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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一句拖得妩媚婉转,叫人痒进心里去。他爱极了她这样,这才是年轻姑娘该有的单纯和真诚。她越撒娇,他越喜欢逗她,“我问了好些问题,皇后说的是哪个?叫秦让给你传话么?还是特许你猖狂?” 她跺脚大嗔,“殷得意,你不要太过分!” 她这一声,把他叫得呆若木鸡,“殷得意?皇后真……真是无法无天。” 她自己回过神来,发现竟叫得这样顺口,其实在心里唤过很多遍了。殷得意确实比殷重元有意思,叫什么不好,谁让他叫得意!她捂住嘴,顿时笑弯了腰,“我不是故意的……” 他上来抓她,逮住了拖到桌旁,自己在杌子上坐下,滴溜溜一转,把她横在膝头。她手脚乱划,他狠狠在她屁股上抽了两下,“叫你笑!不许张扬出去,孃孃跟前也要留神,记住了?” 她哀声应道:“莫打了……我会管住自己的嘴的。” 他将她挽了起来,无可奈何抱她坐在膝上,“好了,我回答你先前的问题……”她认真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晶亮。他居然感到羞涩,略转过脸,打扫了下喉咙道,“我也爱你,一直爱着你。” 她清楚听见了,不知为什么鼻子发酸。扭头在肩上蹭了眼泪,扳过他的脸,咚地一下两个额头撞在一起,“都是心里话么?” 他咧嘴嗯了声,“心里话,不做假。” 她顺势靠在他颈窝里,喃喃道:“官家下半晌同贵妃聊天了么?或者又同人家下棋了?你也这样抱着她,和她说腻腻歪歪的话么?” 他叹了口气,“我在宜圣阁睡了半日,没说话也没下棋。本想回福宁宫的,你又不来接我,只能歇在那里了。我没和别人靠得太近,更不会去说腻歪的话,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他话里有轻轻的哀怨,她偷偷发笑,“你。” 他起先没在意,忽然反应过来,心头登时一暖。手臂收紧,再收紧些,“真的么?整天在想我?” 她扭捏了下,“也不是整天,无事可做的时候想一想,打发闲暇时光。” 这样似乎也不错了,至少她在想着他,起码他的存在对她还是有触动的,她不再一门心思惦记着云观了。但是他知道,不管现在如何的蜜里调油,要让她从此与云观陌路,显然不可能。毕竟十几年的感情,云观对她来说是亲人。 她白天说的话,他还记得。他和云观的争斗,最后总有个输赢,她打算拿自己充当补偿,江山美人各得一样。她果然还太年轻,固执、讲义气。可是他不同,他要鱼与熊掌兼得,云观就必须得死。只有死了,她的心才能收回来,难道真的留着他的命来瓜分她么?他的皇后,凭什么拱手让人? 他怀里抱着她,陷在爱情中,脑子却还在算计着,“再过两日便是中秋节,宣德门上要舍酒,年年如此的。皇后露个面便回来吧,到时候让她们去办就是了。” 她迟疑了下,“我碰酒又不会起疹子。” 他看了她一眼,揶揄道:“我怕你偷喝。” 她嗤笑了下,“胡说什么,我自己知道厉害。倘或愿意喝,今天也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贵妃那里了。”说着怅然叹息,“官家,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他说:“只要你听我的安排,什么都不管,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她偎在他肩头,没有再说话。其实她知道不能什么都不管,他们之间横亘着一些东西,关于云观,她可以中立,但是不能不问他的生死。还有绥国,他要取绥国,夺天下,到时候怎么避免这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她心头烦乱,手指无意识地抚摩他耳下那片皮肤。可惜了生在这样的坏境里,环境逼迫人,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她的额角亲昵地蹭蹭他的脸颊,“得意……” 他僵了下,“你打算就这么称呼我么?我更喜欢你叫我郎君。” 她无赖地笑了笑,“这个名字有人情味,先帝与太后可曾这样叫你?” 他想了想,缓缓摇头。他的童年时期从来不受重视,太后是曾叫过他乳名,但是极少,“他们称呼我,不是大哥就是重元。那个乳名也许是先帝一时兴起,过后必定后悔了,从来没有听他叫过我。” “所以我偶尔叫你,好提醒你莫忘了自己的名字。”她撼了他两下,“时候久了只记得自己是官家、是陛下,年纪大了会想不起来的。” 这么说竟有种晚景凄凉的意境,他在她腕上握了下,颇有调侃的意思,“还好有你。” 她眼里流光闪烁,其实有好多话,没有能说出口罢了。不敢想得那么长远,在一起,终究也是有缺憾的,没有想象中的圆满。 更漏滴答,夜深了。她站起来,含笑问他,“歇在我这里,还是回福宁宫?” 他迟疑了下,“我想留下和皇后说说话。”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依旧引他到后殿里去。身边没有人侍候,她单膝跪在床沿上铺褥子,舒展开手脚,曼妙的腰肢在长衣下若隐若现。他在一旁看着,最后不得不调开了视线。脑子里空无一物,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乎和她同床共枕,即便不做那种事,只要她在身边,他就觉得安心了。 她到镜前拆头,玉竹簪子一拔,长发水一样地流淌下来。挑了根丝带束好了,回身看他,“官家洗漱了么?” 他说来前就准备好了,她听了心头一跳,什么叫准备好了?想起昨晚上的事,又有些犹豫,男女同床,到最后是不是都要发展成那样?她心里喜欢他,其实不排斥他有亲密的举动。像刚才,他吻她,她也意乱情迷。只是有时候突然有种罪恶感,像崔竹筳说的那样,失去了国家,失去了爱人,云观一定很难过吧! 可他不愿意带她走,或许就是因为她嫁了人,难免嫌弃她了。她心里感到难过,终归不是傻子,多少还是能够看穿一些东西的。她调过视线觑今上,他穿着深衣,原本雍容典雅,但是经过她刚才一通纠缠,胸前起了褶子,皱巴巴漫延到膝盖上去,模样也变得落拓了。她过去替他更衣,解了衣带搭在一边矮几上。他看起来木噔噔的,她笑道:“官家怎么了?” 他避开她,背过身说我自己来。垂眼看看,懊丧得不敢转身面对她。做了几次深呼吸,磨磨蹭蹭抬手摘发冠,支吾道:“皇后先上床……我这就来。” 他反应奇怪,平时看起来挺厉害的人,要紧时候比她还害羞。她前后摆动着两手,耸了耸肩说好,一边侧目,一边蹬了软鞋爬进了被窝里。 他遮遮掩掩登上脚踏,躺下来,姿势别扭。她撑起身看他,“官家,你肚子疼么?”恍然大悟,“一定是在宜圣阁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说没有,“你撑着做什么?躺下。” 她哦了声,挨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