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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么容易。不如让小姐和五老爷说说,毕竟是父女,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再大的气,见了面也就消了一半。少奶奶听了,说会禀了五老爷和夫人的。” “你这话说得好。”傅庭筠表扬了雨微,备下了八色礼盒,第二天一大早,带着雨微去了四喜胡同。 四喜胡同静悄悄的,只有那合抱粗的大槐树枝叶茂盛、郁郁葱葱地静立在那里。 雨微上前叩门。 刚敲了一下,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好像是专门在等着她们来似的。 从里面走出个二十七八岁的儒衣男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冷着张脸,看上去有些阴沉沉的。 他站在如意门的门檐下,目光冰冷地掠过雨微,停留在了傅庭筠的身上。 第138章 哥哥 “你是荃蕙?”男子的声音冷冰冰的。 五分相似的样貌,居高临下的语气,傅庭筠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自己久未谋面的兄长傅庭筀了。 这是兄长该有的态度吗? 今天既不是休沐的日子,也不是傅庭筀放假的日子,他却在家里……想必是嫂嫂告诉了兄长,兄长特意等在这里拦她的。 傅庭筠心里的那些念想一下子瘪了下去。 她不客气地道:“我是。不知道您是哪一位啊?” 傅庭筀闻言额头青筋直冒,厉声道:“我是你兄长!” 傅庭筠笑道:“既然是我兄长,做meimei的来了,哥哥怎么拦在大门口不让我进去?” 傅家不是不认她这个女儿吗?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能随意地闯进傅家了。可傅庭筀此时却承认是她的兄长,她也就有权利踏进傅家的大门了。 傅庭筀原以为凭着自己读过四书五经,通晓诗书礼仪,教训傅庭筠一顿不在话下,不曾想三言两语就被傅庭筠抓住了痛脚,他顿时暴跳如雷,道:“谁是你兄长?你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竟然还有脸找来!傅家是怎么写的?是怎么写的?你幼承庭训,却不知教诲,我先前还不相信,此刻看你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我倒有几分相信了。祖母、母亲算是白疼了你一场。我们傅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傅庭筀也没有你这样的meimei!” 傅庭筠气得发抖,冷笑道:“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手足,你没有我这个meimei,我也不稀罕你这个哥哥。只是傅家有没有我这个女儿,自有父亲、母亲做主,怎么也轮不到你。你还没有资格说这些。至于我能不能进这个门,这又不是你的宅子,也不是你说了能算数的。” 傅庭筀得意洋洋地道:“这就是父亲的意思。” 兄长一向亲近父亲,他这样,分明是受了父亲的影响。 傅庭筠心里冰凉冰凉的,面子上却不服输,冷笑道:“你说是父亲的意思就是父亲的意思。我还说我回家是父亲的意思呢!你少在这里给我拿着鸡毛当令箭,信口开河。”她提着裙子踏上了大门的台阶,“你给我让开!” “你敢!”傅庭筀大喝一声,张开双臂挡住了大门。 “我有什么不敢的。”傅庭筠往里闯。 “节之!”院子里传来傅五老爷略带几分疲惫的声音,“让她进来。别在门口闹腾,让邻居们看笑话。她不要脸,我们还要做人呢!” 傅庭筀听了,有些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是”,狠狠地瞪了傅庭筠一眼,侧身让她进去。 傅庭筠却是神色微滞地呆立了片刻。 她没有想到,为了阻止她见母亲,父亲竟然也在家。 可见他们是多么的讨厌她。 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圈,她挺直脊背走了进去。 傅五老爷背着手站在正房的屋檐下,夏日的朝阳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目光冷漠地望着傅庭筠,淡淡地道:“你为何执意要见你母亲?” 她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得到父母的祝福,哪怕得不到父亲的,得到母亲的也行。 而且她心里隐隐藏着个希望,希望能从母亲那里知道傅家放弃她的原因。 这话却不能说。 父亲如果知道了,恐怕更不会让她见母亲了。 “父亲又为何怕我见到母亲?”傅庭筠直视着傅五老爷,毫不退缩地反问。 傅五老爷眼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但转瞬即逝。 “你母亲心地纯良,而你是你母亲十月怀胎所生,”他不紧不慢地道,“不管你做出了怎样荒诞不经的事,你母亲总觉得你有道理。这两年,你母亲先后遇到你舅舅全家遇害、你被流民掳走之事,心神受损,已如风中残烛,再也经不起一点点风波。偏偏你要跑出来闹腾,又是要追究你大堂嫂的过失,又是要给你的婢女讨个公道,你说,我怎么敢让你见你母亲?我这不是置你母亲的性命于不顾吗?所以你吵也好,闹也罢,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见你母亲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您既然知道我是母亲十月怀胎所生,母亲见到我平平安安的,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会让母亲的病情加重呢?”傅庭筠不为所动,咄咄逼人地问,“至于追究大堂嫂的过失,给我的婢女讨个公道,我一个弱女子,不是应该由我的父兄为我出头的吗?怎么又扯到母亲身上去了?否则,我们这些做女人的何必要娘家?不就是指望着受了委屈有娘家的人给自己出头吗?” “你……”傅五老爷被咽住。 旁边站着的傅庭筀立刻跳了出来:“有你这样跟父亲说话的吗?百善孝为先,你连‘孝顺’二字都不顾了,难怪你会做出那等没脸没皮的事来。再说了,像你这样的,我们能给你出头吗?你就不要在这里搬弄口舌了。” 傅庭筠望着傅五老爷。 傅五老爷没有做声。 她是他的女儿,他却任由她被自己的胞兄这样辱没! 仲夏的早晨,太阳越升越高,明晃晃地照在傅五老爷和傅庭筀的脸,傅庭筀出水痘在额头留下的一个白色的麻子傅庭筠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她却只觉得眼前的两个人是如此的陌生,仿佛第一次遇见。 母亲没有住在厅堂左右的厢房,那就住在靠南墙的厢房了。 那里那样的阴暗,想必也很潮湿,母亲不是生病了吗?他们怎么能把母亲安置在那里居住? 傅庭筠径直朝南墙旁的厢房走去。 觉得自己和眼前的两个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舌。 傅五老爷的喝斥,傅庭筀的拉拽……让傅庭筠落下泪来。 雨微抱着傅庭筠大哭:“小姐,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告诉您,我见到过少爷的……” 傅庭筠笑容惨淡:“他定是说了很难听的话,连你都不忍心转达给我,所以才会对我隐瞒的吧?你看,我的胞兄还不如你呢?” “不是,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