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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线生机。 没有人想死啊。 大山收到了飞来的鸽子,知道他们这一次恐怕是躲不过去了。戚慈还没有回来,大山也有些焦躁不安。 “大山,静下心来。”大巫收捡着桌上的药材,不再炼药,心不静,炼出来的药也不会有多好。 “大巫,神女大人尚且未归,此事我们该如何做才好?”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对戚慈的依赖已经超乎想象了。纵然是戚慈离去了,她也将之后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只是这次兵役的事情的确是超乎想象。 所以戚慈什么后招都没有留下,大山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办法。 “大山,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以前遇见这么多事情不也过来了吗?”他微微一笑,可是内心并没有那么平静。 哪里有那么多的顺其自然,很多时候那不过是因为一种无可奈何罢了。那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山脚下了,六阿婆慢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她认识这群人,当年也是他们,硬要将村里的孩子们拉去当兵,后来全部死在了战场上。你问六阿婆恨不恨,她不是圣人,自然是恨的,而且是恨入骨髓。 兵役,是大家都要服的,这是规矩,遵守规矩无可厚非。可是规定的也是每家每户只要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而他们呢,因为没钱没势,就活该成为别人的替死鬼吗? 这一次,这些人来又想让部落里面的人变成替死鬼吗? 六阿婆走出来,她的眼中满满都是阴鸷。她的声音原本就有些嘶哑,站在一旁,形同鬼魅,说道:“你们要做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这群人一跳,等到转身一看是个老婆子,心里面的胆怯也少了许多了。 “你知道怎么上山吗?”一个衙役开口问道,他先前来过这个村子,觉得六阿婆有点眼熟,于是随口就问道。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们怎么上山?”六阿婆阴深深一笑,转身就走了,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你们早晚好有报应的。” 六阿婆要走,原本有人想要去拦住她,可是最后被拦下来了。这老婆子看上去就奇奇怪怪的,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还是少招惹是非,若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就麻烦了。 “这……这我们该怎么办好啊。”有人就问了。这胡山里面纵然是当地的猎户也不敢随便进去,深山老林,最是有讲究的。 那上峰一笑,看向边上的村子,说道:“怎么办?留些人先住着,我不信他们不下山了,若是当真不下山,日后看见胡山的人统统就当做逃窜的流民处理了。”逃窜的流民怎么处理,当然是关进大牢,最后一般就是去做苦役了,苦役和一般的劳役不同,苦役几乎是又去无回的。最后都是死在了做苦役的地方。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很快,这个消息就被有心人传遍了,不但周遭的镇子上的人知道了,连六阿婆他们都知道了。 留下来了十个衙役,剩下的人还得做事呢,兵役这事儿马虎不得。能抽调十个人出来已经是极限了。六阿婆知道了这个消息,自然就将消息传给了大巫,大巫直接就召开了会议,将这事儿开诚公布了。现在那十个人就在村子里面住着呢,搅合得村子里面原本平静的生活一团糟。 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要不我们使人去和那些衙役说一说吧,这我们都没有户籍,怎么就要我们服兵役啦。”有人提议道,这话说得实在天真极了,大巫这才觉得族人的心智们因为避世,显得太单纯了一些。 他的眼中有些担忧,这样的他们怎么可能玩得过山外面的那些人。 如果是戚慈在,一定就会说,在绝对的武力之下,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戚慈最看重的就是族人的一片赤诚之心,从复杂的生活环境到一个完全淳朴善良的生活环境,戚慈最有发言权。 当然,赤忱不是傻,有时候,他们是显得有些傻乎乎的了。 “愚昧!人家现在就是抓着我们没有户籍的小辫子呢,放话只要我们下山,就把我们当做流民处理了。”大巫怒其不争,他还是第一次露出这般失望的表情来。 阿溪原本是没有资格在这种场合说话的,可是其余人被大巫这么一说,都有些惧怕了,都不说话了,她只得站出来说道:“那群人显然是做了准备,来势汹汹。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首先这就是我们要弄明白的事情。然后再说其余的。” “目的不就是想要我们服兵役嘛,服兵役就是了。但是他们得给我弄个户籍才行。”一日没有户籍,他们就一日会被威胁。戚慈走后,日以继日的训练之下,天赐也懂事了许多,整个人变化极大。 大山看着天赐,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然后说道:“岂会是单纯服兵役这么简单。若是这般简单,那服兵役又有何难?国难当头,大家需要团结一致,所谓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上林郡完了,我们岂能安安稳稳生活在胡山!” “大山叔说得多,如果是正常的服兵役,该去!”大山的话阿溪是第一个响应的,纵然她的阿兄狗子也许会去,可是她也没有逃避,“但是他们目的一定不单纯。”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为了大义,还是为了自己。 双方胶着了起来,胡山这边死活不下山,衙役这边不敢自己上山,害怕出事,于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在这场胶着对战之中,戚慈他们已经赶到了胡山镇。 有风说:“我们去寻个地方梳洗整理一下仪态吧,这样子回去,会让他们担忧的。”这话说得没错,他们四个几乎是日以继日地赶路,自然不太整洁。戚慈都没有想到,出身权贵的有风能陪着他们吃这种苦头。 换一个人,就算是一般的小贵族恐怕都不愿意。戚慈想起她之前见过的燕家少主,生活比她一个姑娘家还讲究,处处精致华丽,一处都不能敷衍。 不知道战乱来的那一刻,这些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戚慈在心里面微微叹气,被有风这么一说,她真的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他们将马车赶到一家客栈,才一下马车就听见路人在谈论胡山。 一人说:“那些官老爷这么多年没有管过胡山那群人的事情,怎么现在想起来了?就为了征兵,这也……” 另一个人撇撇嘴,不屑道:“什么为了征兵啊。你知道的,胡山那群山民没有户籍,到时候服兵役的时候填谁的名字不都可以吗?横竖这人已经进去了,想出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那人心道,这可真是好手段啊。 “原来如此……我就说呢。”听的那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听说那胡山先生也在胡山上,我们镇长家的儿子还是多亏了他的那方子才好的呢,怎么就做得出这样忘恩负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