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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往回走,呦呦撩着帘子往外头看,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离家好几条街外来了。马车离开闹市区,绕过来时的第二个路口,就要驶上县学街了,呦呦突然叫住花易岩,“爹!爹!停车!” 她这一声喊,花易岩立刻勒住马停下车子,撩开车帘往里看,“咋了闺女?”谭丽娘和陶陶也看向她,不明白她要停车做什么。 呦呦指着车后头的一个方向,“那里是不是有个人晕倒了?” 花易岩跳下马车向后看一眼,果然在街角的墙根处躺着一个人,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蜷缩着身子,脚下还有一只袋子,干干瘪瘪的,不知道装了什么。此人看起来不像是走街串巷的商贩,倒像是贫困潦倒的旅人。 花易岩走过去,手还没碰到他的肩,那人就睁开了眼,眼中分明是戒备与警惕,“什么人?” 花易岩先是一愣,接着笑起来,“哎小伙子你没晕啊,我闺女看你躺在地上缩在墙角,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怎么睡在这里?” 地上的人没有立刻回答花易岩的问题,而是抬头看向马车。 “那人一定是没钱住店没钱吃饭了,”呦呦缩回一直探头想向外看的脑袋,翻开自己的荷包,摸出几个铜板来,“给他点钱吃东西吧。” 被呦呦说的陶陶也好奇起来,凑到她的身边撩开窗帘向外看去,果然看到地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确实像呦呦说的那样,看起来十分贫困潦倒,不过他并没有一般潦倒之人的窘迫和卑微,反而落落大方十分自然。 陶陶看过去的时候,刚好那人也抬起头看过来,两对目光相遇,片刻那人便收回了目光,不再直视陶陶,还微微低头颔首,向陶陶致意。 虽然他看不见,陶陶也还是点头算是回礼,然后收回目光缩回头,接着从自己腰间摘下荷包递给呦呦,“算我一个吧。” 呦呦没有多想,接了荷包就下车去了。 “这位大哥,”呦呦跑到那人跟前,把荷包递给他,“别睡在地上了,我借钱给你,你去住店吧。”呦呦没有说给,这是临下车前陶陶叮嘱的。 那个年轻人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荷包,低头想了想,将自己脚边的袋子拖过来,“你的钱我不白要,就当我卖东西给你吧,这是奶酪,我从北境运回来的,很好吃,可惜咱们这儿的人不识货。”年轻人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奶酪!呦呦眼睛立刻亮起来,忙不迭地点头,“好的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糖:娘您骂我一句吧。 糖妈:???缺心眼了吧这孩子。 糖:“良言一句寒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啊,你骂我一句,我就凉快多了。 糖妈:我想打你 啊啊啊啊,热死了啊!天气太热,导致码字效率数量直线下降,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摊手】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呦呦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路边躺着一个人, 以为是个贫困潦倒要冻死的旅人, 就想着给他点零钱让他买点吃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也算是积累福报吧。 本想着给了钱就算拉倒了,那个年轻人却提出交换,用他袋子里的奶酪交换。 一听到奶酪两个字, 呦呦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她最近一直在寻找奶制品的替代品, 给家里人补补身子,可惜本地并没有奶牛或者奶羊,而下了崽的牛羊给自己孩子喝还不够呢, 哪里分的出卖给她? 现在好了,也算踏破铁鞋无觅处了。 年轻人扶着墙站起来,身体有些摇晃,随时要倒的样子。他后背靠在墙上, 弯下腰把脚下的袋子提起来打开给花易岩看,他本想介绍一下奶酪的好处的,不过看到这对父女俩的神情就知道是识货的, 也不废话了,“今年的奶酪, 本来是打算带到鸿都城去卖的,走到前头沈家庄的时候被偷了盘缠, 想着进县城来卖掉,栎阳县又没人认识,既然你们识货那就卖给你们。” 呦呦很是兴奋, 伸手就要把袋子接过来。没想到却被花易岩拦了一下,他把呦呦拉倒身后去做出一个保护的姿态,上下打量了一番年轻男子,“你说你从北境过来?你是番邦人?” 年轻人看到花易岩眼中的警惕和戒备,知道他误会了,立刻摆手,“不是,我是大鸿朝人。”他语气真诚地回答,“我家就住在京都,是做生意的。我家男子成年时都是会给一笔钱出来历练,我本想着打了胜仗,做南北贸易生意。”说着年轻人微赧地低下头,大概是对自己马失前蹄被偷了盘缠觉得不好意思吧。 花易岩点头不再多问,回身拿过呦呦手里的钱袋子,把里头的碎铜板倒出来,把荷包放回呦呦手里,又掏出自己的钱袋子,把碎铜板装进去,递给年轻人,“这些钱,买你的奶酪。”等年轻人接了钱,就提起地上的袋子,拉着呦呦往回走。 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呦呦好奇地抬头看他。花易岩停下来转身对年轻人说了两句话,“年轻人想法不错,坚持下去,以后定有很好的前途。” 那个年轻人似乎没想到花易岩会又回头跟他多说两句,愣愣的直到花易岩牵着呦呦又走远,才回过神来,对着他的背影鞠了一躬,“多谢指点。” 花易岩没理他的道谢,领着呦呦往前走,走到一半儿,还没到车子跟前的时候,突然开口,声音压的低低的,“女孩子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万一他使坏怎么办?”这就是为什么他把钱倒出来,把荷包留下的原因。 呦呦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男女大防在她的心底还没形成。家里对这方面的约束并不厉害,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呦呦她对着花易岩吐了吐舌头,“知道了,您不要跟娘说啊。” “我要是想让你娘知道,就不在这儿说了。”花易岩揉了揉呦呦的头发,又走了两步才到马车跟前,抱着她上了车,然后才挥动鞭子,催动车子往前走。 到了家下车后,呦呦在心底感叹,花易岩的警惕性真是太高了,离开那个年轻人后,他没有赶车按照原路返回,而是多走了两条街,绕了点儿鹿,确定没被跟踪后才回家的。果然是军人出身,想的周到啊! 那天果然吃的炖排骨。栎阳人说的排骨不是一小段一段的那种小肋排,而是那种大骨头,带着rou,剁成块往锅里一扔,先用水烧开了,把煮出来的血沫撇掉,然后往里加上盐、和装了姜、花椒、八角、茱萸等调料的调料包放进去,大火开煮,到最后连骨髓都煮出来,满锅里泛油花。连汤带rou带骨头一起盛出来,喝汤吃rou啃骨头,在这种寒冷的冬天,最畅快了。 晚上谭丽娘将买回来的东西整理了一遍放在东耳房里收好,至于为什么不是放在西边的耳房,那包还没到家就被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