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
一下尽管经过□□却仍然不显凌乱的衣裳,将有些汗湿的黑发捋到身后,便说道:“涧尘,你进来吧。”声音清冷,丝毫不像方才经历过一场火热的□□一般。季涧尘面不改色的撩开帘子走了进去,躬身道:“城主,请过目。”说罢将一本薄册放在桌上。秦流烟随手将它取了来,粗略地翻看了几眼,便了然地笑了笑,道:“让前几天外出采购的船队回来吧。”“城主?”季涧尘挑了挑眉,有些不解。“小傻瓜九成是为了以前那点破事儿来的。”秦流烟了然一笑,“他定然不会来见我,我也不想见他,然而放他在江湖上乱逛我又不放心,成全他让他混进城来,也好。”季涧尘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暗叹,城主这种当断不断地性格,怕是再如何也断不掉这段孽缘了。“那城主想留他到什么时候?”秦流烟指尖顿了顿,长眸轻垂,过了半晌,才答道:“等顾师兄消气了罢。”“……城主,”季涧尘有些无言,几乎是哭笑不得,“他什么时候气过了?”秦流烟没有回答,只是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叫人退下了,独自一人静默地坐在亭中,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顾璟华又等了三天,他的机会终是来了,他将马车藏在了小树林里,转身便混进了正在整顿而即将进城的车队。大大小小各种马车莫约有几十来辆,装饰简陋精美俱有一二,顾璟华瞅准了那辆一看便觉得要送往城主府的马车,架起轻功,悄无声息地爬进了车厢。他本想躲一躲,然而在撩开车帘的时候,却连躲避都忘记了。豪华而又庞大的车厢中分散地坐了四五个人,四五个男人。确切的说,是四五个极其漂亮的少年。一个个俱是一身华衣,面色俊朗,长发披撒,眉眼间各有各的姿色,却无一例外的有一份媚态——那是顾璟华熟知的秦楼楚馆的脂粉味儿。他只是愣了一会儿便明白这车的用处,秦流烟一个这般变态的人若是不四处搜刮美人怕是要要了他的命。所以当那群美人儿看着他杀气腾腾地冲进来吓成一团的时候,他立刻收敛了情绪,只是心平气和地问他们要了一套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对着镜子挑了一张蛛丝面覆盖在了自己的脸上。“顾璟华啊顾璟华,你也有今日。”他自哂。顾璟华一向高傲,对涂脂抹粉的男人除了轻蔑以外就是恶心,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这副样子的一天。他眯着眼睛瞧了瞧镜中人,柳眉翠黛,略施薄粉,显然已和车中其他人没有任何分别。“有甚么好看的?”他烦躁地挥开了因为好奇而凑上前来的少年,苦笑了两声,自己怕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混进秦城用的是最不光彩方式也就罢了,还化作了个最不光彩的人物。但愿那人不要认出来。他又看了看镜子里的雌雄莫辩的美人,心道:这又怎生认得出来呢?心底竟然莫名有些遗憾。顾璟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只得站起来对后面那几个脓包三令五申了一番,扬言要是泄露了风声出去便打断了他们的腿,然后便侧身倚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假寐起来。耳边时不时传来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忽然有一声绵长而厚重如雷鸣,莫约是城门打开的声音。顾璟华心里痒痒的,商祈与自己说秦城里头与柳州城一般无二,当真有些好奇那里头是怎么一般模样。他伸手揪住了织工考究的车帘,想要撩起来看看外边的景象,却担心遭人怀疑,只得皱着眉头忍着好奇,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外边的动静,车夫的吆喝声似乎是沿着路途少了些许,大约别的马车已经各自去了城池的别处。不知行驶了多久,顾璟华忽然嗅到了一阵熟悉的香味儿——那便是城东的烧饼儿铺子!顾家天外楼的所在,莫约也便是那处。市坊喧嚣之声愈来愈响,顾璟华并不觉得刺耳,只是觉得亲切异常,即便不得见其景,不得知其人,单单闻其喧闹,嗅其清香,便有萍水逢同乡之感。他拢了拢厚实的大氅,隐隐听到了车轮滚过青石板的声响,依稀是经过了那条湿漉漉的小巷子,竟仿佛听到了卖糖人儿小贩的叫唤。顾璟华愣怔了好些时候,满脑子都在想秦流烟究竟要做什么,他竟然完全照搬了柳州城的一景一物,甚至是人。不,不仅是人。还有感觉。似乎回到了小时候跑过无数次的那条透着雨水味儿的老街,骗了糖人儿爷爷的糖人儿也不怕被抓住,从青石板的这一端滚到那一端,抬起头便似乎能触碰到万里无云的青空。这是一种令人彻底松懈的感觉,在他懂事以后——懂了他爹以后便再也没有的松懈之感。此心安处是吾乡。“此心安处是吾乡。”他闭上眼,不再全神贯注地去听音闻声,他怕再这样下去,他会想在这里呆一辈子。顾璟华忽然觉得秦流烟也只是个凡人,他费尽心机修建了一座城,却只是为了修建一所心安之处。他也不过是一个需要安抚,渴盼逃离纠葛的俗人。思至此,竟莫名忍不住莞尔一笑。☆、秦城(二)天知道城主的府邸在什么地方,马车颠簸了一日,直到日落西山方停了下来,即便顾璟华本来只想稍作假寐,此时也是昏昏沉沉,眼皮子打架。黑衣童子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请几人下车,接着便有侍女带着他们一行人到了一处院落里,吩咐他们沐浴更衣。顾璟华随着一名青衣侍女进了一间厢房,不动声色地任人替他去了衣物,散了发,备了水。顾家的少爷也是自幼给人伺候惯了的,丝毫不觉得尴尬,这几日里委实没有好好沐浴过,此番有人服侍,何乐而不为呢?男子的身体白皙而又颀长,虽说瘦削,却因为常年练武显得不乏力量,赤足踏进浴桶,将因为水汽而湿漉漉沾在脸上颈上的长发撩起,拨往身后,眼眸因为惬意而微微眯起,水汽朦胧了他的面容,使他的瞳孔中显得大雾弥漫。侍女看的有些呆愣,只觉得这样一具身体,一双眼,怎么也不该配上一张雌雄莫辩的脸,看着看着惊觉自己逾矩了,马上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专注地用布帕替他擦试着身体,以皂荚为他清洗长发。这一段时间过得极其的缓慢而惬意,顾璟华半闭着眼靠着桶壁,险些又要昏昏沉沉地睡去。这些日子当真等的累坏了……他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果真干不得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当,要不是在秦城,早给别人弄死了。隐约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哪里不对,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