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言情小说 - 民国女宗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己听错了,抑或是这个丫头再耍人玩,愣道:“科学派?赛先生的那个科学?”

    江水眠羞涩一笑,笃定道:“正是。”

    薛碌半天才笑道:“那江六姑娘的意思是今日一定要比划比划了?”

    江水眠道:“我看您确实在门口放了那杆枪,那不就是允人上门切磋的意思么?我打小在乡野长大,没有什么见识,也没见过什么武人,甚少和人交手,倒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还望薛师父指教。”

    薛碌心里笑了,这丫头居然来就是想跟他交手。只是既然有那杆枪摆在外头,她摔了枪,他就不可能拒绝。

    薛碌道:“我这个年纪也不怎么下场了。江六姑娘要比什么,我们这儿也都有些教刀教拳的师傅。”

    江水眠道:“我是女子,比拳看缠劲,我天生没优势。不如比兵器,我倒是什么也都能用,大家意思意思,点到为止就是了。”

    确实,拳法虽然可以用巧劲,但是她一个瘦小的女子,就算是手上扣搭勾缠用巧劲去对付,但如果对方是身材高大的男子,还是可以强用力气破开她的招式。而兵器的话,拼劲儿更少,而且做个样子点到对方的关节咽喉也就能判断几分输赢了。

    薛碌笑着面对她,转过身的时候沉了沉脸色,徒弟们从两侧走廊里搬了几张椅子出来,薛碌和其他师傅坐在主屋门前,刚刚还在前院颇为活泼的徒弟们大气不敢出的在后头站了几排。前头师父是黑袍子,后头徒弟是白褂子,一副办丧事的苦大仇深脸。

    整个场子空出来,教刀法的师父拎着一把宽刃的大刀走出来,挽起袖子,将马褂下摆掖在腰侧,两脚分开站定。整个比武的气氛却因为江水眠一人变得有些可笑。

    她要了一把凳子,将手套摘下来,连同手包一起放在凳子上。倒也不摘帽子,只是弯腰将裙摆往上卷了两圈,露出套着针织袜的膝盖。她的打扮根本活动不开,步子都迈不了太大,站姿也娉娉婷婷的,不像是武人的样子。

    几个徒弟扛着兵器架子出来,上头枪剑刀钩,常用的都有。她挑了一把最烂大街的华北砍刀,国外也叫它中国大砍刀,中国刀。

    刀是弯的,刀面越到刀尖处越宽,铁的刀身,质量一般,大概就是那种上战场也用、帮派斗争也用的初始武器。这把因为比武用,所以也没开刃。刀柄处缠了布条,常有人用所有磨得光滑发亮,她一只手握着刀柄,刀柄在她环握的手里躺着,拧了拧手腕,刀面乱晃。

    周围人几乎觉得她一双手握不住这把刀似的。

    她倒也不真的握紧,而是松松的让刀柄在手掌里活动着,拧着手腕顺力挥了几下,道:“行,那我就用这个吧。”

    对面教刀法的师父脸色很难看。就算是不懂事儿的上来比武,好歹也要有个武人做派,江水眠的打扮做派都给人感觉太奚落人了。奚落比武,奚落刀法,也奚落武林。

    他气得面色发青,却并不知道江水眠就是故意的。

    几年前她来比武的时候,什么阵仗都做好了,说话做事恭恭敬敬的,把自己当成武行中的一员,生怕给宋良阁惹了麻烦,最后却是那么个结果。今儿她偏要横,偏要让所有人面上都难受。

    对方是一把双手大刀,刀面极宽,显得很重,怕是劈下去能把江水眠连人带刀给斩成两节。可江水眠对付力气大兵器重的敌人很有经验了。

    她的衣服不便移动,她也没打算动,两手捏住砍刀,等着那刀法师父先上前来。

    对方横起刀面,布鞋迈出几步去,一把宽刀耍的这样轻巧,朝江水眠脖子锯来。

    果然,她不给人家面子,人家也不会跟她客气。

    她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不客气。

    江水眠朝旁边一侧步,两手抬起来,拿刀背往上一挑,砍刀颇为厚实的刀背叮的一声敲在了宽刀刀面上。

    刀法师父感觉势头猛地一偏,刀竟朝上撇去。他心里一惊。

    这好比有人鼓足了劲儿冲过来,你想拦截想迎击却不正面承受,而是侧着身子绕开,照着他侧身踢上一脚。保准这人以冲过来的势劲往侧面滚去。

    他就被这挑的一下,势头偏离,刀沉,惯性大,仿佛不是他在挥刀,而是刀往上飞,他拽着刀别让它跑了。

    这样手臂一抬,手肘离开保护腹部的范围,江水眠刀一斜,没磨过的刀刃对着那刀法师父的胃中,猛地挥过去。

    那刀法师父力气大且巧,他也吓得后脖子的汗毛直立,抓着刀猛地身子朝后一退,借着刀的重量猛地朝后仰去。江水眠两手都是虚握着刀,变刀自然快,那刀法师父踉跄着朝后倒退几步,刀一撑才站稳,一低头,却看着外头那件黑色长褂上,一道横着的大口子,露出里边白色的衣裳来。

    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主屋门口摆着架势坐着的七八个武师和薛碌却脸色难看了。

    他们现在都意识到,这个女人可没有来切磋的意思。

    江水眠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住,我想着要收一收,而且这刀也没开刃,没想到把您衣服刮坏了。我该赔的。”

    刀法师父脸色极差,他心里打了个突突,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差距好像意识到了几分,却不能一招就说自己败了。江水眠是会钩刮碰挑那一类不抗劲儿的打法,他就也要收几分力气,打的讲究精致一点了。

    江水眠看他只一只手抓在那短短的刀柄上,另一只手则捏住了宽刀的刀背,将刀斜在身前,歪歪头,笑道:“好法子。”

    话音刚落,他迈上前几步,将刀朝江水眠推了过来。

    江水眠小小的后退了半步,像是在夜场聚会中跳舞般,肩一斜让出半个身子的位置。对方的刀朝她切来,江水眠拿刀面横着抵住,可那刀法师父是什么样的力气,压的她刀和胳膊都扛不住,眼看着就要切到她肩膀。江水眠却忽的左手抓住刀柄前端,右手抓住刀柄尾部,手肘抵住身子,把左手当做支点,这样一按刀柄。这类似杠杆似的使力法子使得刀面一转,竟反着拨开了宽刀,反将宽刀压在刀下。

    她拿刀背蹭着对方的宽刀一拨,一蹭,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钢铁摩擦声,就像是刀身永远缠在对方的锋芒上似的,绕开了宽刀的势头,刀尖朝他门面而去。

    她动作轻巧的很,刀法师父心里大叫不好,想着刚刚差点被开膛破肚的一刀,就觉得这一刀是想要人命的!

    而江水眠却稳稳当当的在他眼前停住了刀。

    她涂了口红的嘴轻轻一弯,笑了笑,往后撤了几步。

    刀法师父脸色灰暗,他知道再怎么碰巧怕也是赢不了这个人了。差距是显而易见的,他再打也没有意思。至于武行的招牌,至于后面怎么处理,那是薛碌的事情了。

    他后退了两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