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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睛射出迫人的光芒。 窗户烧毁了,冷风呼呼的往里头灌,初七瑟缩着道:“小姐,咱们回家睡吧。” 玉醐有点迟疑,买卖刚见起色,多亏了宋廉相赠的这些药材,正一笔笔的攒着,攒够了钱好还给人家,所以她实在舍不得,道:“咱们走了,这么多药材,怕失窃。” 说完苦笑下:“药材没有性命重要,走,回家去。” 先找了条被子将窗户处的窟窿堵住,防止雪灌入,又熄了炭火,出了铺子,将门重新锁上,叹口气:“走吧。” 回到家里,她又哪里能睡的安稳,心里说丢就丢吧,还是惦记铺子里的药材,四更天,蒙蒙亮,初七还在酣睡,她悄悄起来,穿戴整齐,急匆匆往铺子赶。 凌晨时分,除了她,街上连个卖早点的小贩都没有,空荡荡的仿佛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似的,内心的孤独勾出诸多的坎坷困苦,一瞬间心情低落,溢出两行泪来。 到底是没入冬呢,昨晚下的雪已经融化,地上湿漉漉的,深深的吸口气,便是松柏和泥土的清新。 如此,心情瞬间又好了起来,脚下轻快,眼瞅着就要到了铺子,却见蒙蒙晨雾中,一个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跑着追了过去,可是,那背影很快消失在密密匝匝的民居处。 她只好回到铺子处,刚想掏出钥匙开门,却见门口的地上,脚步密集得一个叠在一个上,仔细看应该是一人所为,也就是说,有人在此来回的走。 她猛地想起刚刚消失的身影,难道是他,昨晚在此替自己守候了一夜? 苦心孤诣建造的堡垒轰然倒塌,蹲下去用手抚摸那些脚印,喃喃出一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正文 312章 巴毅来了 当磨难多了,人也就变得无坚不摧。 在街坊四邻的指指点点中,玉醐不以为意的指挥着那些木匠修复窗户,晌午的阳光犹如炭火盆子,烤在身上暖暖的,她打了个哈欠,忙用袖子遮住半边脸,耳听有隐隐的爆竹声传来,她想,不知是新开业的铺子还是谁家娶新媳妇,难得这样的好天气。 初七来了,拎着个食盒,这丫头笨手笨脚的也能做出两道菜来,朝玉醐好一番显摆,玉醐笑着接过食盒,刚揭开盖子,听旁边看热闹的街坊四邻议论着:“到底是做过吉林将军的,安个家便如此排场,听说宋大人都迎出十多里路呢,带着什么佐领、专城将军,足足有百多号人,个个都是吃俸禄的,啧啧,这派头,咱们平民百姓是比不得。” 玉醐手中的盖子早已落下,初七怕她将食盒也掉了,慌忙接了过去,凑近了小声嘀咕:“他们说的,该不会是将军?” 玉醐没有言语,不是他是谁呢。 又听另外一人道:“人家岂止是做过吉林将军,人家还是额驸呢,皇上的女婿,来咱这小地方安家,整个蒙江都蓬荜生辉,不过也真奇了,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就告老,可惜了大好前程。” 那些人一句接一句的说着,玉醐只觉耳中嗡嗡的的,仿佛谁在其中安了口大钟,从京城来蒙江,逃避的何止是康熙,还有他,明知没有未来,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能让自己生不如死,所以才想躲的远远的,而现在,他来了,不知为了一个什么样的目的,放着故乡吉林乌拉不去,却来了弹丸之地蒙江,蒙江有一个李伍已经够热闹,他又来了,还在此安家,自己的内心,颇有些应接不暇。 初七拉了拉玉醐的袖子:“去看看?” 玉醐抢过食盒,转身却往铺子里走:“要去你去。” 初七真就去了,玉醐转到柜台后头吃饭,一边吃一边叹初七的厨艺太差,饭菜如口,味同嚼蜡,最后索性撂下筷子,呆呆的坐在那里,心里念叨着,这个初七,怎么还不回来。 好久,初七回来了,拉着她眉飞色舞的讲着:“是将军,真的是将军,好大的排场,好大的宅子,好多仆从……不过,公主也来了。” 人家是夫妻,夫唱妇随,他来了,云衣公主当然也得来,不过,基于对巴毅的了解,玉醐不明白他为何这次如此的大张旗鼓,安家而已,整个蒙江都轰动。 所有的因由都指向自己,可是玉醐不敢相信。 窗户修好了,玉醐给木匠们结算了工钱,不经意望见门口那些仍旧存留的脚印,心思如惊涛骇浪,忽而上忽而下,没个确切的想法。 初七过来道:“小姐,咱也送点礼去恭贺下吧。” 玉醐冷冷的神情,又是那句:“要去你去。” 初七真就去了,玉醐回到铺子里,一如往常的擦拭柜台清扫地面,准备营业。 刚在柜台后头坐下,店门开启,进来一个人,她习惯的招呼:“看病还是买药?” 说完发现,进来的这个人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大概是经的事多了,玉醐也谨慎起来,慢慢弯腰,拔出靴子里藏着的短刀,那人大约二十多岁年纪,穿着打扮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随从,看罢店里只玉醐一个,他似乎终于放下心来,一边假惺惺的同玉醐寒暄着,一边将手往背后摸去,待到了玉醐跟前,隔着一个柜台,他放在背后的手突然抓出一把刀,呼的砍向玉醐,只是他迟了,玉醐已经将手中的短刀射了出去,毫无偏差,扎在他肩头,他吃了痛,刚刚使出的一招半途而废,惯性下,自己险些跌倒,手中的刀也嘡啷掉在柜台上,玉醐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他没了家伙,又受伤,只能破门而逃。 玉醐缓缓坐了下去,面不改色心不跳,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肠何时冷硬到如此了。 她凝视着手中的刀,猜测这次大概又是李伍所为,不禁长叹:“你何故苦苦相逼。” 随之狠狠的一刀砍下,那刀深入柜台,她的目光如鹰隼般凌厉。 她猜的没错,只是李伍并没有让此人来杀她,所以,听手下回来叙述了过程,李伍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并劈头盖脸的骂道:“你娘的,爷我让你杀人了吗,只是让你吓唬她一下而已。” 那手下给他打的懵里懵懂,想火辣辣的脸,又想捂还在流血的伤口,最后顾此失彼,索性哪都不管了,只哭唧唧道:“爷你成日的算计这个女人,小的还不是想替爷杀了她出气。” 李伍气得直转圈,哭笑不得的指着那手下:“爷我成日的算计她,不是想杀她,而是想娶她,你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