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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些散馆时考核不理想的,若有机会外放,最低也能做个知府、同知之类的。 不举行庶吉士的朝考,那就等于这一科的进士没有机会进入翰林院观政。 傅庭筠也听说了。雨微再次提起,她不禁道:“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雨微道,“听说计家的二少爷卯足了劲准备考个庶吉士光耀门楣,结果朝廷不朝考了,整个人都傻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了好几天,还是计夫人劝了又劝,又让管家带着计少爷去西山散了几天心,这才缓过气来。” 这就是命运吧? 傅庭筠也不由跟着叹了口气,说起给兄长送信的事:“那就只能再瞅机会了。” 雨微低头应“是”。 郑三娘笑着走了进来:“姑娘,您吩咐我打点的端午节礼,我都准备好了。” 在京都过端午节,傅庭筠除了给辅国公府送去一份厚重的节礼外,也给四喜胡同准备了一份。 这可是她第一次给家里送节礼。 傅庭筠闻言立刻兴致勃勃地站了起来,笑着喊了雨微:“走,我们去看看去!”然后率先出了内室。 雨微长长地透了口气,望着傅庭筠的背影,她暗自伤心。 其实,她见到少爷了。 不过,少爷听说了她的来意,不仅没有接小姐的信,而且话里话外还透露出小姐既然已被流民掳走过,为何不以死全了名节的意思来。那硬生生的话,就是她听了心里都像压着块大石头似的,她哪里还敢转述给小姐听? 雨微只好这样拖着,盼着夫人那边能有好消息过来。 想到这里,她忙收敛了情绪,笑着快步赶了上去。 …… 吕老爷去辅国公府送的节礼,辅国公府的回礼是两瓶御酒,两盒清水粽子,两盒糕点,两篮什锦水果,还打赏了吕老爷两锭八分的元宝银锞子。 雨微去四喜胡同送的节礼,却是原封不动地拎了回来。 傅庭筠冷笑:“他既然无情,也休怪我不孝。”说着,吩咐郑三娘,“把东西收了,我们过端午节的时候自己用。” 郑三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地拎了东西下去。 傅庭筠气得站在屋檐下深呼吸。 吕老爷就笑着给她讲外面的事:“……我听辅国公府的那些管事私底下议论,说大行皇帝原想立秦王为储君,那司礼监秉笔太监洪度因与秦王有罅隙,中秋节大行皇帝赏百官月饼,洪度明明知道秦王不能吃糖,却还特意指使去送月饼的小太监将皇上赏给秦王的素馅月饼换成了冰糖月饼,还借传圣旨,让秦王即食。结果秦王吃过就病了……” 傅庭筠骇然,没等吕老爷说完,立刻示意吕老爷和她到厅堂里说话。 “你是怎么听说的?”她让雨微关了门,神色凝重地低声地问吕老爷。 吕老爷对傅庭筠的郑重其事很是意外,道:“我去送节礼的时候,辅国公府回事处总管事正好送了庄肃侯府的管事出门,听到两位管事在那里嘀咕。” 傅庭筠听得胆颤心惊:“他们就这样边走边议论吗?” 吕老爷听她这么一说,才觉得不对劲。不由得脸色发白:“傅姑娘,您看这事……” “你快出去打听打听,看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的?” 吕老爷慌慌张张地出了门。 傅庭筠在厅堂里来来回回地走着。 她想到了赵凌。 颖川侯和当今皇上可是连襟,而且颖川侯祖上,还曾出过一位太妃,他们家的管事怎么能私底下议论这种事? 前些日子她还听说,大行皇帝临终前,身边服侍的大太监就是洪度,而且大行皇帝的遗嘱也是由洪度用的大宝,由他亲自送到内阁去的……是顾命太监。 她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胆寒。 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想到陌家,想到了任陕西都司指挥使的李汝谨…… 傅庭筠高声地叫着雨微:“快,快去街上给我寻一本地理志来,我要看看从四川、湖广到京都要经过哪些省份!” 雨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傅庭筠那慌乱的神色让她的心弦也跟着崩得紧紧的,她急急地应喏,叫上郑三,匆匆出了门。 黄昏时分,吕老爷神色紧张又疲惫地回了史家胡同。 “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他眼下的褶子好像突然多了几道,让他看上去突然间老了好几岁,“大意不过是洪度结党营私,蒙蔽先帝,扰乱朝政,不仅害死了秦王,还指使腾骥卫指挥使石文彬趁着先帝病重之时以莫须有的罪名弹劾蜀王,致使蜀王被贬为庶民,松藩巡抚刘瑞灏被杀……至于被陷害的大臣,那就更多了,从早年被弃市的兵部尚书何慧到前些日子因弹劾腾骥卫左卫指挥使、洪度的干儿子柳弧被处死的御史杜千文,都是洪度支持、默许的。” 傅庭筠已是冷汗淋淋。 别人听了也许只是诧异怎么这么多的事都算到了洪度的身上,她却知道还有个十六爷。 项庄舞剑,志在沛公! 她疾声道:“快,快去请了叶三掌柜来。” 吕老爷错愕,虽然已快宵禁,但还是立刻转身去了大通号位于正阳门前外大街的分店。 他前脚刚走,雨微就回来了,满头大汗地抱了一摞地理志。 傅庭筠也不说话,示意雨微将地理志放到西间的书房里,亲自点了盏灯,坐在书案旁翻了起来。 雨微看着,也不提用晚膳的事,在一旁磨墨。 四川到京都,一万零七百七十一里,要经过陕西,山西,到达北直隶,进入京都;湖广到京都五千一百七十里,经过河南到达北直隶,进入京都。 傅庭筠的心怦怦乱跳。 门外传来郑三娘的声音:“姑娘,叶三掌柜过来了。” 傅庭筠站起身来,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雨微忙扶了她:“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她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没事,没事。”傅庭筠喃喃地道,“看书看久了。”眼角瞥见雨微有些腊黄的脸,她这才惊觉,雨微好像一直在服侍她笔墨。 “你快下去歇了吧!”她忙道,“你还没有用晚膳吧?” “您不也没有用晚膳。”雨微扶着傅庭筠,“我陪你去见叶掌柜吧?” 也好,不把这件事解决了,别说是吃睡,就是坐,也不得安生。 傅庭筠没有拒绝,和雨微一起去了南房的厅堂。 叶三掌柜看见傅庭筠就站了起来。 厅堂里没有别人,傅庭筠也不和他客气,开门见山地道:“九爷给您的信,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托谁送到您手里的?” 叶三掌柜在路上已从吕老爷口中打听到了傅庭筠请他来的目的。既然傅庭筠这么聪颖,在她面前再说些敷衍之词,未免不恭。 尽管如此,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