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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氏夫妻错愕。 帘子一撩,陈石氏已率先走了进来。 她身后还跟着吴夫人和神色间带着几分尴尬的雨微。 “我们在胡同口碰见了,就一起来了……”陈石氏解释道,抬眼看见赵凌,顿时面色通红——她以为赵凌还在贵州,不让雨微通禀,原是准备给傅庭筠一个惊喜的,不曾想却碰到了赵凌……陈石氏和吴夫人不约而同地“哎呀”了一声,转身想要避开,却和身后的雨微碰到了一起…… 场面刹时有些混乱。 赵凌忙笑着朝陈石氏和吴夫人拱手行礼:“两位夫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快请屋里坐。”然后借口有事和杨玉成商量,笑着辞了两位女客。 陈石氏不由拍胸:“赵大人怎么在家?” “皇上有事垂问。”傅庭筠简短地说了几句,请了陈石氏和吴夫人上座,叫了蔻儿上茶。 陈石氏说笑了几句,问起呦呦的周岁礼来。 吴夫人却端了茶盅若有所思半晌,待两人的话说完,问起赵凌的事来:“都说隆平侯不好相处,不曾想赵大人和隆平侯却是投缘的,面圣这样好的事都让了赵大人来做。” “三军不可一日无帅。”傅庭筠谦虚道,“那也是因为他不像隆平侯和陌将军那样位高权重。” 吴夫人呵呵一笑,看了一眼陈石氏道:“那我们可要提前恭喜赵太太了——等隆平侯得胜归来,赵大人只怕又要升官了。” 陈石氏倒没有想这么多,闻言不禁有些意外。 傅庭筠应酬着吴夫人:“这次贵州大捷,多是隆平侯和陌将军的功劳,我们家大人也是听命行事……” 珍珠进来禀道:“太太,陌夫人来了。” “可真是凑巧啊!”吴夫人笑着,一行人去迎了陌夫人进来,几个人刚刚见了礼,李夫人来了,大家又是一番契阔。 呦呦的生辰还没到,帖子也没有发,赵家却已经热闹起来。 …… 那边俞夫人得了俞槐安的信,端着茶盅久久没有出声。 俞槐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俞夫人的神色,却看不出喜怒,心中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俞夫人却猝然道了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 俞槐安心中一喜,恭恭敬敬地给俞夫人行了礼,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俞夫人就长长地叹了口气。 束mama忙上前笑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到花园里转转。” “巴掌大的地方,转来转去都转了两年了,有什么好转的。”俞夫人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束mama就笑道:“京都居,大不易。自然比不上我们在南京的宅子了。何况夫人是见过世面的,等闲的景致您哪里看得上眼……” 俞夫人却有些心不在焉,自言自语地道:“威而不屈,贵而不移……果然是傅家出来的姑娘……”语气无限的怅惘。 束mama愣住。 第187章 范氏 俞夫人转身进了内室。 束mama忙轻手轻脚地跟上。 俞夫人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歇歇。” 束mama和屋里服侍的忙躬身应“是”,服侍俞夫人躺下,鱼贯着出了内室。 俞夫人贴身的大丫鬟领了个小丫鬟留在内室的门口直守,束mama由未留头的小丫鬟侍候着在旁边的耳房喝茶,几个丫鬟在院子的花架下悄声说着闲话。 宁静的正院和往常一样,安宁中带着几分祥和。 束mama的脑子里却乱糟糟的。 自从知道傅姑娘还活着俞夫人就有些不对劲,后来大少爷来问安,也不过是问了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傅家姑娘还在世的”,当时大少爷有些不自在,说是傅夫人去世的时候傅姑娘去祭拜,无意间碰到的,俞夫人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一句。事后却派了人去打听傅姑娘,连傅姑娘的闺女什么时候生的都打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备下了贺礼,派了俞槐安亲自送过去。不仅如此,在得知俞槐安在赵家的待遇之后还夸对方处事得当,不卑不亢…… 傅姑娘已经嫁了人,范氏已经是俞家的大少奶奶了,可夫人心里,到底还是有根刺啊! 夫人一生要强,大少爷却偏偏和夫人打擂台,夫人如何不伤心!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头更痛了,吩咐身边服侍的小丫鬟:“给我沏杯热茶来。” 小丫鬟应声起身撩了帘子,谁知道帘子外头正站着个人,见状笑道:“这可巧了,我正要进来,meimei却要出去……” 小丫鬟忙喊了声“墨篆jiejie”。 束mama听着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坐了起来。 穿着身柳绿色杭绸褙子的墨篆就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少奶奶前两日做了些金银花露,看着天气热,让我拿几瓶过来给姊妹们消消暑。”她曲膝给束mama行礼,“却没有见到mama。听说mama在耳房里歇着,我特意来给mama请个安。” “劳大少奶奶费心了。”束mama说着,起身请墨篆坐下。 小丫鬟上了茶,又悄声地退了下去。 墨篆就从衣袖里掏出张叠成了四四方方的小纸块来:“少奶奶上前听说烹茗兄弟夜里盗汗,特意从古书里寻了这方子让我送来。说是十分的灵验,mama不妨给烹茗兄弟试一试。” 烹茗,是束mama的小孙子。 束mama的目光落在那方子上,不由在心里暗暗地骂了墨篆一声。 她是大少奶奶的陪房,是大少奶奶最信任的人,不帮着劝大少奶奶收个人在房里,想办法为俞家开枝散叶,却每天上窜下跳的,一会儿和这个称姊妹,一会儿和那个交好,本末倒置,难怪大少奶奶到今天也没觉得自己有错了! 念头闪过,束mama眉宇间不禁有了几分嘲讽之色:“少奶奶有这份心,有这样的本事,不如找张能生儿子的方子,岂不更好?” 墨篆顿时脸胀得通红。 束mama端起茶盅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墨篆只得忍着羞问起了俞槐安送礼的事:“……不知道是谁,竟然有这样的面子?只可惜我们家少奶奶来家的时间不长,对俞家的一些故旧不熟悉,按理也应该送份贺礼才是。” 想到俞夫人并没有隐瞒这件事的意思,束mama想了想,直言不讳地把事情告诉了墨篆。 说不定大少奶奶知道了这件事心里一急,就帮着大少爷收个人在屋里。 墨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草草地和束mama说了几句话就回了范氏那里。 她不敢提束mama的不敬,只是转述了俞槐安送礼的事。 范氏闻言脸色很是难看:“俞槐安是俞家在京都的大管事,行事代表着俞府,你再去打听打听,这件事老爷知道吗?” 墨篆神色一凛,急声应喏,去了外院。 范氏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