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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胖胖的那就不正常,万一肚子里的孩子长不好怎么办。 太后是知道南华郡主说话爱夸张的,并不以为意:“前头太医不是说胎还稳?那就无妨。”她无所出,南华郡主自幼就在她身边养大,也有几分感情在,每次太医去诊过脉,她也都要过问的,据太医的说法,文氏虽然妊娠反应大,但胎还是坐得很稳的,并没有南华郡主说的那么吓人。 南华郡主正要答话,黄内侍已经走了进来:“太后娘娘,二公子在外头——与那位蒋姑娘仿佛是认识的,还让奴婢来替蒋夫人通传一下……” “嗯?”太后微微抬起眼皮,“是蒋氏那个meimei?”小于氏几次入宫,太后虽然没怎么见她,却对她带进来的人了如指掌。 “并不是。”黄内侍忙道,“奴婢没见过这位姑娘,听说是蒋婕妤的隔房堂妹,从江南来的。” 南华郡主对接近儿子的任何女子都十分注意,顿时追问:“江南来的?是无锡蒋家的人?是不是叫什么桃华的?” 这些事黄内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答道:“报上来的名字正是叫蒋桃华。” “嗨。”南华郡主微微皱了皱眉,“娘娘,这就是我说的那个看出老大媳妇有孕的蒋家丫头。若不然,您就打发了她们走吧。”一则算她还个人情,二则也免得那丫头在江恒眼前。 太后随意点了点头:“连袁家的人一起打发了吧。” 皇后一直没怎么说话,这时候才恨恨地道:“姑姑,袁家这是想送人进宫呢!”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袁夫人今天带进宫的是个什么人,那是袁家旁枝的一个侄女,身份还不够参加选秀。 太后摆了摆手:“袁家算不得什么。”被于氏一族打压得喘不过气来,以为再送个女儿入宫就管用了吗? 皇后也知道,可就是这口气咽不下去:“昨日皇上又去了钟秀宫!”宫里一口气进了十几个新人,可袁淑妃还能占得皇帝一分宠爱,怎不让她恼火。 太后皱了皱眉。皇后也太爱嫉妒,这可不像后宫之主的做派,怎么教导也教导不过来。 “娘家不成,随她怎么得宠也没用,你急什么。” 皇后低声道:“我是怕她生下皇子——” 太后眉头皱得更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蒋梅华有孕之后,她曾示意过皇后可以让蒋梅华生下皇子,再抱到自己宫中抚养,先在手里握一个皇子,就占据了主动不是?结果皇后在她面前装聋作哑,背过身去就做了手脚。 如今皇帝登基十年,年近三十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外头都在议论了,皇后却还在这里怕袁淑妃先生子——记得她刚入宫的时候还是听话的,怎么如今年纪长了,脾气也长,心眼却是半点不长呢? “与其担心她,不如想想自己。”到底是娘家侄女,太后也不欲在南华郡主面前让皇后没脸面,只说了一句就把话题转向了南华郡主,“说起来,恒儿年纪也不小了,他的亲事也该张罗起来了吧?” 这事儿正是南华郡主的心事,忙道:“还要请母后给掌掌眼呢……”紧接着便将自己这几年来一直关注着的几家姑娘逐一说给太后听。 正说得高兴,一股药味从门口传来,一名宫女捧着银杯进来:“太后,该用药了。” 南华郡主连忙起身去接了,亲手捧给太后:“母后用了这药,可觉好些?” 这一年来太后总觉得眼睛有些发花,近日终于发展到了夜里视物不清,白日见光流泪的程度,不得不召了太医来用药。 “陆太医有些本事,用了这药倒觉得好些,只是也太难喝。”太后素来不爱吃药的,只是这次眼睛实在难受,听陆太医的意思,倘若拖下去说不得还要失明,太后被吓着了,只得左一碗右一碗按时用药。 南华郡主也知道太后这毛病,不由得笑起来:“良药苦口,母后且忍一忍。快拿蜜饯来。哎,这甜腻腻的东西,有时候倒弄得口里更苦了,倒不如带点子酸味的,酸甜酸甜更祛苦味。明儿我给母后送些腌梅子来,那个东西虽酸点,味儿倒不错。” 太后不是很有兴趣地听着,随意点了点头,问道:“说起来,郡马现在怎么样了,还在兴教寺住着?” 南华郡主闻言,脸就有点往下拉:“是,住了快一个月,我看是乐不思蜀呢。” 太后轻咳了一声:“郡马也是为了治病。那如今腿可好些?” 说到这个,南华郡主又高兴起来:“这可也真是奇了。从前他就好个酒,一天总要饮几杯,谁想得到这病居然是从酒上来的呢?这回在寺里住着,天天白菜豆腐清水,人倒精神了许多。还是从前那些太医不中用,只说是风寒湿痹之症,弄得年年都要去南边儿过冬,仍旧不好。现下这么一调理,眼瞅着他就说腿上轻松了。” 当初是她自己挑中了江郡马,虽说夫妻婚后有些冷淡,但毕竟还是自己关心的人,被风湿症折腾了二十多年,如今忽然大有好转,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可惜找不到当初指点郡马的那个人,不然真要好好赏她!” “怕是凑巧罢?”皇后也是听南华郡主说过这件事的,“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哪里就分得清什么风湿和——那个话怎么说的来着……” “痛风。”南华郡主已经对这个词儿很熟稔了,“说起来我当初听的时候也觉得诧异呢。不过郡马说得清清楚楚的,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说的。” 太后摆了摆手,不让她们为这种小事辩驳起来:“民间郎中也是各有所长,且多有偏方奇方,遇着了拿手的药到病除也是有的。虽说是个小丫头,或许家里祖传的医术专治这个,见多了也就识得了。不管怎样,病好了就好。” 南华郡主喜滋滋地道:“可不是。从前想劝他少喝一杯,比什么都难。如今不用我说,自己个儿就戒了酒。就凭这个,我若见着那女孩儿,也要好好赏她的。” 皇后不大喜欢南华郡主。一则她总觉得太后对南华郡主更宠爱一点,二则却是觉得南华郡主的日子比她过得自在,因此每次见了面,总忍不住要别别苗头。此刻看南华郡主这样欢喜,嘴便又不听使唤,张口便道:“我总觉得没那么巧的事,再别是有人知道了郡马的身份,特意巴上来的罢?赏来赏去,别把人赏到你府里去了。切莫觉得十几岁的丫头没心计,而今这些女孩子,精明得紧呢。” 她说着说着,倒触动了自己的心事,忍不住就忿忿起来:“一个个做出些狐媚样子,今儿唱歌,明儿烹茶,只管哄着皇上。你也小心些,别叫这些人把恒儿也哄了去。” 太后听她越说越不像样子,不由得眉头一皱:“说什么呢。这是在宫里,谁来哄恒儿。”江恒可是南华郡主的心头rou,皇后说谁不好,要把江恒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