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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an的调香师卡丽思·贝可儿曾说:“情|欲不生的爱意,便是甜蜜的救赎。”那或许就是金雀花的救赎吧。但薛垣的思绪马上又转向了不愉快的方面。黑客,网站,还有刚才收到的照片。他把香水扔到一旁,打开笔记本电脑,细细研究起那张照片。照片被软件处理过,Exif信息中的各项参数都被抹去了,无法得知拍摄时间。但薛垣有一种独特的方式来判断日期:照片中书桌的一角摆着一只俄罗斯套娃。它看上去只是普通的装饰摆件,似乎从来都没被移动过。但事实上,它的位置每天都在变化。薛垣在这个套娃的底座上选取了一个点,把整个桌面精细划分成一个坐标系平面。每天设置一个坐标点,把套娃放在相应的位置上。书桌的面板是可活动的。要拿桌肚里的东西,只能掀开桌面,也就必须先移走桌面上的套娃。如果有人动过它,即使小心地回复原位,也不大可能完全与他之前所设定的那个坐标点相吻合。这个习惯源于他的小学时代。他常常担心父母会趁他不在家时偷翻他的东西,就用这种方法设置了一个检验机制。那时他的口袋里总是揣着一把游标卡尺,每次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去测量套娃的位置,不然不能安心。薛垣一直把自己这个举动视为受害妄想症的一种表现,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派上用场。他很快就在电脑上建了个模型,计算出照片上套娃的坐标点。是他六天前设置的坐标参数,分毫不差。这说明了两件事:第一,他的书桌没被人打开过;第二,这张照片拍摄于六天前,即是网站遭入侵、无形之墙被发现的那一天。为什么这些事全都发生在那一天?“蔷薇骑士”又为什么要发这张照片给自己,仅仅是为了回击他的挑衅吗?薛垣合上电脑,托着下巴沉思。如果一个人发现自己的住处变得不安全了,会干些什么呢?应该是在第一时间确认和转移最重要的东西吧。或许这就是蔷薇骑士的其中一个目的。薛垣的房间里有种ta想要的东西,但ta没有找到,于是就用了这么一招,想让薛垣自己暴露那件东西的隐藏处。如果对方打的是这种算盘,那么ta注定要失望了。因为,他的房间里隐藏着的那个秘密,是不会被人发现的。或者说,那个秘密就隐藏在屋子里那些普通至极的物件之中。就像桌上那个俄罗斯套娃一样,即使呈现在旁观者眼中,他们也意识不到,他们真正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可能是看出他的神色过于严峻,一直乖乖不做声的祁涟终于忍不住询问:“出了什么事吗?”薛垣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活物。“你的呢?已经看完了?”他转移话题。“还没有。”祁涟摇头,“我特别喜欢现在这一章,就停在这里了。”翻开倒扣在床上,薛垣顺手把它拿起。这一章的故事讲的是,小王子遇到了一只漂亮的狐狸,想和他做朋友。但狐狸告诉小王子,要做朋友,就必须先驯养对方。「我的生活很单调。我去捉鸡,人来捉我……所以我有点腻了。不过,要是你驯养我,我的生活就会充满阳光。」——故事里的狐狸如是说。这本书薛垣小时候也读过,如今重见,忽而又萌生起了一点点当初的童心。他半开玩笑看着祁涟:“我说,你喜欢我么?”“喜欢。”祁涟无比认真。“想跟我做朋友?”“想。”“嗯,老实说,我的生活也很单调。我黑别人,别人黑我,我也真是有点腻了。所以……”他欠了欠身,凑近祁涟的脸,“请你驯养我吧。我也会驯养你,这样,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就都会充满阳光了。”后来薛垣明白,这话不能随便说,因为它是一个魔咒。就在他不经意说出口的那一霎,这个魔咒已悄然加诸于他和他身上,与命运难解难分。作者有话要说:☆、驯养虽然只有一张单人床,两个人侧身躺着,也能容得下。睡觉前,薛垣把外套脱了下来,铺平放在旁边。明天一早他直接从这里去办公室,制服弄得皱巴巴的不好。他只穿着衬衫上了床,钻进薄薄的被子,与祁涟相对而眠。“你睡觉会不会踢人?说不说梦话?”他问祁涟,“我睡觉很轻,还有起床气。如果你吵醒我,我会狠狠打你。”“一定不吵醒你。”祁涟像作出保证似地说。他对这种情形很新鲜,兴奋得像第一次去郊游的小学生,不停冒出问题:“在‘外面’生活,是自己一个人睡觉吗?”“不一定。有的人自己一个人睡,有的人和别人睡一起。”“像我们现在这样吗?”“差不多。——呃,有时也会做些其它的事,你以后就会懂了。”“哦。”祁涟安静了不一会儿,又继续发问:“你在外面的时候,会和别人睡在一起吗?”“会啊,不过已经是十七八年以前的事了。”薛垣回忆起遥远的童年时代,他和弟弟每天晚上都不好好睡觉,打着手电钻在被子里玩扑克,输的人被对方弹JJ。弟弟总是输,被弹得嗷嗷叫,薛垣严肃地训斥他:“小声一点!被mama发现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带你玩了!”弟弟薛域比他小两岁,和他一样有一头金发。他依稀记得弟弟长得挺可爱的,露齿而笑的样子也算得上好看——如果不考虑他当时正在换牙,豁着嘴巴的话。心里忽然生出一阵微微的触痛。那家伙,如果还活着的话,今年二十四岁了。他会长成什么样子?和小时候相像吗?在这些纷乱的念头里,困意渐渐涌起。薛垣沉沉闭阖了眼眸。……隐隐约约,有被注视着的感觉。很像几天之前在宴会厅里那两道满怀恶意的视线,但又似乎有所不同。薛垣在一瞬间驱散了睡意,凌厉地陡然张眸。并不是梦境。他切切实实捕捉到了那两道视线。就在温室外面,隔着玻璃墙,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站在那里。乔伊抱着双臂,好整以暇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像在观察笼子里一对很有趣的动物。薛垣看了看表,已经是早上了。不论谁被人这样观瞻,感觉都不会太愉快。如果匆匆忙忙跳起来整理衣服,气场上立刻就输了对方一大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