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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放心起来。 “能!”殷茹立刻挺起胸膛,“女儿一定仔细地去做。”能给父母分忧,还能让表哥知道她也能做事,并不比蒋氏差,她自然会尽心竭力去做的! 定北侯夫人看她那兴奋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不是儿戏,你若轻看此事,还是不要去做的好。免得到时一个疏忽耽搁了那些孩子,只怕也要出人命!” 殷茹连忙收起眉宇之间的兴奋之色,低头道:“娘,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仔细。” 定北侯夫人叹了口气,拉了她的手道:“一则是仔细那些孩子,二则也要仔细当差的人,毕竟若是那些孩子身上带了病也会传给别人,你表嫂写的那些什么护理细则的,一定要遵守,这时候可不是闹气的时候。” 殷茹心里觉得十分不自在,却也知道轻重,点头道:“娘放心,我绝不会疏忽的。” 定北侯夫人放了手,看女儿小鸟一样飞也似地出去了,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恰好冷氏进来,听见婆母叹气,捧了一盏热茶过来道:“娘别担心,meimei虽然活泼跳脱些,可也不是那等不知轻重之人。” 定北侯准备给一对小儿子种痘之事,如今府里上下也就他们夫妻两个知道,其余人全都没听到一丝风声。此刻定北侯夫人看着儿媳挺了个大肚子,心里再是憋闷痛楚也不能说,只道:“你快坐下,倒茶自有丫头们。这些日子府里事不少,你也辛苦,就不要再做这些虚礼了。咱们娘儿们,我难道还不知道你的孝心?” 冷氏一边坐下一边笑道:“不过倒盏茶罢了,累不着我,也不敢说就是什么孝心了。近来事多,我偏生身子重,都不能为爹娘分忧。娘要再这样说,我就要脸红了。”她嫁进门来好几年没个动静,婆母也不曾说过什么,就是太婆婆暗示过几次要给殷骏房里放个人,婆母也没照做。冷氏固然知道这是丈夫在婆母面前拒绝过,但若是婆母硬要自行其事,塞个人进来还是轻而易举的。定北侯夫人却没这么做,因而冷氏心里感激,对婆母也愈发恭敬孝顺。 定北侯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你好好养着胎,多给骏儿生几个儿女,就是最大的孝心了。”若是从前她再不会说这样的话,然而现在两个小儿子面临生死关头,或许再过些日子就永远不能再见,只剩下一个殷骏,还是时时在战场之上,同样冒着生命危险。定北侯夫人心志再坚定,此刻也不由得像个普通妇人一般,说出这些生儿育女的话来。 到底做儿媳的要对婆家人察颜观色,眼力就是比做女儿的好,冷氏细心地发觉婆母说这话的时候眼圈竟然一红,虽然随即借着喝茶的动作挡住了脸,但放下茶杯时眼中仍有一线水光,不由得吓了一跳,忙道:“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此刻说也无益,定北侯夫人将涌到喉头的苦涩又硬咽了下去,摇头道:“并没什么,不过瞧着茹儿也大了,再过几年也要嫁到别人家去,也要生儿育女,所以有感而发,随口说一句罢了。” 殷茹是整个定北侯府的宝贝,冷氏不疑有它,笑道:“meimei定能嫁个如意郎君——”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声音便断了一下。不过她随即发现自己失态,忙补道,“到时候有了外孙外孙女,娘才要乐呢。” 定北侯夫人笑了一声道:“那也是人家的孩子,我乐什么。等你生了孙儿孙女给我,我才乐呢。”她也是个敏锐之人,冷氏那一顿并未逃过她的耳朵,接了几句便突然道,“茹儿可是有什么事?” 冷氏吓了一跳,忙道:“娘说什么?” “茹儿近来总有些怪。”定北侯夫人盯着儿媳,“她平日里与你好,可说过什么没有?”女儿大了,就不爱跟娘说心事了,定北侯夫人在外头有无数的事忙碌,实在也顾不上,倒是儿媳跟女儿亲近,怕是有什么蛛丝马迹也会在儿媳那里露出来。 冷氏胀红了脸,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道:“meimei——meimei对表弟,似乎是亲近些……” 定北侯夫人脸色变了变,半晌叹了口气道:“我就怕这个,果然……” 冷氏小心翼翼地道:“母亲都知道了?”那她还辛辛苦苦地瞒着,还要想方设法绕着弯地劝解,合着都白费了? 定北侯夫人叹道:“那是我女儿,我再瞎也看得出些端倪来。只是征明自幼就定了亲事,我也常与她说,原当她……”原当殷茹能明白,谁知道仍旧是不悟。 冷氏低声道:“原是没有的,崔氏暴亡那会儿,meimei才又生了心思……”有机会摆在眼前才会动心,可是这里才动心,那边沈数就又娶了蒋氏。机会是没有了,然而发出芽的种子,难道还能再缩回去不成? 定北侯夫人阖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这次疫情平定之后,就给这丫头挑人家。”她的儿子要面对生死,她的女儿困于情网,她的丈夫正焦头烂额,老天,你何时才肯让人放松一口气呢…… ☆、第159章 残酷 “王爷,这个村子找到三头牛!”十五一脸的灰,鞋边上还沾着点牛粪,神色却是兴奋的。身后两个侍卫加一个顾丛每人牵了一头牛,正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泥地里走来,也都是十分狼狈的模样。 昨日西北一场大雪,今日稍稍融化了些,地上便是泥泞不堪。小黑的四蹄都是泥,毛也被弄湿了,正很不舒服地踏动着。 不过不舒服也没用。因为是沈数的坐骑,它的待遇已经是最好,其余的马匹还不如它,更是显得脏兮兮的呢。 其实也不止是马,马上的人也都满面疲色,满身脏污。在每个村庄里到处找牛,现在众人都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是一股子牛粪味儿了。 别人倒还罢了,毕竟都是军营里摸爬滚打过的,身上虽然没有牛粪味儿也有过马的味道,其实也差不太多。然而蝉衣就有些受不住了。 她父亲原是个穷秀才,家无一亩地,靠着教几个蒙童勉强糊口,天灾一来便没了生计,只得将女儿卖给人家,免得一起饿死。然而正因家里无田无土,她也不曾跟牛马牲畜打过交道。 后来进了定北侯府,定北侯夫人喜欢这小姑娘生得秀气干净,立刻就留在了府里伺候,虽然也做些洒扫的粗活儿,但如倒夜香这样的脏活累活,定北侯夫人却是吩咐过不让她做的。后来年纪略长又去伺候了沈数,这些活计就更不会做了。 至于沈数十几岁就进了军营,军中不得有妇人,只有初一十五能跟着进去伺候,蝉衣和蝶衣却是不行的。如此一来,虽然这两人说是奴婢,却委实再没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累。 蝶衣性子大大咧咧,蝉衣却是最仔细好洁的,就连当初学骑马,也嫌那马匹身上有些气味,不过是因要跟着沈数出行,咬牙去学罢了。 这些