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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多想,估计这个床太小了,昨儿他没少挤到她,而且看天色,估计都十点多钟了,江水眠估计早就吃过午饭了。 卢老爷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仿佛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都有新的惊喜,他从床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正要走出房门,忽然发现,之前让他们俩扔在地上的那弄脏了床罩,显然已经不在了。 是她拿出去了,还是有人进来过了? 卢嵇拖鞋都顾不上穿,顺着盘旋的楼梯小跑下楼,正要叫人,却看着楼底下丫鬟正抱着洗干净的湿床罩要出去晾。他连忙停下脚步,光着脚走出一派在高级会所下楼参加酒会的优雅,问道:“是太太拿下来让你洗东西了?” 那丫鬟:“是,太太一大早就起来了。老爷要去吃饭么,今日报纸也送到了。” 卢嵇倒着往楼上走,准备去穿拖鞋,松了口气笑道:“好,我一会儿就去。” 他回了小楼,却没看见江水眠,问了一句鲁妈,她才道:“太太起得早,收拾了东西就出门去了。她还拿了不少东西呢,我让人开车送她,她说去的地方不好开车进去,就不用了。” 卢嵇倒是没听说她今天也要出门,心里居然还有点奇怪的想法:要是他们俩真成事儿了,她会不会就要侍儿扶起娇无力,就要日上三竿才起床了——天呐,忽然好期待那一天! 他没打算先吃饭,一边上楼准备去洗澡,问道:“眠眠说她什么时候回来了么?” 鲁妈道:“太太说不一定呢,说可以先不用等她吃晚饭了。” 卢嵇心里有点小抱怨:明天出门不行么,非要今天出去忙,明明可以温存一整天的。 等他洗了澡,吃过饭,才接到一个电话,孙叔说发生了点大事儿,让卢嵇先去看报纸,等看了报纸,他就正好能从徐金昆那里赶过来,回来跟他说明情况。 卢嵇坐在书房里,桌子上一卷报纸,他想着孙叔口气那么严峻,可又能发生什么大事儿啊。 卢嵇拿起报纸,还没来得及展开,就看着报纸旁,摆了个小小的信封,信封上是江水眠的字,就写了几个字“先看信”。 这信封一看就是拿他抽屉里的,卢嵇捏着信封在手里转了转,倒是有点想笑了:难道她还写了浪漫的话,果然她是说不出口,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啊! 卢嵇心头乱跳的展开信封,他穿着衬衣长裤随意的倚在凳子上,展开信来,已经做好了傻笑的准备了。然而第一句话,就让他懵了一下。 卢嵇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几眼。这种心情,如同在梦中踩空,一下子往下坠去,而他却觉得,这永远坠不到尽头。 江水眠写道:“我搬出去了。估计不会回去的。过两天我师父来了,我去跟他住了。” 如果说这一句,卢嵇还算能理解,再往后,则仿佛是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把他那些信誓旦旦说她爱他的话语,把他一直呢喃进梦里的那些期许,都甩在了他脸上。 “我本就没有长住天津的打算。如果我师父以后要回苏州,他离不开我,我也不太可能离开他,还是要回苏州的。” “我希望宋良阁来了,就算是你有可能见到他,请也不要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在你看来或许那些话会让他同意,但我只觉得,那会让他难受。都说是所有的女儿都迟早要离家,但我也是他唯一的徒弟,所以我不会离家的。” 如果说卢嵇看到前几行觉得是愤怒,再往后则是有点……更深的难受。 “我觉得你说的话还是有几句没有错。不过你也知道的,就跟我当年不会留下的理由一样,他更重要。我更爱他。” “你有你的军工,你的梦想,你的学识地位权力,你有好多东西。可他就只有我了。” 卢嵇心里其实是明白的,江水眠这样想,或许无可厚非……但他难受的更是别的。 她这些想法,并没有和他说过,并没有和他打过招呼。 她早就下定决心要回苏州了,却从来没有跟卢嵇说过:“哦,我并不会跟你结婚。” 仔细想来,江水眠虽然有种种举动都代表着她也很喜欢他,但事到如今,一下子懵了的卢嵇不敢相信了。他怕一切都是他的妄想,他的脑补,他的自作多情。 毕竟她从来没有开口说过对他的感情。毕竟她甚至连拒绝他离开他的话都是留在信里的。 “我相信很长一段时间我可能不会见你了。如果再见的时候,你要怎么样讨厌我都可以。” “另,我如今注意着中华武士会那些武行的动作,如果有人要刺杀你,我会第一时间知道的。毕竟说过我来也是为了保护你,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卢嵇没有合上信,他愣愣的盯着信纸,似乎不敢相信就这样几句话就结束了。 她是觉得他都配不上长篇大论的离别信么?她是不在意被他讨厌么? 所以昨天到底算什么?江水眠想嫖他一回? 卢嵇忽然都要觉得自己真是没有这个命,仿佛就是没有人会爱上他似的。 这个混蛋的不懂事的小丫头,把离别想的这么简单,把拒绝说的这么轻巧,就像是没长大过家家似的,带着无所谓的笑容,带着“别当真”的话语,就轻而易举的把他的想法推到一边。 他不知道听谁说过,跟年纪小很多的小姑娘谈恋爱,纯粹是愿意被虐找罪受…… 鲁妈敲了敲门,屋里没反应,她推开了门来,对着屋里拿着信纸一动不动的卢嵇道:“老爷。” 卢嵇猛地回过神来,一副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似的迷茫。 鲁妈道:“之前订戒指的那家,似乎因为工匠回国,暂时不开店,不过订做的对戒已经做好了,他派人提前送过来了。这会儿正在楼下,要我给您拿上来么?” 对……还有戒指。 那她那时候收戒指又是怎么想的?她压根不想要的,不是么?就是不想直面他的质问?不想当面跟他说明这一切? 那他现在怎么办,他现在想要见她,是不是要找个杀手,先让自己弄个半死,她就会又跑出来救他一命了? 卢嵇越想,愈发觉得如坠冰窟,他觉得自己没办法往深里想了,再想下去,他要恨她了。 鲁妈看他又走神了,道:“老爷!老爷听得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