忠失笑:“那……那他想要的是什么?”冯逸山疲惫的闭上眼,低声叹息:“龙位。”☆、第二十七章车夫李元宝在大理寺毒发身亡,从他身上是寻不着线索了,大理寺卿又派人将李元宝的老子娘,连着他平日里交好的人都寻了来细细问过了,皆无结果,此案干系甚大,大理寺卿处处受限,最后无法,只得将审出来的那点无关痛痒的东西报了上去,想看着皇帝的心意裁夺。皇帝的心意,自然是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了。之前皇帝并没让大理寺故意隐瞒案情,一是为了给百刃,或是说给岭南一个交代,二是皇帝心知此事不是祁骅做的,想让大理寺替他洗脱,但现在李元宝已经死了,多说无益,只能尽力将此事往下压了。这种话皇帝自然不能明说,只跟大理寺卿交代了下,这案子干系到了岭南,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不管是朝中还是南疆都经不起风波,大理寺卿闻弦歌而知雅意,隔日就定了案,车夫李元宝为人鲁莽,且早有案底,此番醉后送货,不慎撞了太子祁骁的马车,幸得车上无人,并未惊扰到太子千岁,在大理寺关押一日后李元宝堪堪酒醒,知晓自己冲撞了太子威仪后惊恐不定,竟突发心疾,生生将自己吓死了。祁骁合上文书淡淡一笑:“看到了么?你平日读的史书,就是这么写出来的,成王败寇,过个几十年,知晓当年前尘往事的人都死绝了后,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了。”百刃心中一动,忽而想起之前董博儒同自己说过的武帝刚驾崩时候的事,也是漏洞百出,倒是不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关祁骁的生身父母,且都是故去的人了,百刃不好多问,接过那文书看了一眼道:“大理寺卿避重就轻的本事倒是有的,对车上原本坐的是我的事只字不提,只说是殿下的马车,让人疑心不到之前二皇子同我不睦的事上。”祁骁冷笑一声没接话,这都是皇帝的意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不提百刃,就不会让有心人将事情扯到岭南上,不过皇帝还没有那么随心所欲,为了平息物议,皇帝问了祁骅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朝中的差事也给他革了,让他养好了伤后先好好整顿下府里的事,至于冯皇后,皇帝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自出事那日起,皇帝就没踏足过凤华宫,冯皇后偶尔求见,皇帝也都以政事繁忙推掉了。当然光有惩戒还不行,为了安抚百刃,这次往岭南送的赈灾粮草又多了二十万石。祁骁扫了百刃一眼,说起来,明日岑朝歌就要随军一起回岭南了呢。这些天事情一出接着一出,百刃让自己绊住了脚一直回不了府,但偶尔在无人处百刃还是会怔怔的出神,祁骁心里冷笑,他可不觉得百刃那是在想自己。当然百刃也有可能是在想南边的亲人,想如今错综复杂的时局,不一定就是在想岑朝歌,但祁骁还是忍不住会来火,有那么的几次祁骁几乎是动了杀机的,让岑朝歌在回岭南的路上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这对祁骁来说简直太容易。但百刃也不是傻的,之前猫儿胡同的事祁骁自以为做的万全了,但百刃还是看出来了,祁骁不想再因为这些事惹得百刃不快,不过……这个岑朝歌之前先是让自己堵心,而后又让百刃伤心,祁骁心中淡淡一笑,总要给他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