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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其中某些古怪的表现手法难以理解。“他希望我看完吗?”艾伦问。这个“他”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派恩知道是谁。“他什麽都没说,只是给你,今後要有类似事件也别再问我,一个月之内不会有答案的。”“那麽你能从中看出什麽?”艾伦把其中一幅翻过来对著他问。一幅色调沈郁但又有些明亮的油画。其中有老人,疲惫的人,被捆绑的人,骑马的人。画面忽明忽暗,人物全都有著黝黑而死气沈沈的皮肤。派恩对此同样没有独到见解,他的专长只在一个方面登峰造极,因此象征性地瞟了一眼後,立刻说:“快吃完,等我不在的时候再看,我们得抓紧时间。”韦德参观完地下城堡,开始加入到对话中来。他对画册倒是很有兴趣──其中优美的裸体男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换一张图。”韦德说,“後面那页是什麽?”“上面写著劫夺留西帕斯的女儿。”“这是我喜欢的题材。姑娘们都不穿衣服。”韦德说,“为什麽她们不穿衣服?”“我怎麽知道。”艾伦对他的怪问题瞠目结舌,可总不能像个无赖一样回答,因为画家是男的吧。三个人同处一室,各自以自己的方式对这本画册的内在意义表达了无奈──派恩埋头吃东西,艾伦合上书本,韦德开始往左轮枪里填子弹。晚餐时间结束後,派恩第一个站起来。“今晚怎麽样?”他问。“没什麽不同。”艾伦今天有点心不在焉,相对而言他对韦德的技巧更有兴趣,可见一个亲切耐心的好老师是多麽重要,即便学习杀人也得注意寓教於乐。然而派恩并不在意他的想法,他们互相的约定很明确,解决方法只有一种,拳头。这几天来的遭遇让艾伦学会了迂回战术,他不再一味使用蛮力进攻,也不会硬挨派恩的殴打。他的动作灵活多了,从观察派恩的各种习惯开始,接著模仿他的行动,最後再加入自己的创造发明。派恩已经很难像一开始那样一只手就把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了,他们打架的范围越来越大,破坏力也越来越强。韦德站在距离很远的角落看他们拳脚相向,似乎觉得有点无聊。对他来说这是一枪就能解决的问题,而派恩非得用贴身rou搏这种古老的办法。艾伦被一拳揍到墙上时,他手臂一抬,子弹悄无声息地划破黑暗直冲派恩的脑袋而去。这一枪防不胜防,要是在电影里,导演会为它增加一个特写的慢镜头,子弹顺著膛线飞出枪膛,旋转著冲向敌人的致命部位。这种镜头很讨观众喜欢,会让紧张刺激的战场瞬间安静下来。但是这一枪并没有命中目标,派恩往後仰了一下脸,子弹擦过他的鼻梁,在上面留了一道小伤口。他在黑暗中怒视了韦德一眼,丢下艾伦冲他走去。“你最好别插手我的活计。”韦德的脸上浮现出无辜而歉意的表情,以任何人都不会轻易相信的谎言应付派恩的质问:“抱歉,枪走火了。”“看来我们只能留下一个来教他。”派恩说,“有两个方法可以决定谁留下,让你选。”第一个办法是抛硬币,第二个办法是打个你死我活。韦德说:“我很想选第一个,以和平方式解决一切难题,不要伤及无辜。”“这里没有无辜。”艾伦也同意这个观点,会和这些人搅合在一起,就足以说明问题。派恩把拳头捏得格格作响,自从韦德来了之後,他就不再是那个目光锐利冷酷难缠的兀鹫。艾伦能够体会他的感受──双方是死对头,永远对付不了会让人很灰心,始终超越又会失去对手的意义。最好保持一种不确定状态,宿敌就是这样,能够提醒自己不要落後,让人又爱又恨。这场比试没有事先约定,也没有发令,当艾伦发现他们打起来时已经无法再插手了。从派恩对待韦德的手段来看,艾伦心里明白对付自己他只用了多少力,但韦德不会站在原地白白挨打,他的行为在旁人眼中只是四处逃窜,不放过每一个房间的隐蔽地点──刚才他花费在观察这些藏身之处的时间可不少。派恩对这种东躲西藏的行为痛恨至极,可又拿他没办法,韦德始终没有开枪。尽管和他相处的时间不久,艾伦却能了解他的想法,这是一种骄傲,他的最高荣誉只在第一枪。仓库里非常黑暗,忽然间派恩和韦德都失去了踪影,四周寂静无声。艾伦亲眼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但当他走到开阔地时,却发现并没有人在。兀鹫善於等待机会,狡狐善於诱敌深入。艾伦离开原来的位置,希望双方分出胜负前能够提早到场。作为战利品,他不想错过这场比赛。艾伦随意漫步,派恩忽然从一堆废弃物中冒出来。韦德在不远处,他们的距离缩短了,不知不觉中,双方使用各种技巧和战术,现在他们只差几步之遥。派恩从成堆货物中提起一个麻袋向韦德扔去,他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就像把一个纸团扔进废纸篓一样轻松。韦德躲开了这次袭击,但派恩的目的不在这里──他足智多谋地弄破了袋子,石灰像烟雾一样散开。“这样你还能开枪吗?”派恩冲进烟雾,即使同样看不见,他也喜欢这种混战,好像四周都是敌人,变成了一个战场。韦德没有吭声,艾伦想起他的理论:眼睛不是每次都能管用的。现在是他实施备用方案的时候了。枪声非常轻微,就像夜晚旧房子里忽然发出的声响,不知道来源在哪,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这意义非凡的第一枪并没有打中派恩,反而打落了一个木架,上面成排生锈的铁钉,每一根都足够刺穿头颅。艾伦不禁想起唐恩.葛兰的脑袋,他死於锤子,而现在这排铁钉直冲自己而来。当他想方设法躲开之际,派恩从烟幕中钻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下巴挥了一拳。艾伦往後仰倒,摔在地上,铁钉落下时距离他脚边只有几毫米。派恩的手臂被木板擦了一下,血珠正在往外冒。他回到烟雾中把对手拉出来,韦德并没有沮丧,仍旧保持了一贯的微笑。“你差点杀了他。”派恩说,“你的准头为什麽会这麽差?”“我当然是故意的。”韦德回答,“你怎麽会认为我准头差。”“要是他躲不开怎麽办?你会坏了我的名声。”韦德转头问艾伦:“你会死在这里吗?生锈的钉子,一点都不风光的死法。”“我可以躲开,但还是谢谢你。”艾伦对派恩说。要是他不回来,一定可以全胜这场比赛。“没什麽。”对於这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