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言情小说 - 民国女宗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他想尽了办法,后来才打探到以前老朱去给那位轻尘君送信,去的是英租的某某街。他在报社周边等了将近一个多月也没等到轻尘给报社发信,便去那条街上打算挨家挨户敲门问。

    只是没问到姜家。

    因姜家当时已经败落,死了好多人欠了一屁股债还被徐老视为眼中钉,他们正把那房子挂着售卖的招牌,搬到老街巷去住了。

    越没找到他就越惦记。后来因为在燕京缺课许久,他几次被勒令回校,迟林想着回了燕京也要被那死了宝贝鱼的副校长穿小鞋,还不如留在天津的大学圈内。那轻尘君肯定是天津的教员、学生——最起码也是个文人,只要在天津混,早晚有一天能看见她的文章。

    以前迟林对女人还不如对对照组果蝇感兴趣。轻尘君一下子激发了他对于所谓婚姻的无限想象力。

    迟林越酝酿越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真爱,这是灵魂相知的火花!他和轻尘君只要一见面,肯定都能在对方眼里看见天雷勾地火——

    他们就是驴rou配火烧,羊rou配孜然!

    再加上当时刚刚开校的南开大学正在四处挖教员,给的工资够迟林每天买点高价洋酒喝了,他见钱眼开,立刻决定留在天津。

    本想着,最多三五个月,就能找到轻尘君了。

    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四年。他只记得自己十几日前在办公室内翘着脚喝着茶,翻开,就看见了一篇文笔熟悉,考证方法也颇为熟悉的文章。只是署名不再是轻尘,而是徐朝雨——

    渭城朝雨浥轻尘!这……这是轻尘君的本名!

    他登时光着脚站了起来,打翻了热茶全淋在大腿上也不自知,举着报纸,两颊发麻,忽然跌坐在椅子上作阮籍穷途之哭。

    办公室内的其他先生看多了他发神经,倒也无动于衷。

    忽然听见迟林两只大手捂脸,双肩颤抖,漏出一丝呜咽:“我可算找到你了啊媳妇!你再不出现我就要被人当成一把年纪没人要的神经病了啊!”

    办公室内无数先生昂起来,彼此交换着惊恐又好奇的眼神——迟疯子刚刚说什么?媳妇?!

    那时候敢在办公室里喊媳妇,这会儿见了面,他一个字儿也崩不出来了。

    对面坐了这样一位人物。

    跟圣母玛利亚似的后边围绕着一圈圣光对他微笑。

    他不是来拜的博士,而是她脚边顺从的羔羊。

    他的麻绳夹脚人字拖,他的勒蛋廉价西装裤,他的高开叉诱惑长马褂,都变成了赤|裸裸的笑话。

    这真是,银角大王手底下的小罗喽也妄想吃唐僧的里脊rou了。

    作者有话要说:  *

    迟林大概是除了老宋老卢以外我最喜欢的男性角色了。先写个配角试试水,以后说不定想写个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低情商男主。

    *

    关于研究印第安土著语甚至让远在美国的学者来中国请教的事例,来源于“非汉语语言学之父”李方桂先生。李方桂先生大概是我最佩服的民国学者之一,听说他掌握并能做研究的语言少说有一百多种。立陶宛文、波斯文、挪威语、保加利亚语估计大家听都没有听过,他不但会,而且还会这些偏门语种的古语,是我心中神一般的语言学天才。

    而跨专业跨文理任教的事例,则来源于赵元任。四大名师之一的赵元任,撑起了小半个清华,在国内外名校任教过哲学、心理、物理、数学、普通语言学、中国音韵学、乐谱乐调西洋民间各领域的音乐学。真的是神人啊……

    **

    最后最后!可能有人看不见,但是涉及到正在写的存稿,所以还是想问一下。

    如果发糖有亲亲之类的话,大家是想芦花鸡撩一点强势一点,还是希望眠眠攻一点女王一点?

    ☆、第42章

    “我认为徐小姐完全有能力给学生带课,如果说没有办法批改作业之类的,倒是可以由别的教员代为完成。”江水眠站在走廊山,严校长对她说道。

    严校长瞧她衣着打扮肯定不是下人护卫,但京津一带好像又没有姓江的大小姐,猜不太出来,但想来或许跟卢家有些关系。

    江水眠刚刚坐在旁边,听迟林和严校长问徐朝雨一些关于论著中考证的来源,她都对答如流,仿佛解放了单纯的天性,却没有忘记曾经学过的那些知识。

    江水眠道:“这样吧,严校也知道徐小姐现在住在卢家,今日回去后我会把这件事再说给卢五爷听。若是商议之下觉得她可以偶尔来校带课,她自己又想来,那我们自然不会拦着。严校多番邀请,我们也算是十分感激了。”

    严校长笑道:“八里台校区的新建,五爷也出了不少资金,这件事也够给教学楼命名了。不过北方私立大学里像我们这样男女共校,平等招生的还不多。只是算了算,女学生虽然不少,女教员却不多。若是能有徐小姐这样的人参与教学,也是我们南开精神的发扬。”

    两人在这边说着,徐朝雨却站在走廊另一边,垫着脚尖从教室后窗往里看去。迟林下午还有生物课,所以提前离开了会谈去上课。徐朝雨小半张脸露出来,望向教室里卖力的迟林。

    南开大学的实验室设施还是相当齐全的,实验台之间,站着不少年轻的女孩儿,正穿着白色外套做实验准备。

    迟疯子拿来一个新型投影仪,可以把夹在两片薄玻璃里图片靠灯泡投射在白墙上,他换了一双木底麻布的澡堂大拖鞋,半边脸在投影仪的光里。

    玻璃里的气泡也被投影出来,正好在他额头上,仿佛长了第三只眼出来。

    他打从学生时代就对教室后门窗户上的眼神格外敏锐,考试作弊上课偷懒从来没被抓到过。却没有哪次像这样一般,渴盼着一直被注视。

    换上杆菌的画片,他在讲台上夸张伸长胳膊并拢起来,就跟要入水似的比划着,等换了球菌的画片,他又蹲下去,把自己抱成一个球鼓着两腮。

    在满堂的欢笑声中,他蹲下去听到的一声不妙的布帛撕裂声也没被人注意到。迟林站起来夹紧了漏风的裤子,头一回感谢长袍马褂这费布料还不方便的糟粕,也有它存在的好处。

    到了螺旋菌,他又两条腿跟大姑娘的麻花辫似的盘起来扭,站也站不稳,扶着讲台撅着屁股,说起来细菌的鞭毛可以移动,那闲着的胳膊也如新疆舞蹈动作分解似的打起波浪来,演示鞭毛的动态。

    台下的女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