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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后半生又有皇子依靠,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除了不得庆华帝喜爱之外,实在没什么烦心的事了。 她所有的心计,也只有在对付哪个勾引皇上、扰乱后宫的妃嫔身上,对于不争不抢销声匿迹的郝贤妃,自然没了关注。 三皇子冷哼一声,“正是。父皇如此宠爱他们母子,又怎会将人赶去凝香殿那种地方,所有伺候她和帮助生产的宫人也都没了音讯?” “那、怎么说也是圣上的儿子,即便是在宫外,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啊!” 皇后精心修剪过的柳叶眉轻轻皱着,虽然已经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但几十年养尊处优,身上的华贵之气却更加深厚,尤其是保养得当的肌肤,白皙非常,如同少女一般娇嫩。 “哼,恐怕不止如此。” 赵麓为面容阴鸷,正要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忽然想起他这母后一辈子都在和那些嫔妃争风吃醋,如今赵居为生母成了贤妃,她若是知道了,肯定立马就要去父皇哪里去闹,倒是没有真凭实据,他岂不是更被父皇厌恶? 思及此,赵麓为因为赵居为名望大增坏掉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别的嫔妃为了儿子,宁愿在偏殿一住二十年,宁愿受苦也蛰伏不出,他呢?从小就因为母后的嫉妒被父皇不喜,独自一人长大,连那个有勇无谋的大哥曾经都比自己得父皇喜欢! 赵麓为忍了忍,决定钥匙不告诉皇后这件事情。 他已经派人去找当年与郝家定亲的那户人家,不出意外,再过一段时间就有消息。 到时候,赵居为是不是皇子都不好说,还有谁能和他抢储君之位? 这天下,最后还是他赵麓为的! “母后。”赵麓为想到得意处,面容扭曲,也不去看皇后疑惑的脸色,说道,“这段时间父皇身体不适,儿子要随侍左右,恐不能再来请安,您要保重身体,别再让儿子cao心了。” “你放心吧,母后心中有数,等本宫整治了那贱人,又哪里还有什么可cao心的。” “既如此,儿子这就告退了。” ☆、231 十月初八 十月初八,宜搬家、冠笄、嫁娶、纳采。 今日是青云巷路家三女路子昕与齐安侯世子、翰林院编撰韩均成婚的日子,这一对被庆华帝突然赐婚的小儿女,可谓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羡煞多少人家。 天还未亮时,路子昕已经被丫鬟们从床上叫起来,开始了繁复的梳妆打扮。 她一夜都没睡安稳,此时反而觉得有些发困,便任由她们折腾,自己眯着眼打瞌睡。 全福人请的是钱夫人,钱雅姝之母,进来的时候看见她,还笑着和齐氏道:“昕姐儿倒和咱们雅姝是一拨的,这时候都还有心思睡觉。” 说的路子昕很不好意思,站起身就要行礼,却被钱夫人按了下去,笑盈盈地对她说道: “今日你是新娘子,只管坐着,谁来了也不必行礼的。” 路子昕应了是,齐氏在旁边陪着女儿和全福人,又坐了一会儿,路子昕又开始泛起困来。 真不是她心大,而是这婚礼的妆容十分复杂,钱夫人这还没开始动手,便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等会儿还要梳头、开面等等不一而足,估计不坐满两个时辰是不行的了。 昨夜齐氏跑过来和她说了大半宿为妇之道,临走还偷偷塞了一本小书,她本就没睡好,今日还得折腾到半夜,她得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儿地补补觉,否则拜堂成亲时睡着了岂不是丢人? 说起来,路子昕对马上就要与韩均成亲这件事没什么实感。 她本以为,自己一定会激动、忐忑或是不舍,然而实际上,除了昨夜的那本小册子让自己有了嫁为人妇的觉悟之外,此时此刻反而心情平静如水,别说起伏了,连个波动都无。 路子昕不知道只是自己如此,还是所有的姑娘家都一样,事前总是不安,真正到了这一日便傻了。 或许是因为知道韩均定会对自己好,才不会担忧? 路子昕说不清楚,她昏昏沉沉地睡着,耳边是娘亲齐氏笑着与人说话的声音。 忽地脸颊一疼,她睁开眼,却滚了一滴泪下来。 以后,是再也不能每日听见娘亲的声音,也不能对着爹爹撒娇打滚,还有大哥二哥,他们那么宠自己,什么都依着她,日后去了侯府,便再也不能这般自在了…… 面容娇美的姑娘家,现在才突然从方才的无知无觉中反应过来,眼已经红了,泪珠止也止不住地往下落。 这边钱夫人边拿了一根细红绳替她绞面,边还在说话: “昕姐儿别哭,先忍忍。” 脸上的小绒毛沾了泪水便黏在那里不容易除尽,不好看不说,待会儿也不易上妆。 青檀连忙拿了干帕子给她擦脸,路子昕抽噎了两下,扭头要去找齐氏。 “你娘去外头招呼客人了,待会儿过来。”钱夫人手上不停,说道,“这就开始想家舍不得你娘亲了?还是咱们昕姐儿懂事,不像你钱jiejie是个没良心的,从头到尾也没落泪,问她还说,我哭不出来怎么办?总不能使劲掐自己一把。” 路子昕听了,破涕为笑起来。 “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正难受呢,听了这话,恨不得立马就让王家把人接走!”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虽然忙着,听了也全都捂着嘴笑起来,路子昕方才的难过便散了不少,与钱夫人说起话来。 “还没进门呢,就听到在说我小话!” 钱雅棠一脚跨进来,看见钱夫人,上前道,“娘,女儿和您商量个事呗,能不能别总在背后说我?等封哥儿大了,怎么服我这个做娘的?” 王家嫡长孙名为王晋封,小名封哥儿。 她生产后更加丰腴了些,因为要照顾孩子,不能和钱夫人一道过来,这才来的稍微迟了些,比之其他人却又早了很多。 “怎么是小话?”钱夫人不理女儿,对路子昕道,“咱们说咱们的,不管她。” 钱雅姝性子其实肖其母,都是大大咧咧地。 这厢钱夫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细红绳,自然有丫鬟拿了铜镜过来,路子昕抬眼去看,只见镜中人: 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其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端的是明眸善睐,瑰姿艳逸。 钱雅姝也凑了过来,打趣道:“你一贯来懒散的很,不爱打扮,这一下,岂不是要将那韩均看呆了去?” 路子昕俏脸便红了,想起韩均可不是好几次愣愣地看她? 一时又想起那册子里的图画,其细致处栩栩如生,里头的女子都是新嫁娘的打扮,莫不是今夜,她和韩均也…… 想的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